芍儿不明所以,好好的这个表哥怎么突然变得不认识了?冰奴,谁?
顺着纳木允苍那道清冷孤绝的声音,一身煞黑色锦装的女子从转角的阴暗里现出身影,这是一张清丽不施半点粉黛的素颜,一头如墨的头发并不随风飞扬,却是很恭顺地贴着曲线姣好颈背,波光粼粼的江面点点粼光反射,其实女子的头上戴着一件网状的发饰,那是用极地寒玉制成的,细巧的手工,加上寒玉的珍贵,这是一件完美绝世的饰物,却是少人佩得上,而面前这个叫冰奴的女子那张透明有如冰魄的脸庞,还有那始终蒙着一层冰雪的眸子,清冷相宜!
水袖下面的纤细手指微微向里收拢,一抹森冷的寒光从指尖泄漏,冰奴垂下头,墨黑的发丝顺着躬身的弧度下滑,丝一样的流感,华丽美好!
“教主,属下不敢!”冰冷的语调,清冷华丽,却没有半点温度!如猫一样安静着步子上前几步,暮光底下那一身冰冷的黑衣更是透出森冷的气息,冰奴是个黑白的综合体,除了冰粉色的唇瓣显示出点点的色彩,她冰奴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纳木允苍转过身去,面朝着江面,“冰奴,你还是不能释怀是吗?或许这次出教本不该带你来的!”纳木允苍沉下声音,是的,无论怎样,龙子玄跟自己是一家人,虽然从小打到大,比到大,却是一种穿越血亲的情感,更是相惜时候的一种相同!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龙,无论是谁!
“好自为之,你知道本皇杀人时候是不眨眼睛的!”撩下袖口,转过身子,看了眼厢房,“火奴,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一阵细微的流动,芍儿立马抬眼望上船坞西北角的地方,却只来的急看到一抹飞离的身影,芍儿抓抓头,什么时候那个地方站着人,他竟然不知道?
冰奴依然低垂着头颅没有起伏,教主唤出火奴无非是警告自己不可轻举妄动,但——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
“厢房里面的女子是你弄醒的吧,最好是没有伤害到她!”纳木允苍冷冷的发问,为什么情字一关就这么难怪,就连一向冰冷的冰奴竟然也躲不开情劫,唉——
“奴婢只是洒了点木沙粉——”平静无波的声音,纳木允苍摇摇头,脑子里不期然滑过那张紧锁着眉头的清丽容颜,虽然服下了自己的金火舌,还不知道具体怎样了啊!不管了,要真怎样,那家伙早就吼叫了!看到一边神情迷茫的芍儿,纳木允苍重新亮起一道温文的浅笑,“来,芍儿,走,表哥我饿死了,你知道船上哪里有好吃的吗?”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享受,那苹果又大又红的,在西域就是一些葡萄哈密瓜什么的,单调死了,哪里有这小子的福气!真是呕死了,纳木允苍协着芍儿就要走,不去理会一直垂手而立的冰奴!
“那个——表哥——”芍儿似乎隐忍着有话要说,“你到底带了几个人上船?”
——这小子哪里纯真了?纳木允苍僵硬嘴角的笑容,看来得“好好地调教”下——“芍儿乖,表哥告诉你……”
“冷——好冷——”无意识地呢喃,身体好像破布一样被左右地撕扯,多久了?久到自己以为已经忘记了那种置身寒冷的感觉了,可是越身江水的时候,那沁入骨髓的冰冷还是叫无垢恐惧,她以为那漫天的大火可以使得江水变得温暖,却根本没有想到那来的诡异,烧得更是诡异的大火居然把江水变得如寒冰一样的冰冷,周身那隐隐结成的冰叫无垢几乎窒息!耳边突然传进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那样的哀痛进骨髓是他吗?那个霸道的无法无天的龙子玄吗?心底一丝浅浅的甜蜜漾开去,曾经她何其羡慕爹爹对娘亲那生死相许的情感,而如今,就算不是生死相许,能有他那一声无垢就足够了吧!只是为何阖上眼睑的那一刻,仿佛有道紫色的人影像一道优雅身形的鱼,把自己扯出无底的深渊……
“乖,无垢,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耳边,无垢不自觉地就往那双温暖的抚摸自己脸庞的手依过去,像只倦懒渴望温情的猫咪,往那双有着薄茧却宽大温暖的手里磨蹭,龙子玄震惊与手中那冰润细腻的柔肤,忍不住贪恋地抚触!
“冷——”毫无意识的,无垢只知道冷,好冷,身体也下意识地往龙子玄的身边靠去,龙子玄伸出另一只手盖上无垢的额头,冰凉,龙子玄轻轻拉开丝被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就钻进被子里,搂着无垢柔若无骨的身子暗暗的开始施起内力,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无垢的体内,龙子玄讶异的发觉无垢的体内一股绵长悠远的内力正在不断的牵引着自己的内力,蹙其眉头,不可能,无垢明明不会武功,怎么会有如此纯良深厚的内力?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龙子玄依然阖上墨绿色的眸子,内力的输送却没有半点的迟疑,一切等无垢醒来再说!
厢房内青铜香炉里面一股淡淡的烟熏燃起,那是有助于睡眠的兰香,丝丝渺渺,似柔却又环绕住整个厢房,一种相守包围着厢房中间那对相拥而眠的情人,无声却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