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峻稍扭捏了下,才轻声道,“我要成亲。”
“什么?”赵奇小星齐齐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石峻。
石峻有些受不了的向天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这两个迟钝的家伙。
赵奇依旧傻傻的问,“爷,您要成亲,和……哪个?”
石峻这才想起,他们都知道父亲临去世前,命他娶云心的事,此时自己只说要成亲,他们当然疑惑了。
他一巴掌挥过去,吼道,“你说呢?”
小星这下子明白了,一把拉起赵奇往外退,边跑边笑道,“笨蛋,当然是江姑娘了。”
石峻诧异的看着自己挥出去的手,一时有点收不回来的感觉,怎么这两个家伙一到了这里,就有些没大没小起来,还是,还是自己只要见了水儿,就一点威严也没了?
江水儿一天都是畏畏缩缩的不敢露面,就连吃饭,也是哄了小燕儿送进房里来,婉儿很是奇怪,然而问了好几次,水儿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到了晚上,水儿早早的关了门打算睡觉,才躺下,就听见有人将门拍得砰砰的响,于母和福婶在外面连声叫道,“江姑娘,江姑娘,快开门呢,江姑娘……”
水儿听着她们声音很急的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跳下床打开门,于母和福婶进来一看水儿的样子,也不说什么事,上前一边一个,将水儿架到妆台前,手脚麻利的给她梳头穿衣,水儿被她们弄得莫名其妙,疑惑道,“于妈妈,福婶,什么事嘛?喂……喂……”
于母和福婶手脚不停,抿了嘴儿笑道,“江姑娘别急,有好事,有好事要跟你说呢。”
“好事?”水儿狐疑的看着于母和福婶,好事,这天都黑了,有什么好事,要这样将她从床上拖起来的?
看着福婶于母笑得有些贼的脸,水儿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白天那股不好的预感,此时更是强烈。
连拖带架的,水儿被于母福婶带到了大厅,大厅里倒也没有别人,只有于父和福伯两个做着,水儿瞄了眼四周,没有看到君大哥,这才放心了些。
然而立刻间,水儿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了,屋里此时除了他们五个,竟然再没有旁人的,而且,她发现,眼前的这四位老人脸上的笑容,竟然都是贼贼的。
她顿时戒备起来,脚下开始不动声色的慢慢向门口移去,然而却被福婶一把拉过去摁坐在椅子上,笑道,“江姑娘快坐,快坐啊。”
水儿不由暗暗叫苦,只得耐着性子坐下,问道,“这,到底……到底有什么事啊?”
于父闻听一皱眉,向于母问道,“你们还没有跟江姑娘说吗?”
于母笑道,“这样大的事,还是大家一起跟她说的好。”
于父听了,慢慢点了点头,道,“也好。”
他转向江水儿,笑道,“江姑娘,恭喜了。”
水儿被他这一声恭喜,更是蒙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她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四个老人,聪明的她,选择了闭嘴等待。
只见于父笑嘻嘻的道,“老朽刚刚受了君公子所托,特来向江姑娘提亲来了。”
“啊,什么?”水儿一下子跳了起来,“向我……提亲……”
看着眼前这四位老人笑得如菊花盛开的脸,水儿开始相信这是真的,她的头嗡的大了,提亲,君大哥向自己提亲了,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水儿承认自己很想嫁给君大哥,做他的妻子,跟他一生一世的在一起,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不知君大哥的心意,而哭得梨花带雨了。
可是,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君大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提亲的,他,他还没有问自己不是吗?毕竟前些日子,自己的行踪太过离奇蹊跷,可是,他却怎么连问都不问呢?
白天时,自己明明看见他的脸上铁青一片不是吗?
“啊,”忽然,一个念头窜进水儿的心里,水儿惊得惊呼出声,不由得小脸儿变得刷白一片。
他,他,他该不是想将自己娶回家去后,再收拾吧?
前几日回南京的路上,在一个茶棚里喝茶时,她见那个卖茶水的男子不知为了什么,一直对妻子骂骂咧咧的,到后来,甚至还动上了拳头,而那个可怜的妇人,却是吭都不敢吭的,连哭都不敢大声,更别说还手了。
这一幕看在她水儿大小姐的眼里,那还得了,当下侠义心肠一发,一撸袖子,上前将那卖茶男子揍了个鼻青脸肿,原本以为替那妇人出了气。她必定会很是感激,没想到那妇人眼见丈夫被打,立时急了眼,操起扫地的扫把过来迎头就往水儿头上招呼,要不是逆风过来挡开,只怕水儿立马就得落个灰头土脸了。
水儿很是莫名其妙,向那妇人怒道,“你做什么?”
那妇人的喉咙比水儿更大,哭天喊地的道,“你作什么打我家孩子他爹?”
“我,我作什么打他?我在为你出气啊,你被他打得那样惨,”水儿气得头发晕。
“我要你给我出的什么气,他打我是应该的,我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妇人挨丈夫打时不敢吭声,此时喉咙倒响,说着拿那扫把又招呼过来,英勇得像一只护犊的猫。
水儿被这妇人弄得狼狈不堪,又不能还手,只得抱头鼠窜,跑了老远,犹听那妇人还在骂个不停。
水儿一气奔了几百米,直到确定那妇人追不上了,这才松了口气,她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连连喘气的向逆风道,“风大哥,你说……你说……那妇人……是不是疯了?”
逆风直笑得满地打滚,指着水儿道,“哈哈……活该,这下子……出丑了吧,叫你爱管人家闲事……哈哈……!”
水儿脸腾的红了,却又不服气,昂着脖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人怎么一点侠义心肠也没有的,”然而她到底心虚,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风大哥,你说……嗯……那个……怎么刚才那妇人说,自己挨打是应该的,这怎么……倒是应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