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苦肉计
“苦肉计？”赵怀听到这里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迅速说道：“我想你还应该听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吧。”
邓志点了点头说道：“对，我确实还听到了对不起这三个字，还有一句迫不得已，这么说来，你那个时候并不没有昏迷。我是不是该怀疑你其实早就醒了，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在装昏迷，而目的就是想让我相信你，对吗？”
听到邓志的话语中的语气有些强硬的色彩，赵怀依然保持着不愠不火的样子说道：“邓志，你误会我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还是在昏迷的，我之所以记得这些话，只是因为我的大脑中储存着这些记忆，而且这个事情是李队长在下午的电话中对我说起的。明天，就在明天我将出院回到办公室上班，我想对于这些安排，也许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想以你的智慧是能想到这其中的含义是什么的。对于其他的我不想多解释什么，我想如果我脑海中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那么原话应该是，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用苦肉计的。”说到这里，赵怀停了下来借助着香烟那点点火光在观察着邓志的表情，虽然烟火的光线实在太弱了，但是赵怀依然看了一个大概，只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此时邓志的表情并没有让她有半分的收获，因为邓志此时脸上的表情就跟那一塘死水一般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就如同那深不可测的海底一样，外面即使是狂风暴雨，海底依然保持着那死一般的沉静。
看着赵怀的眼睛，邓志知道她在做什么，在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后，就听见邓志说道：“赵怀，你似乎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你不是说有问必答吗，我可是等着你的下一个答案啊。”
听到邓志的问题，赵怀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这才回答道：“左彬煌，其实说起来我和他的关系只是一般，不过我能进入公安和参加到这个案子里面来，也完全是因为他的原因，不过如果说真有什么私心的话，我看你们都会失望的，毕竟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也是完全因为欠我父亲一个人情，才迫不得已这样帮助我，从我进入专案组到现在，不管是他，还是我父亲，他们双方彼此都没有联系过，如果说我父亲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那恐怕和你今天上午在我父亲那里看见的那个电话号码有关系，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而包括我在内，每次只要是那边的电话，父亲都会很谨慎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来接听电话，所以我建议你如果真想查内奸的话，简单一点来说，应该从这个电话号码入手，而不是从现在你所掌握的这些人去入手，毕竟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而真正的消息来源，我可以肯定地说是从B市那边传来的，而这似乎并不是你邓志目前所能查到的，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去浪费时间，而将这个事情直接反映给专案组，让其他人去查。毕竟你的时间似乎也不是太多了。”
“嗯？！”听到这话，邓志只是略微回应了一下，但是很快邓志就从赵怀的话里找到了一些线索，便立即显得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难道是左彬煌，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告诉你的吗？”
“不，是李队长告诉我的，因为根据他的命令，你现在直属王佩松将军管辖，那么不要说我，就是李队长作为专案组的刑事方面的最高负责人也无权干预和查询你的行踪，你只对王佩松一个人负责，这也就是通常所说单线联系，而就在你和王将军出去的时候，李队长已经告诉我，最迟后天下午我必须回专案组报到，从这一点上来说，也就意味着专案组的时间不会太多了，虽然我无法知道最后的时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个案子就必须要有结果出来，哪怕最后是变成一个虎头蛇尾，这个案子也必须结束，而这里面除开案子本身的时间问题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你们似乎一直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
赵怀刚说到这里，就听见邓志直接插话道：“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说的应该是指的B市那边的牵扯吧。”邓志平静地说道，毕竟以他目前的见识，对于这些事情也多少有些耳闻，至少他知道一句话，那就是在好人的身边总有坏人的影子，不过这对于现在的邓志来说，这似乎并不是幽默的时候。
看着邓志，赵怀没有再说话了，看了一下时间，邓志显得有些柔和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医院了。”说完邓志便站了起来。
“能再坐会吗？”赵怀显得有些恳求地说道，“哪怕是一会也好。”
邓志点了点头，却没有坐下，而是站起身来看着远处那灯火通明的马路和城市，虽然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连十米都不到，但是此时在邓志的心里那距离似乎已经不止千万个十米了，看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城市，我们却是一群身处黑暗的人，也许正是我们的存在，这城市才能变得繁华，也才能变得让人如此的有安全感和依赖性。”
听到这话，赵怀也跟着站了起来。来到了邓志的身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对于邓志刚才所说的话，赵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后，这才开口说道：“对啊，没有人喜欢黑暗，但是如果不把黑暗扫除，那么光明就不会到来，也正因为有了我们在黑暗中的战斗，这光明才会显得异常的耀眼夺目。”说着赵怀将头靠在了邓志的肩膀上，对于此，邓志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虽然在赵怀的头接触到邓志肩膀的那一刹那，邓志的心里有些起伏，但是很快他便恢复到平静的心态中，他知道对于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来说，面对危险是，最可怕的不是危险，而是自己先乱了，如果是那样的话，结果不用说就已经知道胜负了。
就在邓志在心里思考着这些有些不搭边的问题时，那边的赵怀却突然一把将邓志给抱住了，然后号啕大哭了起来，邓志见到这架势，一下子就蒙了，他不知道赵怀为什么会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赵怀聊完，她会哭得这么伤心，对于所有的一切，他邓志都不知道。不过此时的邓志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有人说女人擅长以柔克刚，而这柔中最好的武器就莫过于女人的眼泪了，对于别人的杀伤力如何，邓志不知道，但是对于他邓志来说，那绝对的有效，毕竟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地乱了分寸，乱到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抱紧她，还是就这样让她抱着自己，任凭赵怀在这里哭，虽然现在没有什么行人，但是这哭声难免不引来别人的注意，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就在邓志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见赵怀很柔声地说道：“志，能抱紧我吗？”邓志听到这话，略微嗯了一声后，双手这才将赵怀给抱住。略微哭了一会后，赵怀这才停止了哭声，然后和邓志再次在那石凳上坐了下来，不过此时的两人不再是面对面地坐着，而是彼此依靠着坐在了一起。
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从餐桌上随手放在裤子口袋中的餐巾纸递给了赵怀，在轻声地说了一声谢谢后，赵怀接过了餐巾纸轻轻地将眼睛擦了擦，然后看着邓志说道：“邓志，你知道吗，在进入专案组后，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邓志显得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感受呢，你又没有告诉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感受呢？”
看着邓志，赵怀开口说道：“其实在进入专案组前，我以为是有人在整我父亲，但是在接触到一些事情后，我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而且是错得很离谱，那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换了是别人不说枪毙百次，枪毙十次那是绰绰有余，对于父亲的一些行为，说真的，我自己从内心都很反感，甚至在有的时候，我在想赵青宇也许只是我的养父，我的亲生父亲不是他，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我的父亲不会是一个这样的人，但是想法始终就是想法，它和现实却总有不小的差距，有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劝父亲放弃眼前的一切去认罪，只要能抱住他的性命，哪怕我去乞讨，去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只能是想法，因为我太了解我父亲了，对于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会保护好，对于他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他也会想办法，甚至是不择手段地去得到它，这也许正是那句古话所说的：天欲灭人，必先使其疯狂，而我父亲现在已经疯狂了，我想这次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难逃一死了，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而我在这个案子完成后，也许该开始我新的生活，而前提是我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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