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秦书恒和蕊蕊隔着那条柏油马路,和那群懒散的缅甸政府军走过错开也是平安无事,看来秦书恒的担心是多余的。走出好远秦书恒和蕊蕊才敢回头张望,那群簇拥在一起已经走远的缅甸政府军士兵。
厨子佝偻着腰,来到一名掸邦军士兵身旁,向他讨了两根自制卷烟,折返回来后分给老拐和二棍。
老拐和二棍点燃卷烟后慵懒的弓着腰,神情悠哉的吸着。
“你说这小闺女咋啦?咋还不醒呢?”二棍朝昏迷不醒的果果噘了一下嘴,扭头问老拐。
老拐听到后把夹在手指间的卷烟噙在嘴里,一只手拄在地上,朝果果这边爬了两下,然后伸出另只手放在果果鼻孔下面,探一下她是否还有呼吸,在感觉果果呼吸平稳后,手握拳头状用大拇指使劲扣在果果鼻子下面。
二棍见此情形赶紧提醒老拐,“喂,你别掐了,人家小闺女皮嫩,你手糙的给猪屁股似得,别给人掐破皮了。”
老拐见果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旋即往后退了两下,继续坐在厨子一侧手指夹掉噙在嘴里的烟,随即从口鼻中便喷出一阵白色烟雾。
“那小闺女没事吧?”二棍扭头问。
“没事,好好地,给睡着了似得,兴许让人家给下药了。”老拐说完把夹在手指间的烟又含在嘴里猛吸了两口。
“这现在的人都可劲坏,这小闺女要不是撞上咱俩,指不定让那恶人掳哪去了。”
“说啥呢,这就是缘分吧。这小闺女和咱俩有缘,老天长眼,好人平安一辈子。”
“刚才被他们捅死的那个人是谁啊?”厨子左右扭头看了看老拐和二棍问。
“就是那个掳这个小闺女的人,死的活该。”老拐说完把烟噙在嘴里,一只手攥起放在身旁的那支突击步枪,举在眼前瞄着。
“厨子这枪里有子弹吗?”老拐问。
“有,他们发我的时候就有,满满的。”厨子往老拐这边凑了凑说。
“你搁那瞎瞄啥?会打吗?”二棍扭头看着颇有架势的老拐问,一脸不屑表情。
“呵,我和阿三拼刺刀的时候还没你呢。”老拐轻微列了一下嘴,苦笑道。
“叔,他们这要打仗了,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去,光坐这不成。”厨子扭头对二棍说。
“去哪?去哪都不如搁这安全,人多,放心他们打,咱们搁地上趴着。”二棍说话把夹在指尖的卷烟又含进嘴里猛吸了两口,然后往一旁一甩扔掉了。
厨子听二棍这么一说,赶紧起身,弓着腰来到果果身旁,扶着她的两肩,把她放平在地上。
“你咋让她躺下了?”二棍问。
厨子回头对二棍说,“子弹不长眼,躺下安全点。”
“没事,那树粗,结实着呢。”二棍说完,一只手拄着地,挪到老拐身旁,几乎脸贴脸的对他嬉笑道,“老哥,许我个事,呵呵。”
老拐扭头看着和自己如此亲近,且又嬉皮笑脸的二棍,嘟着脸问他,“啥事?说。”
“老师咱们能找得到老拐叔他们吗?”蕊蕊往耳后拨了拨刘海扭头问。
“也许找不到了,不过你别害怕,我能带你回得去中国。”秦书恒扭头看了一眼蕊蕊说。
“什么时候回去没事,在这边也挺好玩的。”蕊蕊说完双手搂住秦书恒的一条胳膊,前后摇摆着。
“我的天啊!”秦书恒的身体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呼了一口气后说,“你可真是人小心胆大啊,居然把咱们现在的处境当做玩了。
此时的老拐和二棍还有厨子趴在距离果果不远的草丛里,和其他南掸邦军一样,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山坡下马路的西尽头,恐有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引起他们的警觉。
大地开始随着心脏的跳动在抖动,此时所有人或蹲或趴着的都一律像块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动作,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向他们这边越走越进的一个黑点。
“叔,人来了。”厨子说完往中间二棍身上靠了靠,紧挨着他。
“哪呢?”二棍褶皱着脸,眯缝着双眼,头像毒蛇想要发起进攻时一样,左右上下摇摆着。
“你眼花了,不中用。”老拐扭头瞪着二棍,打量着他那莫名其妙的头部动作。
“咱就一条枪,谁使?”厨子把他支突击步枪,从身旁拉到脸前问。
二棍听到后扭头瞪着厨子说,“你傻啊?找枪打人是犯法的,你回去不想掂勺了,放那,咱看人家打。”
厨子听二棍这么一说赶紧把那支突击步枪往脸前推了推,生怕和自己扯上关系。
远处的那个黑点越走越近,老拐和厨子看到那是列成两队的缅甸政府军士兵,他们每个人手上都警觉的端着一支突击步枪,人数大约有四五十人。等他们走进了老拐又看到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顶深绿色钢盔,腰上缠着子弹带和手榴弹袋,统一的军装,统一的军靴。
那群缅甸政府军士兵边向他们这边走来,边四下张望着两侧的高山上。
“咋长这么黑啊?这得多少天没洗澡啊?”当老拐看到缅甸政府军士兵的肤色后,不自觉的嘀咕道。
“兴许是晒的。”二棍接腔说。
此时那些隐藏在这侧半山坡上的南掸邦军士兵,个个精神高度紧张,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有的手握一两颗手雷或手榴弹,另只手紧扣着拉环,或揪着引线,有的食指紧扣住突击步枪的扳机不敢有片刻挪离。
那队缅甸政府军越走越进,当他们一整队基本走到这群南掸邦军埋伏正下方时,顿时从半山坡上倾泻下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和手雷,子弹霎时间密如骤雨,南掸邦军士兵的杀喊声震彻山谷。
一时间山坡下的公路上腾起阵阵火团,伴随着缅甸政府军士兵不断地惨叫,手榴弹和手雷密集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埋伏在半山坡上的南掸邦军士兵此时已经打疯了,接连扔光身旁的手榴弹和手雷后,端起身旁已经上了膛的突击步枪对着山坡下的公路就猛扫。
当刚才数不清的手榴弹和手雷从天而降时,有几名缅甸政府军士兵无意识的瞥到后,下意识的往公路另一侧的山坳里纵身扑去,最后也只活下了这几个人。
这几名缅甸政府军士兵扑下山坳里后,赶紧起身爬到公路边缘处,举枪疯狂扫射埋伏在对面半山坡上的南掸邦军士兵,并不是从腰间摸下一两颗手雷,拉响后扔到对面的山坡上。
霎时间南掸邦军士兵埋伏的这侧山坡上,响起阵阵爆炸声,一大团火球夹杂着黄土和碎叶、断枝腾空而起,不时在一阵爆炸声后,还有几名南掸邦军士兵被抛翻出去,那些被扔上来的手雷炸中的南掸邦军士兵,顿时四肢迸裂,血肉四溅的到处都是。
老拐感觉脸上好像被溅上几滴液体后,抬手一摸,手掌内全是血。
缅甸政府军和南掸邦军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端着枪高喊着来回互射,不时有一两具南掸邦军士兵的尸体从山坡上滚下去。老拐和二棍还有厨子吓得把脸紧贴在地上,只留有双眼的余光扫视着情况。
这时一颗冒着烟的手雷突然落在距离二棍面前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二棍看到后,赶紧伸手去捡,多亏老拐眼疾手快,一把捡起那颗手雷猛地向山坡下一甩,就在甩出去的半空中那颗手雷爆炸了。
“你不要命了手雷都敢捡。”待爆炸声过去两三秒后老拐扭头说趴在中间的二棍。
二棍扭头和老拐面面相视的说,“我咋知道那是啥,一铁疙瘩,还冒烟。”
“那是手雷,刚才要不是我扔的快,现在咱仨就成碎肉了。”老拐说。
“你咋知道那是手雷呢?”二棍来了疑惑。
“当初中印战争的时候,我是排长,阿三兵就使那个。”老拐说完扭过头去。
“打印度,中国啥时候打过印度?”二棍把头往老拐这边凑了凑问。
“给你说你也不清楚,那时候你还小。”
“我小啥?你不就比我大六岁吗?我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