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咱们五个人的队长,老拐是副队长。”秦书恒往后面撇了一下头说。
二棍赶忙前倾着身子问,“为啥老拐是副的?”
“因为我年纪比我们大。”老拐怀疑是因为着。
“你年纪大就当副队长啊?不知道让让我这个晚辈啊?”二棍侧着身子对坐在中间的老拐说。
“成,你当就你当,我和这俩小闺女都听你的。”老拐说完张大嘴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别拿副队长不当干部,你年纪大,还是你当吧。”说完二棍重新坐好。
秦书恒不时扭头去看蕊蕊捧在手里的平板电脑,以及时掌握他们即将行驶的路程。
秦书恒开车来到清迈市郊的一条铺着碎石子路的路口,停下汽车后扭过头对后面的老拐和二棍说,“你俩下车步行到第三个路口向前转弯,老梁在哪等着你俩,我和这两个小姑娘去下个路口守着。”
“唉,好。”说着二棍推开这侧的车门和老拐下了车,二棍关上车门后秦书恒就超前开走了。
老拐和二棍旋即穿过马路疾步朝对面的石子路走去,老拐边走边四下张望着路两边搭建的连片棚户房,和生长茂盛的树木和杂草。
这时二棍抬起手在老拐手臂上拍了拍,老拐赶紧扭过头问,“干啥?”
“别东张西望的,这地没啥好看的,和深圳那郊区外边差不多。规矩点,别暴露了,回去不想当包工头了?”
“想。”
“那老秦让咱咋做咱俩就咋做,不会出叉子,走的稳妥的。”二棍微微侧着头说道。
“嗯,”旋即老拐直了直腰,眼睛向前看,气宇轩昂的走着。
他俩在走过第一个路口时,向两边的马路上张望了一番没有看到梁爱媛,继续走向下个路口。在走到第二个路口时老拐停止脚步,向路两边正在行走的行人看着,二棍转回身一把攥住老拐的手腕拉着就往前走,“老秦刚才都说了,老梁搁第三个路口等着咱,这才是第二个。”
“哦,”老拐又向一侧瞄了两眼后赶紧跟着二棍向前走去。
就在他俩往前走着的时候,突然从马路一侧的一件棚户屋子里,窜出来一条黑皮毛的地方犬,冲他俩吠叫着。二棍见状赶紧蹲下身子,一只手做捡东西状,那条狗见此情形吓得赶紧转身迅速跑回了那间棚户屋子里。待老拐和二棍从那间屋子门口路过时,那只狗的狂吠声更大了。老拐扭头狠狠瞪了那只狗两眼,嘴里憎恶着说道,“狗东西,去,滚一边去。”他俩向前越走越远最后脱离了那只恶狗的视线。
老拐和二棍来到第三个路口时,驻足分别向马路两边张望着,仔细看着每一位行人,从中搜寻着梁爱媛的身影。
“呃,搁哪呢?”老拐拍了一下二棍的后背说。
二棍赶忙转过身,老拐用手指着前边马路边上站着的一个行人,二棍顺着老拐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我看那个人的头发好像是黄色的。”
“走,看看去,”说着二棍用手杵了一下老拐的后背。
旋即他俩转弯来到另一条路上,朝路边站着的那个人走去。
可是当他俩走近后才发现,原来那是个染着金黄颜色头发的本地青年。
“你啥眼神?老梁的皮肤白的很,这个人比咱俩晒得还黑。”他俩站住后,二棍扭头对老拐说。
“刚才离的太远了,我光看到他头发和老梁的一样了。”
“我眼离远了也花,等回去了,问老秦能不能给咱俩配个老花镜。”二棍说着站在原地转了个圈四下张望了一番后自语道,“老秦刚才说的是第三个路口啊,咋没有呢?”
“会不会搁路那边的路上呢?”老拐侧着身子说着,并抬手指着对向的那条马路。
“兴许是,走,过那边看看去,”说着二棍抬起一侧的胳膊搭在老拐的肩膀上,并肩向前走去。
老拐和二棍一路走来没有看到梁爱媛的身影,就在他俩即将走到前面一个路口时,停下了脚步。
“老秦会不会记错了啊?老梁没搁这啊。”二棍扭头对老拐自语道。
“是啊,这人呢?”老拐现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俩在原地转了两圈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轿车的车窗玻璃放了下来,随即从车里飘出一句话,“你们两个去呢?”
老拐和二棍听到后赶忙转身看到此时的梁爱媛就坐在那辆车里,随即朝车跟前走来,二棍用手指了一下梁爱媛开的那辆轿车扭头对老拐说,“你瞧,原来搁这呢。”
梁爱媛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对对即将走到车跟前的老拐和二棍说,“你们快上车。”说完就又把车窗升了上去。
老拐和二棍听到后赶忙来到汽车后排座位的两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随后梁爱媛发动汽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转弯了。
秦书恒把车子停在一条宽阔的马路边,由于是在市郊,不远处的空地上除了几幢稀疏的建筑物外显得格外空荡,马路两边种着整齐的热带树种,偶尔有汽车从马路这一侧呼啸而过,或者是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们汽车这侧的人行道走过。
蕊蕊扭头问秦书恒,“秦老师你为什么不再大学好好当教授,为什么和那个警察来泰国啊?”
秦书恒扭头看着蕊蕊哈哈一笑,“在国内待得太无聊了。”
蕊蕊接着问,“不是吧?我看你很少说话。”
秦书恒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两条胳膊交叉架在胸前,目光深邃的看着正前方,“在国内太多的烦心事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么一出来也好。”
“什么烦心事啊?”
秦书恒扭头看了一眼一副天真模样的蕊蕊,然后又转过头去,“自从我女儿出车祸以来,我整个人的精神就崩溃了。从我女儿住院的那天起到现在,我每次真正睡着的时间从没有超过四个小时,我原本就心有自责,小时候亏欠了我孩子和妻子太多的父爱和亲情。到老了,我认为我终于可以把肩上的担子交给他们,而我终于可以默默站在他们身后注视他们的时候,我女儿却遭此厄运。在国内时整天过的浑浑噩噩,和老梁这次出来终于可以找到可以让我暂时忘记那件伤心事的事情做了。”
“姐姐今年多大了啊?”蕊蕊问。
秦书恒并没有告诉蕊蕊他女儿今年多大,只是模糊的说还很年轻。
蕊蕊听到后把视线移向车子的正前方,过了一会后转头又问,“姐姐有男朋友吗?”
秦书恒听到这呼吸突然加重,从鼻腔中呼出很强烈的气流,然后干脆利落的说道,“有。”
蕊蕊紧接着又问,“那你有几个孩子啊?”
“三个,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受伤的这个是我小女儿,我大女儿已经结婚九年了,我有一个八岁的小外孙女。”
蕊蕊瞄了一眼正前方,静默了一会后鼓起勇气扭头又问,“姐姐的男朋友陪在姐姐身边吗?”
秦书恒的鼻腔猛地膨胀,然后重重的呼出了一段可以听到声音的气流,沉默了许久后才回答蕊蕊,“他在我女儿截肢以后就和我女儿分手了。”
这时果果突然前倾着身子,伸出手拉了一下蕊蕊的衬衫,蕊蕊赶忙回过头看着坐在后面的果果,果果对蕊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