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夫君太无情
142600000009

第9章

第九章 流水了无情

“红……红儿……”邵瑾半跪在闲边,身体因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就连声音都无法正常发出。

床上的妖红苍白得像一个纸人,生命薄弱地如同雾气,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散去的感觉。

邵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双手颤抖着牵起她同样苍白无血的细腕,一滴,两滴……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溢出,全滴落在妖红的玉手上……

茹君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空洞地如同一个游魂一样,找不到依付的港湾。

这都是她害的,都是她的错……她杀死了一个孩子,还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好女人,她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嗯……”妖红轻喃一声,如蝶般的双睫轻轻扑扇,然后无力地慢慢睁开,看着眼前那个正为自己伤心流泪的男人。

“红儿,红儿……你醒了,太好了!你不要离开我,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邵瑾又是哭又是笑,被悲伤淹没的黑眸也终于闪动了一点光彩,美得让人离不开眼。

“瑾,不要哭……我的瑾不是这样的……”妖红不舍地看着邵瑾,眼中同样畜满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没入发丝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如久别重缝的夫妻一样,幸福得让旁人都为之感动,但却让茹君心痛不已!

如果不是邵瑾脸上又冉起的那种温柔,茹君甚至都快想不起来了,多久以前,多久以前她见过?不记得,真的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好遥远,远到她想回忆都想不起来!

“对了瑾……孩子没事吧?我怎么觉得身体里没有任何感觉了?”妖红突然开口,打破一切的平静,也打破刚才那短暂到令人心痛的幸福,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啊!

邵瑾沉默着低下头去,妖红因此而惊恐地倒在床上,双眼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深,最后变成绝望!

“妖红姐姐……”茹君不忍地走到床边,声音因难过而变得哽咽不已,甚至连说话都说不了,而她那没穿多少衣服的身体就像树梢的枯叶一样,随风摆动摇摇欲坠!

“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看到茹君,妖红突然激动得撑起身,沙哑的嗓子拼命的嘶喊,最后只能崩溃地倒在床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快要死去一样……

“我……”“啪——”刚到嘴边的话被一巴掌打了回去,瘦弱的身体因此面被甩得好远,将一个巨大的花瓶撞得粉碎。

“怎么了?啊……茹君……”老夫人听到声音马上跑了进来,却见茹君倒在地上,半边身体都是血伤,而那此凶器便是地方的碎片,上面还带着血……

“小姐……你怎么样?小姐,都说不关你的事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打你……”小玉抬起头,一脸愤恨地向邵瑾冲去。“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大混蛋,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家小姐……啊……”

但是就凭她那不痛不痒的几下拳脚,又能对邵瑾造成什么威胁,反倒被他毫不留情地扣住手。

“不要伤害小玉,我求你了,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伤害小玉……”茹君忍着刺痛从地上撑起身体,哭着向邵瑾乞求。

而给她的回报却是邵瑾无情的冷哼,然后将小玉生生地提起来,像布偶一样丢向她。

“瑾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气死奶奶吗?她可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老夫人看着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孙子,心里实在无法接受,同跟难过地哭了起来。

“妻子!我邵瑾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床上这个一心一意为我的女人,而不是那个蛇心毒妇。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邵家的人,滚,给我滚回苏易凡身边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邵瑾无情的话字字刺向茹君,让她不再也找不到办法解释。他说他只有一个妻子,他说她是蛇心毒妇,他要她滚回苏易凡身边,也就是说他要休了她,他要将她赶走了……

茹君只能呆呆地看着地上碎片,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在脸上肆虐。

“你敢,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你今天要是敢把茹君休掉,那我就马上死给你看。你这个不肖子,我们邵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肖子孙?我的儿啊,你快出来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啊……我不活啦……”

老夫人也被邵瑾无情的话刺激到,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让邵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个女人哭作一团,下人们傻傻地站在门外,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人,将老夫和夫人送回去休息!”忠叔摇着头走进房,吩咐下人将两人扶起来,然后看也不看邵瑾就转身离开。

这次的事究竟谁对谁错还有待查证,不可以随便冤枉任何一个人,就算他老头子拼了命,也要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茹君如同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床顶,任由小玉给她清理伤口。

那伤口虽小,但那一片刺进肉里的碎片可不是用来看的,每一块都硬硬地扎进肉里,甚至连拔都拔不动。只要一用力,那伤口里的血就会像泉水一样涌出来,吓得小玉立马哭了起来,再也不敢动手了。

“敢言,还是找大夫来吧,我怕小姐……小姐她撑不住,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小姐流了好多血……”小玉打开门,扯着敢言的衣服就开始哭,身体因害怕而急速颤抖着。

那种伤是人受的吗?就算是男人被刺成那样也早就痛晕过去了啊,可是小姐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只能傻傻地睁着眼,像个死人一样!

敢言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直接冲进房中,却在看到茹君那半露在外面的手臂时怔住,脸色也苍白地吓人。

“我……我去找大夫……”敢言刚要转身,手就被一只冰冷的东西拉住,回头看去,那没有一丝温度的东西却是茹君的手,正用力地抓着她。

“夫人!”“不要了,我自己来……”清冷的嗓音也跟她的体温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而她却只是坐起身来,伸手摸身自己身上的碎片,然后用力将它拔出。一片,两片,三片……随之而来的是一滴,两滴,三滴……数不清的血滴到床上,但那也只是一部分,更多的血在她的手臂上形成一条血痕,顺着手流向被子里……

“夫人不要,不要再这样了,你会流血而死的,夫人……”敢言被眼前的景像吓得面无血色,想上前劝她都劝不住,而小玉则在一边哭得肝肠寸断,什么忙都办不上,只能看着茹君自残。

实在没有办法,敢言只能狠下心地将茹君击晕,否则她一定会这样五色缤纷掉的。

“小姐……”满天雪花飘落,但空中却只剩下小玉凄厉的痛喊声,久久不散。

雪下了半个月,一直到十二月,它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下雪的关系,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谁会在这种天气出来受冻啊,除非他发烧将脑子烧傻了。

但是还是真的有,三个人站在出事的大桥上,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横幅,上书:寻求目击者,有用者奖赏十两银子,提供线索者赏银一两。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老的忠叔还有年轻却知恩的敢言与小玉,三个人在大雪中足足站了半个多月,脸手还有脚都被冻破皮了,只是为了那个至今还晕迷的茹君。

因为他们不相信,那个平时对下人说话都好声好气的夫人,她会做出那种事来,他们不相信。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这大冷天的,看看都冻成这样了,快点回去吧!”一个大叔不忍地看着他们三人,好心地走上桥劝他们。

“大叔,您看到那天的事了吗?如果您知道,那就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求你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到现在还晕迷不醒,就是因为那个害她的人,所以她才心力交瘁,所以没有活下去的意志……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真凶,我不能让小姐不明不白地被人冤枉死,她是个好人啊,大叔您如果知道的话,就请您告诉我吧……”

半个月来,小玉只要见到一个,她就会跪在那人面前哭求,希望可以得到一点点线索,哪怕一点点也好,她只希望小姐可以沉冤昭雪,不要再自报自弃了。

大夫说小姐是自己不想醒来,自己不愿面对这一切,因为她已经太累了!

明明这件事不是小姐的错,明明就是别人在搞鬼,为什么要让小姐来承担,这公平吗?

“小玉……”敢言心痛地看着小玉,动情地将她搂进怀中,同样地跪在那位大叔面前乞求。“如果您知道,或者是您知道有谁知道,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这是两条……不,应该是三条人命,包括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所以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

大叔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再看看桥另一头的忠叔,眼中不由生起阵阵雾气,如果他的孩子能像这两个孩子这样孝顺,那他死也甘心了啊!

“起来吧,走,跟我走,我带你们去抓那个畜生!”大叔的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愣在那里,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大叔。

“恩,谢谢大叔!”三人立马喜笑颜开,终于找了,终于可以替小姐昭雪了。

三个人跟着大叔走进一条破旧的巷子,推开一个破旧的院门。

“爹,给我银子,他娘的,今天手气真不好……”一个痞里痞气的男子从屋里走出来,直接来到大叔面前,伸手就朝他要钱。

“就是他,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把他带走吧……”大叔痛苦地闭上眼,不愿再看眼前那个没骨气的儿子,直接告诉他们真相。

“爹,你在说什么呢?这几个是干什么的?咦,这小娘们长得还真不错……”那痞子见了小玉就起了色心,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气氛不对,也没有注到三人气愤的目光,甚至还想伸手调戏小玉。

“就这个混蛋,就是你害小姐的是吗?”小玉一把挥开他的手,将手里的横幅罩到他脑袋上,拼了命地揍他。

而大叔却只是闭着眼流泪,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意思,任由她动手。

“你……”痞子刚要还手,敢言上前一把抓住他,让他动不了,两人干脆将他按在地上揍,以泄这些日子的愤怒。

忠叔看了一旁的大叔一眼,然后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光好他的儿子不像这种人啊,否则他一定会像这位大叔一样痛苦不堪。

回到邵家,三个人都是一脸凝重,但是他们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告诉别人,只是不再出去找凶手。

就连老夫人问起,他们也不敢开口,因为这件事真的是太重大了。

“小姐,小玉知道你一定能听到我说话,所以小玉求你了,不要再睡了……就算不为了小玉,那你也想想老爷啊,他老人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舍得就这样丢下他吗?小姐……”小玉拉着茹君的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敢言在一旁看着也不由跟着哭了起来。

“夫人,求你快点醒吧,你可知道,老夫人为了你都倒下了,难道你舍得吗?还有,害妖红姑娘的人并不是你,所以请你不要再自责了,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啊!公子他误会你了,所以你更要醒过来跟他解释清楚啊,夫人……”

两人的活一点用都没有,茹君还是那样安静地躺着,此时的她抛开了一切,再也不用痛,再也不用哭,再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所以她觉得很幸福。

“小姐,如果你真的就这样一睡不起的话,那小玉也不活了。就算是做鬼,小玉也要陪着小姐,永远都不要跟你分开,小姐,你听到没有?”说着小玉马上冲动地用头撞着床,在雪白的额头下留下一道道血痕。

“小玉,你不要这样,如果夫人醒了,知道你做了这些傻事她会多伤心?”敢言急忙抱着小玉,不让她再伤害自己,因为她那样做他的心也会跟着痛,甚至比她还要痛。

“不,小姐她已经伤透心了,她醒不来的,我要跟小姐一起死……”

“住嘴……”小玉的哭声消失在敢言的怒吼里,被吓死的她只能傻傻地盯着敢言,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现过样做,我就打你了!你就知道自己死,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问过我准你死吗?”冲动,绝对是冲动,要不然敢言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绝对不会。

“我的命是小姐的,所以,我要跟随小姐……”

“你的命不是夫人的,是你自己的!我想如果夫人现在醒着,她也会同意我的说法,夫人她绝对不会允许你也跟着她做叙事的,难道你忘了那天夫人求公子放了你的情景吗?夫人她是多么在乎你……”

小玉被吼得傻了眼,但脑子还是清楚地想起那天的事。小姐为了她,不顾自己的伤而去乞求邵瑾,然后为了不让她受伤,小姐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碎片,只是为了不让她受伤。

再加上从前的种种,小玉顿时恍然大悟。是啊!小姐所做的那么多事,都是为了她啊!

苦命的小姐,就算是最危险的时刻也在为她着想,而她又做了什么?不停地给小姐添麻烦,不停地做一些小姐不想看到的傻事,她怎么这么笨呢?

就在他们正哭哭啼啼的时候,茹君却慢慢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为什么没死?”清冷的嗓音让两个哭得正凶的人唤了回来,一脸惊喜地盯着床上的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姐……”

再多的话也抵不过一个笑容,小玉终于破涕为笑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团聚了,而且小玉再也不要跟小姐分开,也不会让小受到伤害,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是她……”得知真相的茹君愣在那里,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她设计出来的,一点都不相信。

得知茹君没事了,老夫人激动地如同捡回自己丢失的宝一样,一直拉着茹君的手不愿放开。

相对与老夫人兴奋,茹君脸上那点勉强的笑容显得特别无力,直到这个时候她仍旧处于震惊当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来,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夫人,不要了!妖红姑娘她死了……”忠叔火急火燎地跟进门来,说出一个让大家都震惊的消息。

“什么?走,我们快去看看!”老夫人急忙起身,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茹君。

“奶奶,我不能去,也不想去,再面对几次那样的表情,我想连最后一点感情我都留不住了,到时候真的会对他死心……”茹君平静地看着老夫人,说出的话也是那么平静,整个人平静地不像她,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漠。

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离去了,只剩下茹君与小玉在房里静静地待着。

死了,一个生命就这样死在这个阴谋里,而且还付带上一个无辜的孩子,她真的是太狠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然让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恶毒,难道她连做人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了吗?

现在好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即害她被邵瑾误会,又害死妖红和孩子,那么下一步呢?下一步她又想害谁?是没有被邵瑾成功赶走的她,还是对她视如已出的老夫人,或者是这邵府里的别的人?

“小姐,我们走吧,我们回长安去,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小姐你对他用情至深,而他不但不感激,反而还这么狠心地将你伤成这样!忘了他吧,我们回长安,回老爷身边,再也不要见他了!”

小玉苦口婆心地劝着茹君,但却只是换来茹君释然的微笑,她不会走的,至少现在不会,她要阻止她再伤害人,哪怕是赔上自己的命!

妖红的葬礼很隆重,就像是邵家媳妇死了一样,根本就不像个小妾的样子。

也是因为如此,外人更是又传出一个流言来,邵家长媳因妒忌而害死小妾的孩子,邵家公子一怒之下休掉她,但后来又被老夫人救下。

不过这次恐怕这次就不一样了,现在连小妾都死了,现在老夫人想保都保不住了,狠毒的女人一定会被休掉,到时候大家就等着看好戏吧!

但是这个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因为过完年好几个月的时间内,邵瑾都没有半点行动,只是整日地借酒浇愁,连生意都没有顾。

反倒是蒋芯出了问题。

茹君轻轻推开蒋芯的房门,明明是白天,但里面却黑得可怕,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命人将窗子打开,将遮光的黑布扯下,她终于找到蒋芯的踪影。

一个小小的柜子里,蒋芯一身蓬头垢面地挤在里面,原先丰满的身体现在消瘦得不成样子,而且还不停地发着抖。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们……不是我,不是我……”听着这话,茹君眼中多了一丝惋惜,多么好的孩子,现在被自己折磨成这样,真的值得吗?“芯儿,出来,来快出来!”

“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你的,你不要来找我了,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放过我……”茹君的手刚一碰到蒋芯,她就失控地尖叫起来,而且还惊恐地哭诉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纠缠。

“出来,只要你出来她就不要来找你,听话……”茹君努力平复心情,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原本还想找芯儿出来对质,好替自己洗清冤屈的,可是当她看到现在的蒋芯,心中的那么恨意全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同情。

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吗?害人终害已,自己将别人害死,到最近又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被逼疯,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好,我出来,只要不要再来找我……我怕,我……我知道错了……”蒋芯一边哭着,一边走出柜子。也就是这时茹君才发现,芯儿的身上留下了多少的伤痕,都是她为了折磨自己面做出来的。

有的是刀割的,有的是火烫的,还有的是自己用邪咬的,多得数不清皮外伤,但这些似乎都没有她心里的伤重。

“芯儿,告诉我,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说出来,那我就叫她再也不来找你了,所以你一定要说哦!”茹君知道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是为了弄清真相,她决定还是要做,不然恐怕芯儿真的会变成疯子。

“表哥,我爱表哥,表哥是我一个人的,你们都别想抢走,知道吗?哈哈……谁要是想跟我抢,那就是死路一条哈哈……”芯儿恐怕的笑声传入茹君耳中,这一切她怎么都没想到呢?

邵瑾,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邵瑾,她怎么就没想到是因为他呢?

从小跟着邵瑾一起长大,芯儿早就对邵瑾生了情,可是她又不敢让外婆知道,只想着疼自己的外婆能自己发现,然后让她嫁给邵瑾。

可是天不随人愿,老夫人一直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想过。

因此当茹君进门的时候她气得发疯,总是找机会来与她作对,甚至还打听茹君的过往,打机会诬赖她,让邵瑾对她产生误会。

本以为邵瑾会因此而休掉茹君,可这个时候却又偏偏跑出个妖红,让她更没机会。

一次次的设计,一次次的诬赖,可都没有让邵瑾萌生休妻的念头,却又在这个时候妖红又怀孕了,这个她就更没机会了。

因此她接近妖红,乘着上香的时候找人下手,将茹君推向妖红。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茹君竟然宁愿自己撞伤也要保住妖红,所以当时她自己伸手推了她,让她撞到石头上,然后掉下水。

回到家里,她再来个火上浇油,让邵瑾更加误会茹君,最后一怒之下把她休掉。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邵夫人的位子,一向重出生的奶奶绝对不会让妖红做大,所以她会永远地压在妖红头上,直到将她压死。

可是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茹君没除去,妖红却死了。她不但死了,还知道了凶手是她,每日每夜地折磨她,让她发疯,自残,最后连出门都不敢,只能躲在柜子里面。

茹君看着眼前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崩溃的小女孩,心里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啊,不能就这样被葬送。

“芯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妖红是我推下去的,孩子是我害死的,妖红也是因为我才死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不要再自责了。”反正都这样了,那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只希望她不要再生害人之心就好,这一切就由她来承担吧!

“妖红是你害死的,不是我哈哈……对啊,妖红是柳茹君害死的,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茹君走了,芯儿一直都重复着一句话,这一切都结束了。

傍晚,橘红色的夕阳将天空与大地都染成一色,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痴迷地看着天空,像是要把这一切都看尽一样。

苍白的脸在夕阳的映照下产生了一点难得的红晕,瘦弱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光,形成一个美丽的光环。

她的身后站着三个人,他们三个正好是忠叔敢言还有小玉,纷纷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着茹君的背影,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美吗?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邵府看夕阳呢,而且还这么平静!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好像都没有这么平静过,过去的日子总是过得忙碌得紧,让自己得不到喘息的机会……”茹君一个人说着,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悲伤,还夹带着一些让人心痛的低叹。

今天的茹君很奇怪,大这都不明白她究竟要说些什么,但她的话又让大家觉得很不安,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你姐,我们回房吧!”小玉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所以她第一个开口。

“我好像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是吧!对不起,今天真的很感慨,所以才会如此失常!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没有事,只是很想看看这里的夕阳而已!”茹君微笑着转头,给大家看的是一张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脸,只有淡淡的微笑。

“我有一件事情要求你们,希望你们能答应我!”

“夫人尽管说,只要我们做的到,不要说一件了,十件百件都可以!”忠叔想也不想就答应,只是为了能让茹君安心。

“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这件事对邵家来说却很重要!”茹君看着他们的双眼,直到确定他们都能做到,才幽开口:“保守好那个秘密,与其他人一样地想着我才是将妖红推下水的凶手!”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是……真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柳茹君,请你们一定要做到,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请求,谢谢你们!”茹君低下头,给面色难看到极点的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走。

突然,她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敢言。“他在哪?书房还是房间?”

“啊……哦,公子在……在妖红姑娘的房里,他喝了好多酒,夫人还是不要去了!”要是公子看到夫人,再像上次那样发脾气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夫人会变成什么样。

“没关系,他这次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了!”因为她要去跟他讨休书,这也应该是他想要的吧!

妖红的房间地,地上东倒西歪地全是酒瓶子,有的还是完整的,有的却是支离破碎。

床上,邵瑾颓废得不成样子,蓬头垢面满脸胡渣,与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他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身上的白衣不知道多久没换,但是从那传出的味道来判断,至少也有半个月的光景。

看着眼前这一切,茹君真的是哭笑不得,原来那么顾形象爱干净的邵瑾,此时竟然比一个乞丐还要邋遢。

如果让死去的妖红看到,那她会怎么样?

“邵瑾……”茹君轻声地叫了一下,床上的人没有完全醉,或者说他根本就醉不了,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站在床边的茹君。

“红儿……红儿你回来啦,红儿……”突然之间,他起身一把抱住茹君的腰,口中却叫着妖红的多名字。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要不然也不会把茹君错认成妖红,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

一只手轻抚上他的头,像个母亲一样地安慰着痛哭的孩子。“我不是妖红,我是那个你最恨的柳茹君!”

“不,红儿,你不要再离开我的,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红儿,求你了……”邵瑾听了茹君的话,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抱越紧。

真是可笑,如果这个进来的不是茹君,而是蒋芯的话,那他是不是也把她当作妖红了?

茹君用力地扯开腰上的手,让他能够清楚地看清自己的脸。“我是柳茹君,今天是来向你讨要休书的,请你看清楚!妖红已经死了,如果你还这样萎靡不振,那她会比你更难过。”

天黑了,屋子里的光线也暗了,在没有一任何光亮的情况下,邵瑾的双眼变得那么亮,像是可以看穿一切一样。

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的眼中只剩下妖红的脸。所以他用力一扯,将茹君扯进怀中,然后吻上她的唇。

浓浓的酒味刺激着她的鼻子,让她难受地想要推开他,可是一个天旋地转,她却被他压倒在床上,更是动摊不得。

感觉身体一凉,她惊恐地睁大眼,看着邵瑾那双紧闭的双眼。

“邵瑾,你给我听清楚,我是柳茹君,不是妖红……”抬眼与他对视,眼中一片清明,声音也冷得如同寒冰一般,她要清楚明白地告诉他,现在在他身下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邵瑾看着茹君的双眼,眼睛油迷蒙变清明,但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又变回了原先的迷蒙。

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再次吻上她的唇,温柔地教人心颤。

两行清泪从茹君的眼角溢出,一直没有间断地往下流,像是要把一切流干一样。

如果,她是说如果,他这温柔是对她的,而不是把她当作妖红,也许那样她的心会好受一些。可是,事实证明了一切,她现在在邵瑾眼中根本就是妖红的存在体,而不是她柳茹君。

茹君木然地任他摆弄,双眼无神地盯着床顶,什么欲望,什么高潮都没有,剩下的只是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从形如到结束,都是邵瑾一个人在发泄,最后在释放之后无力地瘫软在茹君的身上,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发间。

眼泪更加汹涌,就算流了那么多那么久,可是她还是停不下来,只能拼命地发泄。

轻轻将他推开,自己从他身下挪出来,然后现将她平稳地放下去。拉过被子,她却愣在那里。

终于,她看到老夫人所说的那道伤疤了,在他光洁的背上,如同一道平原上的山脉一样,从右肩到左腰,中间断了节,那就是邵瑾的娘用自己一条手臂换来的。

低下头,茹君颤抖着吻上那条伤痕,泪水也随之滴落。

这辈子她都会记住这个,属于他身休的伤,也属于他心灵的痛。她不会忘记他,哪怕是再也不见他,她也不会忘记!永远永远地将他的一切铭刻于心上,这辈子都不忘!

第二日清晨,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聚集在妖红的房间门口。

老夫人看着桌上的信和一封休书,哭得肝肠寸断,中途还昏死过去好几次。

如君沉默着拿起信,颤抖着展开。

奶奶,恕孙儿不孝,一声不吭地离您而去,孙儿在此向您道歉。

但是奶奶,孙儿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邵家的面子孙儿撑不起来,邵家所需要的好媳妇,孙儿接受不了。

如果要孙儿继续面对她,那就等于是让孙儿放弃自我地过活,那与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所以孙儿走了,留下的那封休书由奶奶来决定,在孙儿与她之间选择一个,否则孙儿永不回邵家!

不肖子孙,邵瑾上!

看到这个,茹君的脸很平静,心里也没有任何感觉。所谓的心灰意冷就是这样吗?

拿起桌上的休书,茹君轻轻跪在老夫人面前,用力地磕下三个响头。

“奶奶放心,邵瑾他会回来的,只要我离开,他就会马上回来!”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茹君慢慢起身,带着小玉向外走去。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给我站住!”身后,老夫人怒不可遏地吼声传来,让茹君停下了脚步。

“去把休书给我拿过来!”老夫人一声令下,小桃马上走到茹君身体,将她手里的休书抢了过去。

茹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再看看拿着休书的老夫人,脸上瞬间被痛苦所占据,这又是何苦呢?

“如果你今天敢离开邵家一步,我这老太婆就死给你看!”老夫人的话坚定有力,使得茹君无力地快要崩溃。

“奶奶,茹君不能留下,您知道邵瑾的脾气,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要用她来换邵瑾,她突然觉得好值,至少终于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的重量。

“那我也告诉你,绝对不行……全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都给我看紧了,如果夫人走邵家一步,你们所有人都得回家吃自己的!”老夫人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只有做出这种绝情的举动。

可是老夫人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呢?将茹君强迫性地留在邵家,她会开心吗?邵瑾如果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那样她又会开心吗?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茹君站在花园之中,静静地看着那株开得太过灿烂的桃花,本来已经是桃花凋落的季节,而这株花却开得正灿烂,灿烂到让她心痛。

时间为什么这么快?转眼间她嫁进邵家已经一年了。过去的日子可以用过眼云烟来形容,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剩下。

而今天,她又回到了那个开始,四月十八,一个让她心痛的日子。一年前的今天她痛着心嫁进邵家,那时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她怎么就记不清了呢?似乎一心只想着她心里的那个人,对其他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有着另一个人突然地闯进她的心房,将它满满地占据着,一点空间都不留给别人。

茹君将自己的将按在心脏的地方,现在都是一样,从来都没有减少过。

如果说要她做回自己,不再想他,不再想任何事,她真的能做到吗?

“夫人,夫人……”忠叔哭着嗓子向茹君跑来,脸上还带着混浊的泪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茹君的心头,让它抽紧再抽紧。

“忠叔……”开口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意思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公子……公子他出事啦……”一个晴天霹雳临头而下,让茹君消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夫人,你还好吗?夫人……”在听到忠叔最后的呼喊之后,茹君跌入深深的黑暗之中,老天爷,你这是在报复吗?

不是说好了所有一切都由她一个承担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他?为什么?

几日之后,茹君带着忠叔小玉还有敢言三人来到邵瑾出事的镇子。老夫人听说了这件事立马病倒,瞬间像是被抽去了年华一样,苍老得没有一丝生机。

而就在这濒临绝望的时候,大夫告诉老夫人一个还算好的消息,那就是茹君有了身孕,将近一个月了。

也许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茹君却是痛上加痛,要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也许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可是……

“茹君,奶奶求你了,这可是我邵家唯一的血脉了,奶奶求你千万要保住他啊!”可是就算老夫人不求她,她也舍得把这孩子打掉吗?

“你们也是来找自己亲人的吗?走,跟我去认尸!”一个衙役模样的人看到茹君他们,很冷漠地开口叫嚣着,就像谁欠他什么一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这都接近六月了,谁还愿意每天对着一堆死尸啊!

“夫人,一会您不要过去,我们去认就行了!”忠叔走在前面,低声地跟茹君商良着,他是怕茹君受不了那场面,要知道烧死的人都有多恐怕,她一个女人怎么受的了,更别说是她心中那么在乎的人了。

“不要,我要亲自去看,我绝对不相信他会就这样离开,绝对不相信……”茹君如梦呓般地轻喃着,晶莹的双眼平静得让人心慌。

自从得知这个邵瑾出事的消息之后,茹君就晕倒了一次,而后醒来就去照顾老夫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到后来要来认尸,她才表现出不容置否的坚定,让老夫人都无法反对。

推开停尸的房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使得跟着人都大吐不止,可怀着孩子的茹君却没有那样,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顾衙役的惊愕眼光,茹君快步走向所有被烧死的尸体,一个一个地检查着。

脸随着布的揭开而变得苍白,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像是保护一样地安抚着孩子,这场面她真的不想让他看到,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她必须一个个看下去。

她可以感觉到,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邵瑾,可是为了证实,她还是不停地找。

可是再怎么有意志力的人见到那可怕的东西也会受不了的啊,在快要找完的时候,茹君终于受不了地呕吐起来,弯下腰一只手扶着墙吐得不成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露在布外的手吸引到她的注意,那露出一半的东西是……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