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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阴谋再起

来到马舍门口,见一侍卫牵着珍珠过来,忙给吕子涵见礼。吕子涵一怔,这是皇兄的近侍,他怎么在这儿?心里暗自一沉,忙着快步走入马舍。却见他心爱的宁儿正和皇兄吕子轩聊得眉开眼笑,好不开怀。

“宁儿!”吕子涵只觉妒火直往头上涌来,大声说道:“过来!”

柳吟宁猛听人叫她的名字,给吓了一跳,忙看去,见是夫君吕子涵回来了,怎么满面怒容,杀气腾腾的?谁又招他惹他了?难道跟舅父商量事没商量好,大怒而回?

柳吟宁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忙着小跑着迎了过去,问道:“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

吕子涵一把将柳吟宁扯到身边,没理她,直怒瞪向皇兄喝道:“我警告过你!离我的宁儿远一点!”

柳吟宁和吕子轩闻言都是一呆,他们谁也不明白吕子涵这是发的什么疯。

柳吟宁解释说道:“皇兄只是……”

可惜话才刚开个头,就被吕子涵打断喝止道:“不许为他说话!你是我的爱妃!”

柳吟宁收住话音更是发愣,她茫然不解地看看吕子轩,又看看吕子涵,你们之间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兄弟怎么弄得关系这么僵?

吕子轩无奈地将目光投向四周,竟然看到舅父姜公仁的身影在马舍门口一闪而过。气恼地想道:又是他在暗中捣鬼!又打算故计重施挑拨我与子涵之间的关系吗!姜公仁,别以为你是我的舅父,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下黑手,这次我决不放过你!

他这样想着,知道现在解释什么都只会让皇弟更加愤怒,所以站在一旁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子涵,我们只在这里无意中碰见了,皇兄告诉我珍珠在这里,让人牵了过来叫我看看而已。”柳吟宁温柔地解释道,万事以和为贵,别什么事都弄得大惊小怪的,真是,男人吃起醋来有时很可爱,有时可也挺恐怖的。

珍珠听到叫它的名字,高兴的打着响鼻,用头在柳吟宁的肩头蹭来蹭去。天儿忙着把西瓜剖开喂它,想要缓解一下这里紧张地气氛。

“你们下去吧。”吕子涵冷冷地说道。

天儿和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得到柳吟宁和吕子轩的眼色示意,都忙着退出了马舍,本想牵着珍珠一同离开,但珍珠死活不走,只得留下它在这里继续吃着西瓜。

见天儿和侍卫都退下了,柳吟宁忙没话找话,说道:“你看,皇兄把受伤的珍珠带回来疗伤,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应该感激皇兄才是。”

原本吕子涵留下他们三个是想跟吕子轩把话挑明,我不跟你争太子之位了,但你也跟我离宁儿远点之意。这也是为了叫柳吟宁看清楚,吕子轩也只是个注重权势之人,不会对你真心实意。

可是没想到柳吟宁话里的意思还是偏向皇兄,他全忘记了到底是谁将珍珠伤成这样的,不禁又惊又怒,醋意大发,狠狠嘲讽道:“皇兄还是那么会讨女人欢心啊,哼!”

“子涵,你怎么可以对皇兄无礼?皇兄明明是一番好意,你不要误会了他!”柳吟宁不高兴地说道。

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就这件事上来说吕子轩一点错也没有,是你跑过来无理取闹,把人家的好意理解成别有用心。

吕子轩笑说道:“宁儿,你别再解释了,他现在在气头上呢。”

“宁儿?!”吕子涵怒喝道:“哪个是你宁儿?!还有你!柳吟宁!我才离开一下你就跟他亲密到直呼宁儿的地步了!你们之间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还将天儿和近侍都借故调开,好独自相处……”

“吕子涵!”柳吟宁受不了他了,怎么我们说什么他都往歪处想,真真的是不可理喻,不由得气得大喊道,“你别太过份!我与皇兄之间有何不可告知的秘密?!你别空穴来风,胡言乱语!!”

“我有空穴来风吗?!你一见他就眉开眼笑,比跟我在一起时都高兴!口口声声说钟情于我,其实是他才对吧!你要是想嫁的人是他就早些说明,我才不会死乞白赖的横刀夺爱!”

“混蛋!”柳吟宁儿狠狠地给了吕子涵一计耳光,翻身上马,就想催马狂奔离开这里。

但吕子涵动作比她还快,手一把抓住缰绳喝问:“去哪儿?!”

“回家!”柳吟宁恨恨地叫道,“放手!”

扬起马鞭就想给他一鞭子,吕子涵忙放了手,珍珠扬起四蹄便跑出了马舍,向皇子府跑走了。

吕子涵一跺脚,回头使劲瞪了一眼在旁边摇头叹息的吕子轩,怒道:“你给我离宁儿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快步冲出马舍,跃上一匹马的马背,也追着柳吟宁回府去了。

见这对小夫妻都气哼哼地走了,吕子轩眉头紧锁,看来今天二皇子府里一定是鸡犬不宁,这对弄不好得大打出手。柳吟宁可也不是什么忍气吞生的软弱女子,真把她惹恼了,子涵啊,你这小子也够受的。但只怕这件事只是一个开端,我得想办法在舅父下一步棋之前阻止他!

想到这里,吕子轩叫道:“来人!备轿,本宫要速去一趟国师府!”

且说柳吟宁气鼓鼓一路催马狂奔回到府中,颖儿和恩儿见她骑着珍珠回来又惊又喜,往来处一望:天儿呢?随行的人都哪儿去了?!怎么让皇子妃自己一人就跑回来了?!

但见柳吟宁气得都快发紫的脸,两人相视一望,全都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别问别问,问也白问!

颖儿忙着叫侍从把马牵走,两人跟着柳吟宁直奔练功房,进了门只叫她们守好门,谁也不准进来。就直冲进去,不一会儿只听里面“嘿!哈!嘿!哈!”的厉喝传出。

颖儿和恩儿隔着门缝向里张望,见柳吟宁正在里面对着沙袋狂打乱踢,一边怒骂道:“吕子涵你这个混蛋!吕子涵你这个笨蛋!吕子涵你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你!我要宰了你!我要打死你!”

颖儿和恩儿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心里全是一个心思:又怎么了?早上出去时还恩恩爱爱的,现在回来就是这副样子?他们吵架了?!

正想着,就见吕子涵眉头深锁脸带不悦的快步走了过来,恩儿和颖儿还未见礼,就被他摇手阻止了。

吕子涵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柳吟宁一边拳打脚踢的,一边喊打喊杀的,便决定不进了,还是暂避锋芒为上策。低声说道:“皇子妃出来后,你们记得知会我一声。都小心伺候着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见二皇子就这么板着脸走了,两人心中的疑虑更大了,颖儿小声说道:“天儿怎么还不回来?她跟着去的,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恩儿也担心地道:“以宁儿柔顺的性子,能让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还真少见呢。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正小声说着,就的里面“哗啦”一声,忙又好奇地透过门缝一看,天哪,沙袋都给打破了。

“恩儿,你看着点,我去叫筠儿过来。”颖儿忙招呼一声跑走了,恩儿只得一人守在门外,小声喊道:“你快去快回!听到没有!”

屋内的柳吟宁见沙袋都被自己打破了,沙子流了满地,这才轻呼一口气,坐在墙角的软椅上休息。发泄过后,人也冷静下来不少,细细思量着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子涵为什么前前后后变化这么大?

自己与子涵相识在前,定情在后,相知相许,嫁他顺理成章。而和子轩皇兄见面不过就是在山林之中,更有众官兵在旁哪可以有谈情说爱的机会?而后行宫之内两天相处,身旁还都是侍女众多,更别提来得独处的机会,若说我们有私情才真是天大的冤枉。

还有这次,子涵的确提醒过我不要与男子独处,但这可是至亲的皇兄啊,这难道也不行吗?好吧,就算是这次自己考虑不周,叫天儿离了我的左右,给了我与皇兄独处的机会。但我们也不过相处了短短片刻,又有什么钟情不钟情一说。他这又是从哪听来的流言蜚语,让他忽生醋意……

等等,莫非是舅父大人跟他说了些什么?要说起来他只跟舅父大人走得最近,而且之前也是舅父把他叫了过去的,回来就冲自己和皇兄大发脾气,想来不无关联!

正想着,忽听外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忙起身问道:“恩儿、颖儿,你们还在吗?”

“是,我们在呢。”恩儿应道,说着推门而入,一看颖儿、天儿和筠儿也在,便说道:“四位姐姐,宁儿有事相求。”

天儿说道:“宁儿有事直说,有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外了。”

柳吟宁点点头说道:“姐姐们帮我查查子涵和太子之间,到底有何间隙,看样子隔阂也不是一天两天产生的了,误会之深让我这局外人都难以一窥深浅,所以,姐姐们快帮宁儿查个清楚,也让我心里有数。”

天儿说道:“宁儿,早先就跟你提过皇后和仪贵妃的事,也就是太子的母后和她的亲妹妹,二皇子的母后为了争宠,明争暗斗的,打得不可开交,最终“仪妃”输了,被逼自杀身亡。”

“啊!”柳吟宁失声惊叫道,“对了!我把这事给忘了!怪不得子涵如此恨皇兄呢,可是,这件事怪不得太子吧,这是他们上辈之间的恩怨。”

“如果只是这件事还好,他们之间还存在别的误会。”天儿皱了皱眉,看向筠儿,大家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筠儿,你都知道些什么?”柳吟宁问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才打听到的……”筠儿吞吞吐吐地说道,“提起这件事来,那要追朔到五年前了。当年国舅爷收了一位名叫银萍的义女,传说有着沉鱼落燕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国舅爱此女为视为掌上明珠,一心想将之许配于二殿下为妃,而二殿下也的确和银萍小姐生久生情,缘定三生。

但不知何故,银萍小姐又爱上了大皇子,并得皇上赐婚,封为“容德郡主”。二皇子听说此事当然找到银萍小姐理论,不想银萍小姐答复:‘大殿下将得太子之位,她嫁之便是太子妃。银萍不嫁不求上进之人。’

二殿下一怒之下与大殿下发生了冲突,银萍小姐为了不让他们相争,冲进持剑的两人中间,不幸被二皇子所伤,后因重创不治,最后死在了二皇子的怀中!也因为此事,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定。”

“原来如此……”柳吟宁听后,慢慢低下了头思潮澎湃,暗道一声:难怪他会对太子和太子妃这个两词如此的敏感,原来源头在这里!

恩儿愤愤然地说道:“这位银萍小姐也真是,竟然这么虚荣,我看她谁也不爱,只爱这个太子妃的位子吧。”

天儿摇了摇手,说道:“你们且听完筠儿说完。”

“还有什么?”颖儿惊讶地问道,“这个我们前天刚听你说过了,还有别的你没说过吗?”

柳吟宁瞪着姐妹四人,心道:你们知道这么多事,怎么一点没跟我说?

筠儿看看柳吟宁又看看其余三个姐妹,说道:“另一个说法也我这两天才打听到的……”

筠儿清清嗓子,说道:“事情还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银萍小姐原和二皇子相爱,后被大殿下横刀夺爱,先一步求皇上赐婚,银萍小姐向二皇子哭诉,告知她实已珠胎暗结,怀了二皇子的骨肉,如今被赐婚岂不是欺君重罪?二皇子一怒之下找大殿下理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最后结果跟前个一样,银萍小姐身受重伤死于二皇子的怀中。”

“啊?怎么会有两个说法?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颖儿奇怪地问道,“这前后差距好大呀。”

“何止是两个说法,还有一个呢。谁知道哪一个是真的?”筠儿耸耸肩说道,“这都是五年前发生的事了,谁知呢?”

“快说说还有何说法,我们等着听呢。”天儿催道,“快说快说。”

“最后一个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挖出来的,这个要是传出去就会被治罪的……”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什么在我们面前都是安全的,快点说吧。”柳吟宁按耐不住地催促道:“好姐姐了,你就快告诉我吧,我都急死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筠儿说道:“还有一个是这样说的,国舅爷对她的义女银萍小姐施了巫盅之术,控制了她言行。然后命她分别向大殿下与二殿下示好,引得他们争风吃醋打大出手,最后银萍小姐为爱挣脱了巫盅之术的束缚,却不幸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巫盅之术?”柳吟宁追问道:“舅爷会巫盅之术?”

“听说国舅爷本就是个巫术高手,想来用巫术控制一个人应不是难事。”筠儿肯定地说道,“国舅爷会巫盅之术这在大月国也不是秘密了。”

“他干嘛要用巫盅之术控制自己的义女呢?不是爱如掌上明珠吗?而且挑唆两位皇子之间的纷争与他有什么好处?”恩儿不明所以地问道,“他是为权?可他现在的权力已经很大了啊!”

“这谁知道呢?权无止境吧。”颖儿说道,“我只奇怪,他要想要权力直接控制二殿下或是大殿下不就得了。”

“这不行,二位皇子都是他的亲侄子。”天儿说道:“巫盅之术不能控制血亲,而且皇后是国舅爷的亲妹妹,必也会懂得一点巫盅之术,所以他也不可能控制得了皇上……其实说来说去,这都只是猜测之词,没准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对,天儿说得有理。先则巫术对自己的亲人是无效的,所以他不能控制皇后和二位皇子,只得靠第三人之手。”柳吟宁说道:“而且这些个说法到底哪个是真的还待考证,所以我们在这里也只能猜测猜测而已。算了,今天的事也许只是个单纯的误会,我以后注意些,他就不会乱想了。”

想到此,柳吟宁轻出一口气,去和他好好谈谈吧,刚才自己竟打了他,终是不好的,柳吟宁起身,才发觉道:“瞧我这一身的汗,先沐浴更衣后再去见他吧。”

“好的,我们这就给你烧水去。”恩儿和颖儿笑着走了。

天儿笑着说道:“二殿下在书房呢,说你若气消了,他想见你。”

“好,我也正想要和他好好谈谈。”柳吟宁淡淡一笑说道。

筠儿点点头便出了门回二皇子的话去了。

天儿陪着柳吟宁回房,柳吟宁一路细思关于银萍小姐之死的三个说法,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

想来怪不得向来对世事淡薄的凌姐姐会千里迢迢跑了来找她,而且还是颜佳亲自所托,让她送来一瓶子丹药和一玉坠。问她,她也但笑不语,只是临走时向她手里塞了个纸条,上书:“解毒丹药按时服用,切记!仙家宝贝,防身护体,切不可离身!”

啊,难道颜佳算出我将会有一劫,所以提前叫凌姐姐送了过来,就是为了防着国舅的巫盅之术?!难道……难道他下一个目标会是我?!

柳吟宁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就坦然下来了,暗道:征战沙场多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柳家军的暗部主帅,还怕你不成!且看你能使出什么花招来,想要控制我柳吟宁,也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

她想到这里,不禁笑意横生,愁意尽去。

天儿看着柳吟宁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展开,不禁笑道:“怎么?好像想开了什么烦心事似的,又高兴起来了。”

“哈哈哈,是啊,我想通了!”柳吟宁笑着说道,“我们快回去吧。”

回到房间,沐浴更衣之后,柳吟宁问二皇子现在何处?

恩儿回道:“二殿下去了国舅府,说晚膳前回来。”

“好。”柳吟宁点了点头,想着回来后好好和子涵谈谈,他会因此生气,必是非常在意我,虽然乱吃醋的行为不好,但知道他对自己的爱如此之深,还有什么可求的呢,和好了吧。

此时吕子涵一脸沮丧地来到国舅府散心,国舅姜公仁一见他这个模样,惊讶地问道:“涵儿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不是你陪宁儿去马场散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唉!”吕子涵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接过杯茶一口气连喝了两杯茶水,也没说出缘故来。

姜公仁一看,忙劝道:“难道你跟宁儿闹别扭了?哈哈,涵儿,你们新婚燕尔,本应恩爱非常,闹什么别扭啊。宁儿比你年轻,你多让着点不就得了。好好,既然来了就陪舅父下盘棋吧。”

“好!下棋!“吕子涵也不想说马场的事,只想来这里呆会儿,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府。就这样和姜公仁下起棋来,一来二去一直下到了很晚。

“唉呀!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这么晚了!涵儿,不如陪着舅父喝几杯再回去吧,来都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姜公仁说道,“你就算回去也错过了晚膳,倒不如在这里一起吃了再走。”

吕子涵看了看天色,心道现在回去也是相对无言,吃也吃不下去,干脆在这里陪着舅父吃了再回府吧。便道:“就依舅父之意。”

席间,吕子涵吃也吃不下去,只是闷头喝酒,正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一杯接着一杯,姜公仁见他这样,劝了几句,见劝不住也就不劝了。便道:“算了,涵儿若想喝,那舅父也不拦你,所幸喝个痛快吧。今日喝痛快了,明天你跟宁儿道个歉就让不高兴地事过去吧。”

“明天?呵呵呵。”吕子涵一阵苦笑,“明天的事……再说事天的事……”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喝着聊着,吕子涵醉意已浓,直趴在桌上还喊道:“来人!添酒!”

姜公仁摇头道:“涵儿,你醉了,今晚就住舅父这里吧。”

“不,不行……”吕子涵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得回去,回去跟宁儿……道歉!”

“你怎么回去?回去宁儿见你醉成这样,不是更生气?”姜公仁说道,“行了行了,我命人跟宁儿说一声,就说舅父强留你一宿,你推脱不过就留下了,明天一早就回去。宁儿通情达理,必不会怪你的。”

“来人啊,还不快扶二殿下去休息!”姜公仁喊道,吕子涵头晕眼花的让侍女们扶着直向房里去了,他一边东倒西歪地走着,一边喊道:“跟宁儿说!说……说对不起……我,我无理取闹!我……我心里难受……我心里难受!”

“好啦好啦,我跟宁儿说,你别难受了,快歇着去吧。”姜仁公在后喊道:“来人,快去一趟二皇子禀明皇子妃,就说……”

吕子涵听了还远远喊道:“说我明儿一早就回去……”

吕子涵总算被侍女们扶着走了,房中也无他人,姜公仁这才微微一笑望向帘幔之后,只见一妩媚佳人轻移莲步走了出来,此女眉如翠羽,肤如凝雪,着实美艳非常,微微一笑,直让人心醉不已。

姜公仁笑道:“暖玉,你看二皇子如何?”

暖玉脸上微红,轻声说道:“但凭姑父做主。”

“哈哈哈,那你还不快去?”姜公仁笑道,“姑父也只能帮你至此,以后的幸福还得靠你自己争取了。”

“暖玉明白。”暖玉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房门,直向二皇子的睡房走去。

姜公仁这才命候在外面的总管传来二皇子的亲随,说道:“回去如何禀明皇子妃,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亲随忙说道,“国舅爷放心。”

“好。”姜公仁递了一个眼色,总管便打赏了他五两银子过去,更让那亲随乐得忙着磕头谢恩,一路乐得回去报信去了。

二皇子府。

柳吟宁直等到吕子涵很晚也不见他回去,晚膳热了又热,想要命人去问问,却又心有不甘,只得在房里转圈等他。四姐妹看不下去了,便暗中命人去国舅父打听下二皇子,究竟到底因为何事还没回府。结果回报:“二殿下正与国舅爷下棋呢。”等了几个时辰再问:“二殿下正与国舅爷饮酒呢。”

这下可把柳吟宁给气坏了,直喊道要去国舅父找人。四姐妹忙着劝解。

天儿道:“你跑那里找他何用?说得一言不和别又再大吵一架!说穿了要吵也在自己府里吵,去人家国舅府里吵起来成何体统!”

柳吟宁一想也是,只得坐等吕子涵回来,期间被四人劝着多少吃了些。又等到很晚,正要命人再去国舅父听听消息。不想二皇子的亲随回来了,柳吟宁忙叫他进房说话。

“二殿下呢?别是吃醉了酒,不回来了!”柳吟宁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道。

“二殿下……二殿下……”亲随低着头一脸难色地吞吞吐吐起来。

“有话就快说!”颖儿在旁催道。

“二殿下钟情于暖玉小姐,今夜便留宿国舅府,明晨才能回来。”

“什么?!什么暖玉小姐?!”柳吟宁只觉头一晕,厉喝道:“哪来的暖玉小姐?!”

“暖玉小姐是国舅爷的远房亲戚的独生女儿,因父母双亡,前几天刚刚投奔到国舅爷府中。因二殿下与暖玉小姐都是自家亲人的缘故,因此国舅爷便命暖玉小姐出来添酒,不想二殿下与小姐一见钟情,国舅爷一高兴就将暖玉小姐许给了二殿下做妾,今晚正是花好月圆,二殿下便求国舅爷让他与小姐……”

“呸!还不住口!”天儿看这亲随越说越不成话,不禁怒道:“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快滚!”

亲随吓得忙抱着头冲出房去落荒而逃了。

“宁儿,这不一定是真的,或许是下人看错了,胡说的……”

天儿劝解地话还没说完,柳吟宁便一摆手,哽咽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嘴里就这么念叨着落下泪来。

四人一见,便着急地道:“宁儿,你听我们说……”

“不,我不听,我不想听,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好姐姐了,你们就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柳吟宁心中很乱,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下人说的是假的,但为何……为何这心……

“好吧,你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看着她这样,四姐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唉,让她先静一静吧,便退出了房门,柳吟宁静静坐在桌前,瞧着摇曳不定的烛光怔怔出神。心潮澎湃,翻来覆去想来的都是亲随的那几句话:

“二殿下与暖玉小姐一见钟情……”

“二殿下与暖玉小姐今晚上正是花好月圆……”

“暖玉小姐被许配与二殿下为妾……”

吕子涵呀吕子涵!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我们新婚未过,你便已开始寻找新欢了吗,还是要与我赌气才做出此等之事……

“宁儿,我爱你。”

“宁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宁儿,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宁儿,只要你高兴,我便会陪你走遍千山万水。”

吕子涵的这些每天跟她说个不停的爱语在此时不断地响于耳旁,平日听来是如此的窝心,可现在却如利刃般,深深地插进心里,好痛!

为何会如此之痛,我的心为何会如此之痛,“啊!”柳吟宁忍不住地大叫出声。

“哈哈哈……”说什么我与皇兄有染,其实还不是想找个借口出去寻花问柳!

你我二人到底是谁才是那个不忠之人?你说皇兄是伪君子,那你呢,你嘴上说爱我,转身便去找了其他女子……

想到现在他怀中正抱着别的女子,口中说着曾对自己说的那些爱语,柳吟宁简直快要疯掉了。

其实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伪君子啊!难道我柳吟宁真个儿是爱错了人了吗?!

国舅府。

清晨,刺目的阳光透过锦幔的缝隙照射进来,吕子涵伸手挡住那束耀眼的阳光。唉,头疼欲裂,昨天实在喝太多了,到现在头还疼得厉害!

“来人!快给我端醒酒汤来!”吕子涵一挑锦幔向外喊道。没想到刚坐起来,一条雪白的藕臂从他的胸前滑落到大腿上,这让他会心一笑,忙着低头去亲吻在身旁熟睡之人,“宁儿……”

这吻才还没落到那娇媚的小脸上,猛然发觉,这娇小的女子竟不是他的爱妃柳吟宁!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吓得他当时酒就醒了,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本宫床铺之上?!”

“子涵……”暖玉睡眼稀松地说道,“你醒了吗?”

“子涵也是你叫得的!你是何人?!”吕子涵忙着拿过衣服穿上,暖玉坐起身来拉紧被子,颇为惊讶地看着他,说道:“昨夜的事,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昨、昨晚什么事?”吕子涵有些心虚地问道。

“昨夜,你明明不让我喊你表哥,非让叫子涵不可……”

“啊,这个,我叫你喊的?”吕子涵暗道:必是将她错认成了宁儿,若非如此谁敢喊来……等等,她刚说什么?表哥?

暖玉听了放松下来笑道:“子涵,你既然已经向姑父求婚,姑父也应允我嫁你为妾,今日我便随你一同回府吧。”

“啊?!我、我向舅父讨你为妾?!”吕子涵一呆,说道:“你刚刚说什么?姑父?你、你到底是何人?”

“你的舅父就是我的姑父,我也算是你的表妹了。”暖玉含羞一笑,说道:“姑父叫你八抬大轿来府里娶我,你非得拉我昨夜侍寝,姑父拗不过你,只得准了……”

“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这些事?!如果真有这些事那我多少也得有些印象吧,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暖玉脸色泛白,惊道:“我、我没说慌!你闹酒闹得厉害,府里上上下下的众人皆知……子涵,你、你不会不会认帐吧?!”说着她一把将被子掩开,雪白的肌肤下面,床单上落樱缤纷,暖玉分明是一个女儿身,就在前夜许给了他吕子涵!

吕子涵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床单,整个人都怔了!心叫一声:糟了!

正在此时,侍从轻叩房门说道:“二殿下,醒酒汤端来了。”

“啊,好。”吕子涵忙着把锦幔拉好,这才让侍从进来,并嘱咐叫婢女进来服侍暖玉小姐起身。他自己则匆匆跑去书房,找舅父姜公仁去了。

姜公仁正在书房看书,见吕子涵来了,哈哈大笑道:“子涵,恭喜恭喜!”

“喜?喜从何来?”吕子涵苦笑道。

“恭喜你新纳美妾啊。”姜公仁笑道,“暖玉这孩子才来了两天,府里还没住习惯呢,这就要被你接到二皇子府去了,你呀!叫你多等几天你非不等,我还真舍不得她呢!”

“唉呀!舅父!”吕子涵大呼道:“我酒后乱性!我酒后乱性啊!”

国舅姜公仁笑道:“行了行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有何不敢承担,何况暖玉容貌秀丽,温柔多情,你纳了她也未尝不是件美事。你若不好跟宁儿讲,我替你讲去好了。”

“不不,还是我去解释为好。”吕子涵懊恼地跺跺脚,说道:“我先回府了!”

“好,去吧,我等会儿命人送暖玉过去。你先回府吧。”

“唉!”吕子涵一跺脚,快步离开了国舅府。

不一会儿,暖玉来到书房,冲着姑父一笑,说道:“他信了?”

“不信也得信。”姜公仁笑道,“余下的事怎么办你都知道了?”

“知道。”暖玉含笑道,“且等他们吵够了,我再过府去吧。”

“哈哈哈,去好生打扮打扮,你可比那个柳吟宁漂亮百倍,我就不信涵儿不会将心从那‘灵玉公主’身上移到你身上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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