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敲门声落，屋门也应声拉开。
文素脸上带着笑，笑容却在下一秒僵在了嘴角，“你……也在？”纯粹一句受了惊吓之后的废话。
萧扬的表情也有了一丝裂缝，眉心下意识蹙到了一起。不用想，这自然是雷叔的心思。
他退到一边，沉声道：“进来吧。”
文素其实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雷明远也看到了她，笑着招呼道：“小陆，你来啦？快进来吧！”
她真是少根筋，之前队长邀请她的时候，她怎么就没联想到萧扬身上去呢？早就知道他家和队长家是世交，队长生日叫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进退维谷，最终只能牙一咬走进门来。只是走进来之后，才注意到原来一屋子的人。其中她看着眼熟的那位，不正是那天跟萧扬一起逛商场的女孩子吗？
雷明远举着沾满面粉的一双手站起来，指着屋里的人一一开始介绍：“这两位是萧扬的父母，那两位是我太太跟我女儿，萧扬你们两个那么熟，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萧扬的父母居然会在，她越发感觉像是场鸿门宴了。就觉得事有古怪，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萧扬和他的家人。
只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的身份只是队长的下属而已，跟萧扬早没了关系。即便他的父母在，她也没有紧张的道理。何况，他的新女朋友雷小姐不就在旁边吗？她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多可笑！
于是索性从容地面对，大方地摆出微笑一一问候。
饭菜端上桌，主客各自落座。文素不动声色，却已然知道这其中有些古怪。
萧扬的父母，打量她的目光是毫不避讳的，而且带着和善的笑意。他们该关注的人，应该是对面的雷小姐不是吗？
文素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一直低着头扒饭。雷明远乐呵呵地帮她夹了一筷子菜，状似随意地道：“小陆啊，这两天怎么没让萧扬来单位接你呢？”
一粒饭卡住了喉咙，呛了她一下。她偷偷看萧扬一眼，他却头也不抬，径自吃自己的饭，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些恼火他的态度，分手是两个人的事，现在却要她一个人出来解释，他就一点错没有吗？
“我跟萧扬，不是……”
“雷叔，我帮你倒酒吧，你酒杯空了。”萧扬站起来，往雷明远的酒杯里添了点酒。
一桌子人都在等文素的那下半句话，被他这么一打断，气得不行，全拿眼睛瞪他。他还是一脸平静，跟没事人一样。
雷明远终是沉不住气，干脆道：“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啊？小年轻闹别扭正常，但也不用闹这么久啊，会伤感情的。”
“我……”她该怎么解释，从来都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无意识地就朝对面的萧扬看了一眼，而他刚好也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然后就看到他推椅子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大家关心我们，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想还是我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他取了椅背上的外套，转对雷明远道：“雷叔，生日快乐。我想跟文素先走一步，有些话想聊聊。”
他的此举正合了文素的心意。她现在是宁愿出去面对萧扬一个人，也比面对这一屋子拿X光一样眼神看她的人强些。匆匆道了声祝贺，又跟众人致了歉，然后就跟随萧扬的脚步出了门。
剩下半桌的人哪还有心思吃饭了，所有注意力全在那两个离席的人身上。
萧妈说：“真是个标致的姑娘。”
萧爸说：“看在媳妇的面子上，就不计较臭小子隐瞒这么久的错了。”
雷夫人说：“老萧你们好福气。”
老雷说：“看来快要喝到你们家的喜酒了。”
雷晴笑着道：“说不定，他们还能跟我同一天结婚。”
小区里亮着灯光，天气很好，月亮静静悬在遥远的天角边。
文素跟在萧扬后面，始终维持着慢一步的速度，不想与他并排走。这个时候的萧扬看起来，冷淡安静，是她所陌生的。
走到了花园中央的喷水池边，前面的人先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自始至终也未看她一眼。
“那个……”
他低声应：“什么？”
“最近好吗？”文素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废话。
他大概是有些失望，露出一丝嗤嘲的笑，“挺好的。”
这样浪费时间实在没什么意义，文素总觉得在面对他们的问题上，自己缺少最后的那一丝勇气。今天晚上在毫无准备之下见到了他的家人，而他父母的态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曾经她一直介怀担心的事情在这一刻看起来变得微不足道，她便无法再否认，自己其实已经后悔了，后悔之前莽撞地就说了分手。
可是，她是真的伤到他的心了吧，他看她，眼中再无半点明亮的光彩。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尴尬沉默，索性走开。
他没有叫她，看着她一步再一步走远。
文素低头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心却是无法抑制的酸涩汹涌而来。终究还是错过，想回头也难。
“陆文素！”他的声音还是在身后响了起来。
文素突然觉得心里百味杂陈，委屈却又分明怀着期待。
她没有回头，只是挺直了肩膀问：“还有事吗？”
他远远站着，低声道：“我想知道，你还有没有话对我说？”哪怕一句，算做他低头妥协的借口也好。先放感情的那个人，注定要先低头，他认了。
能说什么？说她后悔了，想重新跟他在一起？他会怎么想她，觉得她未免也太功利了，一见他父母是很好说话的人，顾虑没了就立刻贴上来了。
这种恋爱谈起来，真是不堪。
“谢谢你晚上帮我解围。”
他在她身后点点头，用忿然的声音轻笑着道：“很好……”
“再见。”她迈开脚步走。
只是才走出几步，就被人扳过肩膀，“我真是好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铁石心肠也不足以形容她的冷漠吧。
话音落下，却意外看到了她脸颊上的泪痕，当下眼中闪过错愕。
“你……”
文素见掩饰不了，索性抬起头对他微笑，“我知道，我们队长一定很喜欢你，你跟雷晴也很般配……”
他眉心打起结，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又扯到雷晴身上去了？”
“雷晴跟李丹不一样，她是真的跟你很相配的那种人，你既然遇到了，就不要错过……”
他气极，反而冷静下来，盯着她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你凭什么猜测我跟雷晴是一对？”
她不说话。
“因为那天在商场看到我跟她一起吗？还是你气我那天的冷淡态度？”
她抬头看他一眼，泪痕未干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你是不是看到我身边有异性出现，就立刻在心里把我跟她们凑成对？陆文素，你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服了她了。
“你们两家是世交，挺门当互对的。”
“我跟雷晴要有感觉的话，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了，你以为还会有你什么事吗？”他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文素看着他气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的样子，心不知怎么的就松缓下来。还是喜欢的吧，不然不会因为她几句话就触动到他的情绪。
“那现在怎么办？”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怎么办？”
“我……你……怎么办？”
萧扬不傻，看着她已然放晴的神色，就知道了她的态度。从来都是他低头，一直都是他挨折腾，总让她站在超然的位置上，让他如何甘心？
眉一锁，他松开手退到一步外去，“怎么办我要想一想，至于你，先回去检讨一个月再说！”
检讨？还一个月！他这分明是得到便宜就以为吃定她了吧。
晚上下了班，文素答应请王韵吃饭。
主要是她这几天过得比较郁闷。之前萧扬说要她反省一个月，然后就真的也不来找她了。文素心想，她到底哪儿不可原谅了？可气的是，一段日子不见他，她居然会不争气地老是想起他。实在被自己忽上忽下的情绪折腾得够呛，她才找了王韵来当顾问。
王韵坐在对面，边吃边听文素说，等听完大概之后就把嘴巴一抹，很中肯地道：“说实话，你也够能折腾人的，运气倒是不错，才能遇到萧扬这样好脾气的人来容忍你的反复无常……”
文素不乐意地道：“我哪有那么麻烦？再说，我考虑的都是实际情况啊，现在考虑总比将来结了婚之后却发现一堆问题要强吧？”爱情面前，她承认自己比较现实一些，因为过日子不是拍电视，一旦走错了，删掉重来的的话一定会很伤筋动骨。王韵指着她的鼻尖道：“你看，还嘴硬。萧扬跟你认识也有很多年了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先前还以为是他变心，没想到纯粹是你一个人在那儿乱折腾。”
文素叹气，告饶道：“好吧，都是我的错，姐姐你就别再念我了。现在是要想点办法帮我解决问题啊，萧扬这次好像是真生气了，你都没见他看我的眼神，冷淡得吓人……”
她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
王韵想了想，自信地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对面的女人笑着道：“文素，你去相亲吧。”
这叫什么办法？“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找你来干吗的？”是帮她出主意，不是帮她保媒牵线。
王韵不以为然道：“我说的是假相亲，又没叫你真去找别人。”
“你到底要打什么主意？”
“假相亲，让萧扬吃醋呗。”如此简单，却是百试不爽的良计。
文素想了想，有些犹豫，“能行吗？”她可不想弄巧成拙。
王韵翻了个白眼道：“不下点胆子赌一把，你难道还想看着你俩一直原地踏步吗？”顿了一下，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这也是我当年对我男朋友玩过的小把戏，效果卓著。”
现在的王韵很幸福，文素听着她的话觉得稍稍安心了一些，可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来，“可是，上哪去找到肯陪我演戏的人？”
王韵豪爽地把胸口一拍，“我早想好了，决定大方出借一下我男朋友，帮你这个忙。”
文素着实傻眼了，“啊？”可真亏她想得出来啊。
萧扬工作的地方是一栋综合型的大楼，二楼有一家中式餐厅。平常上班的时候，大厦里的人一般都会下来吃饭。
午餐时间，萧扬跟几个同事一起，和往常一样走进餐厅。这个时段来吃饭的人不多，他们一行人打算走到平时坐的位置那边去。只是刚走了几步，萧扬却突然停了下来。
同事不明所以地回头问：“总监，你怎么了？”
萧扬没说话，一双眼睛眯成了线，远远看着靠窗位置上那两个人。其中的那个女人，她其实也已经看到了他，对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你们先去过去，我有点事。”说着他人也朝窗户边的那两个人走过去。
这一次，他难得体现友好的精神，率先一句道：“真巧，会在这里碰到你。”转看向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眼底有一丝诧异闪过，但掩藏得很好。
那个男人显然也是表情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好笑的神色。
文素长这么大很少撒谎，显然不是个中高手，因为她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在打着颤。站起来，强作镇定一笑道：“这位是胡先生，我新认识的朋友。”
她加重了“新”字，表情无辜地看着他，等他的反应。
那个男人似乎不懂得含蓄两个字怎么写，直接道：“看这阵势，是在相亲吗？”
她看了看自己对面的人，抬了抬下巴道：“没错。”
对面的胡先生低下头来，忍去浮上嘴角的笑意。
萧扬双手环胸，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嗤了一声道：“这就是你反省半个月的结果？”
他不提这个也罢了，一提文素就理直气壮起来。反省，凭什么就她需要反省？他就一点错没有吗？他过去的那些事，她有叫他反省过吗？过分，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
“没办法，年纪大了，是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气死他算了。
萧扬看了她一会，并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这让文素觉得有点沮丧，他是不懂得吃醋还是根本就不那么在乎？
想着回头她还是跟王韵重新商量对策好了，眼下她只想随口想打发掉眼前门神一样站着的人，“你同事好像都在等着你，不耽误你吃饭了。”
萧扬失笑一声，就她今天这种跑出来相亲的行为，就够他好好教育她一顿的。现在她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赶他走？
旁边的那位胡先生脸上带笑看着好戏，萧扬瞥了他一眼，拿眼神警告了他一下。
然后，他转过脸来，决定今天就好好解决一下他与她的家事。
“陆文素，跟我谈谈。”
文素不想理他，“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正跟朋友吃饭呢。”
胡先生十分知情识趣地站起来道：“你们聊，我先走一步了。”
文素追着他的背影叫他，也没能留下他翩然离去的脚步。王韵的男朋友也太靠不住了，怎么说走就走啊？
帮手一走，文素顿时觉得气势少了一大半，低下眉眼，索性不抬头看旁边站着的那人。
萧扬往桌沿一靠，懒懒的声音飘下来：“你是打算在这里谈，还是另找地方？”
不远处萧扬的那些同事们，完全不知道避讳二字怎么写，全都伸长了脖子瞧着他们这边的好戏。而她现在却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分明像是送上门来让他打压的一样。
继续坐着，她也不理他，反正餐厅谁都能来，她就算一个人吃饭也不犯法。
萧扬终于没了耐心，不想再维持什么风度，觉得在面对陆文素这个女人的时候，风度都是奢侈品。对付她，通常都是强势地直接动手最有效。
手一伸，扣住了她的手腕。
文素抬起头来，几分错愕之色，“你干吗？”
他看着她，挑起眉梢道：“我不想再纵容你的胡闹了。”不容置疑地拉起她，朝餐厅门外走去。
身后一帮看好戏的人，各自露出精彩的表情。有人诧异有人羡慕，有人欣赏，有人则干脆吆喝了一嗓子：“老大，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记得早点下帖子啊，我们也好早点准备红包！”
户外阳光明媚，户内一片笑声。
走到大厦外面，文素终于成功把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看来她对他还是了解得不够深，以前他多以好说话的面貌居多，现下发起脾气来，态度分明强势得很。动不动就扣住她的手走人，力气还大得要死，之前的风度都丢哪里去了？
萧扬见她神色不爽，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在心里骂他。
“陆文素，你好端端的，玩什么相亲的把戏？”看她一副想气死他的架势，他实在觉得好气又好笑。
文素瞪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道：“过完年我都二十八了，再不为个人问题打算打算，万一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他眉头皱了皱，“你倒看得开，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都没解决，你就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跑去相亲吗？”
“我不过是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他一消失就半个月，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他看着她破绽重重的表情，终是忍不住低笑一声，“既然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那为什么还玩这种假相亲的把戏？”文素险些被口水噎到，抬起头瞪他，理不直气不壮地回他一句：“谁……谁假相亲了？”他怎么会知道是假的？
他伸手按了下眉心，看好戏似的瞥她一眼道：“你以后要再玩这种把戏，起码找个差不多的人来。古语还说‘知己知彼’，你怕是不知道胡杰跟我是大学同学吧。”
文素傻瞪着看了他良久，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他很享受她一副受打击的样子，继续很可恶地道：“我不巧还知道，胡杰他有未婚妻，他未婚妻也是做交警的。”想了想，继续道，“看来杰子他老婆跟你在一个单位，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文素看着他优游的表情，悔死了自己的莽撞。她怎么会想到，刚好就这么巧，胡杰会跟他是朋友。
一脸的不服气，看着他笑得得意，又不免觉得心里一阵委屈。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看到了她傻子一样想靠近他的愚蠢行为么？比起他之前的那些无赖行经，他俩最多算是半斤八两扯平了。
“你慢慢笑吧，我先走一步了。”出了丑，她可不想留下来接受他的嘲笑。
他却是手一伸，将她拦住，“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你打算继续当鸵鸟躲下去吗？”
文素抬头看他。这一刻他的表情是认真的，是否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考虑清楚，现在是要来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你说吧，想怎么样都随便你。”反正估计被她这么一闹腾，他跟她是真的没什么戏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随便我怎么样都行吗？”他目露精光。
文素心想他最多不过奚落嘲笑她一顿，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别的还能怎么样？
“你看着办好了。”
他也不客气，回道：“好。”
文素回过神时，看到的是他认真的目光。他拉起她的手，简洁利落地一个字：“走。”
“哎？要去哪儿？”他这是动手动脚成习惯了啊。
“去你家。”
“去我家干吗？”
他停下脚步来，低声一笑，“向你父母求亲去。”
文素怔愣三秒，连忙想甩开他的手。奈何实在是存在着力量悬殊，只好边走边拉扯着，嘴上不忘说他：“快放开，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陆文素，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玩笑和认真都分不清楚。”被她挣扎得烦了，他干脆停下脚步，警告一句：“你再乱动，小心我直接抱着你上你们家去。”
文素从他说“求亲”那句话时起，脑袋就一直处于发懵的状态，也忘了自己好歹也是警察出身，身手根本要比他好几倍的事实。
她看着他，终于努力让心情平静了下来。然后她认真地道：“萧扬，你都想好了吗？”
他干脆利落地回：“我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是你一直怕前怕后在逃避而已。”
这半个月的分开，原本是想让她体会一下他之前的辛苦，却不料她非但不知反省，还给他折腾这种相亲的戏码。俗语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大概他的精明执着就是为了搭配她的少根筋而生的。说什么配不配，其实相似的性格才容易走入针锋相对的困境，互补的两个人，更容易牵着手一直走下去。
“萧扬，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她一直是那么的好奇，好奇着这个爱情里才会有的俗套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他怎能告诉她，早在十八岁那年的那个早晨，他就因为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头发而动了心。这是个幼稚的理由，他快二十八岁了，现在要他承认这个，打死也不干。
文素显然不满意他敷衍的态度，心里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弄清楚他眼底的闪烁缘自何来。
他分明抱着转移注意力的目的，摆出认真的神色地道：“文素，结婚吧。”
对面的女人低头一笑，抬起眼道：“这年头都流行晚婚，当单身贵族可好了。”
他不客气地道：“你过了年都二十八了，三十好几才当新娘子可不会风光到哪去。”
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无所谓，反正有人肯娶就行了呗。”率先一步走开，突然觉得天很蓝，云很清，生活真是美好。
萧扬只是觉得头疼。先示软的人，想来就会得到他这样的待遇。
可是有什么办法，是自己认定的人，就要有宠着她包容她的觉悟。他想，也许从她父母那里寻找突破，或许机会更大一些。
现实不是连续剧，折腾到他们这样也可以落幕了。幸好，他们都不必经历那些大风大浪的情节，偶尔一点的小别扭也算是生活里的一种情趣。
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露出微笑。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后记
这篇文写得很快，基本连大纲都没有就写了。刚写完的时候，自己也担心整个故事看起来会不会有些散。可是对于这个故事，自己其实很有感情。
小说的前两章，算作对自己高中时代的一份纪念。里面有很多情节都是自己高中时代经历过的，尤其田埂上的那一段，正是我们高三那时候整个年级的缩影。
其实那些当年谈过恋爱的同学里面，一对成功的也没有，但那时候的感情总是最值得怀念。夕阳西下，成双的人影，远远看着也像是幅美好的画。
年少时代的爱情，现实里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延伸到十年这么久，起码在我心里，我并不排斥它可以固守这么久。也许很多年之后，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但偶尔回想的时候，记忆里还能存着一个让自己会心一笑的人。
那日聊天，说如果现实里碰到萧扬这样一个人，一定会忍不住拿脚踹他。笑。
而实际上，每个人，可能都会在心里期待着像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管只一心喜欢着自己的人出现。
文里面萧扬的爱情观，也是我自己的爱情观。
“每个人一生当中总会遇见那个对的人，只区别在于有的人把握住了，而有的人际遇错过了。”
我们坚守着一份纯真，便总会遇得到那样一个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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