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元帝师八思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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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钓鱼城广场上,宋军等将王坚面向全城军民,在“宋”字号国旗和帅旗面前慷慨陈词:“鞑靼无端南犯,川蜀首当其冲,成都已经陷落,我国家民族正处于生死存亡之秋!我朝建国300年,曾先后打败辽国、西夏与金国,尚未开化的鞑靼人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钓鱼山城坚如磐石,我全城军民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定能将鞑靼挫败于山城之下!我们定要誓死保卫山城,要与山城共存亡!”

全体将士高呼:“誓死保卫山城!”“誓与山城共存亡!”

王坚说:“来呀,把投降鞑靼又为鞑靼当劝降说客的晋国宝押上来!”

几个士兵推出一个宋朝降臣。那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大声喊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呀!”

王坚举起手中的七星剑,交给一员副将,说:“我们斩的不是蒙古的来使,斩的是宋朝的叛将!砍!”

剑光一闪,那来使倒下了。城外的喊声震天动地。城上的军民,箭矢如雨。

蒙哥大汗没有听从董文忠和史天泽等人的正确建议,1259年2月,贸然率军进攻钓鱼城。钓鱼城是南宋王朝经过20余年精心构建的一个屏壁重庆、保卫巴蜀的防御要地,蒙哥大汗被十万宋朝军民阻止在钓鱼山下,寸步难行。

钓鱼城外蒙哥大汗大帐内,一个将领满脸是血地闯进大帐:“大汗,钓鱼城的防守太强了,我们根本无法接近!”

蒙哥大汗怒不可遏,发誓说:“什么?!一个小小的钓鱼城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你跑得还挺快嘛!你给我记住,你长了腿是为了冲锋陷阵的,你再用它往后跑,我就砍下你的两条腿!”那将领吓得跑了出去。

蒙哥大汗说:“拿酒来!”

钓鱼城烈日当空,士兵们把帐篷的下角掀起来躺在里边休息,还是大汗淋漓。

一个士兵一翻身爬下铺,弯着腰跑到帐篷外边呕吐。

一队负责隔离的士兵,用青布掩着鼻子和嘴,走了过来,看见他,领队的十夫长说:“又一个得了瘟疫的,抬走!”

那队士兵中出来两个人,放下一个毛竹扎成的担架,把那士兵拖过来,按在担架上,抬起就走。那士兵大声哀求着:“不要把我拖走啊,我没得瘟疫呀!”

听见喊声,在周围的帐篷里休息的士兵全跑出来。一个百夫长拦住十夫长的去路,说:“等一等,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弟兄拖走?”

十夫长道:“他得了瘟疫,要传染的。不把他拖走,隔离起来,你们都得传上。”

那躺在担架上的兵士哭道:“百夫长,我宁可死在攻城的战场上,也不愿意在隔离帐篷里等死啊!”

百夫长说:“兄弟,通融通融成不?我这个弟兄打起仗来是好样的。”

十夫长说:“不行啊,长官。上边下了死命令,要是不把发现瘟疫的士兵隔离起来,你们都得跟他一样!”

百夫长气愤地说:“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把人给我放下!”

十夫长也瞪起了眼睛:“百夫长,你这是吓唬谁呀?我是蒙古勇士,有胆量你往这儿捅,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是四条腿的绵羊,不是喝斡难河水长大的蒙古汉子!”

耶律铸走来,问:“你们争吵什么?”

十夫长说:“这个弟兄得了瘟疫,他们不让我们抬人!”

耶律铸对百夫长说:“兄弟,近来,由于水土不服,军中瘟疫流行,大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把他们先集中到一起医治,不然大汗亲自统领的西路大军,就得全死在这该死的瘟疫上。你们的心情我理解,生死与共的弟兄嘛,可是,不这样做,我们谁也回不了蒙古草原了!”

百夫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打的是什么仗啊!”

围观的士兵们也欷歔有声。

耶律铸摆摆手,十夫长领着自己的人抬走了那个得了瘟疫的士兵。

夜间,钓鱼城下的兵士们用青布围着鼻子和嘴在挖坑,地上摆着一大溜尸体。

又有一排勒勒车拉来了死人。十夫长问:“又是瘟疫死的么?”

赶车的人说:“不,这是攻城的时候打死的。”

一个士兵说:“死的人这么多,我们挖坑的人也不够啊,等太阳一出来,尸体非烂了不可,挪都不好挪,是不是让上边再拨点儿人来呀!”

十夫长说:“你干活吧!你要是嫌累,就换你去攻钓鱼城?”

那兵士说:“攻城就攻城,像他们那样,死了还有人埋,再过些日子死了,就得自己埋自己了!”

十夫长说:“你少说几句吧!要是让大汗听见,现在就得把你埋了!”

蒙哥帐内,侍卫举灯,蒙哥大汗一边喝着酒一边在看地图。突然他呕吐了起来,侍女赶紧端过痰盂。一个侍卫看了,溜出门去。

侍女给蒙哥大汗捶背,他一边摆手拒绝,一边继续呕吐。

耶律铸带着一名御医走了进来,说:“大汗,听说你病了?让御医给你看看吧!”

蒙哥大汗说:“我?一顿能吃一只羊羔,什么病也拖不倒我!”

耶律铸说:“还是看看吧。”

蒙哥大汗道:“多事!看看就看看吧。”

御医上前给蒙哥大汗诊脉,然后对蒙哥大汗说:“请大汗伸出舌头,臣看看您的舌苔。”

蒙哥大汗说:“麻烦!”他伸出了舌头。御医退后,跪下说:“大汗!”

蒙哥大汗问:“怎么了?”

耶律铸道:“你有话直说!”

御医道:“大汗传染上了痢疾!”

耶律铸问:“痢疾与瘟疫不同吧?”

御医道:“暂时还没有危险,但有可能转为瘟疫!”“这话你不许对任何人说!”

御医道:“啊?!是是是!”

耶律铸说:“你马上把最好的药亲自煎来,侍候大汗服下去。”

御医道:“是。”他躬身后退,又说:“服这种药切忌饮酒。”

蒙哥大汗说:“啰唆什么?去吧去吧!”御医退了出去。

耶律铸对侍女说:“把酒撤下去。”

蒙哥大汗说:“哎,别,别!我才喝了几口。”

侍女看着耶律铸,耶律铸对侍女说:“拿走!”

蒙哥大汗欲阻止,又一阵呕吐袭来。侍女乘机把酒拿走。蒙哥大汗的手还摆着,护着酒。耶律铸用手势催促侍女快走,侍女拿酒杯酒壶走了出去。

蒙哥大汗缓过一口气来,对耶律铸说:“你也听御医的。当医生的总愿意把人的病说得越重越好,完了,开几副药,等病人好了,他们就出名了。”

耶律铸道:“大汗,你得了痢疾,虽然不是瘟疫,但离瘟疫已经不远了。你知道我们的士兵得了瘟疫,已经死了多少人了么?一千多了!”

蒙哥大汗道:“我是大汗,我的生死全在长生天!”

耶律铸说:“现在正是长生天向你示警了,让你马上北归。停止这一场消耗战!”

蒙哥大汗道:“什么?!胡说!我蒙哥大汗参加过长子西征,把斡罗思人打得人仰马翻!宋朝已经腐败不堪了,他们是我手下败将金国人的败将,还想抵抗我蒙古铁骑?”

耶律铸说:“可是我们的师老了。”

蒙哥大汗问:“什么意思?”

耶律铸说:“打仗需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的铁骑是很厉害,可是,在四川打仗,一不占天时,二不占地利,三不占人和。仗再打下去,会伤亡更多,病死的更多,后果不堪设想啊!”

蒙哥大汗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蒙哥没有无功而返过!士气不振么?你看着,我要像成吉思汗一样,明天亲自带兵攻城。不拿下钓鱼城,我誓不生还!”

耶律铸说:“大汗,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封锁你生病的消息,赶紧退军,回和林养病。不要争一时之长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蒙哥大汗说:“好好,我答应你,明天我再拿不下钓鱼城,就回军和林。”

耶律铸说:“一言为定!”

蒙哥大汗道:“我是大汗,说出的话就是跑出的马!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耶律铸问:“什么条件?”

蒙哥大汗说:“酒!”

耶律铸说:“不不不,不行!”

蒙哥大汗说:“那我就不撤兵,就在这儿一直打下去!”

耶律铸道:“好吧,只给你一壶酒。”

蒙哥大汗说:“五壶!”

耶律铸说:“两壶!”

蒙哥大汗道:“三壶,再不能少了!”

耶律铸说:“好吧。”

木哥走了进来,说:“大汗,南宋朝廷派湖南制置使吕文德任四川制置副使,率军支援合州。打败了我在涪州的守军,夺去了浮桥,已经到达重庆。现在正向钓鱼城进发,增援钓鱼城的守军。”

蒙哥搓着手说:“好啊,吕文德也来凑热闹了!留三千军队监视钓鱼城动向,集中两万水陆大军,夹江而阵,由大将史天泽指挥,对付吕文德。”

木哥道:“是!”

蒙哥大汗说:“传令下去,明天我要亲自率军攻下钓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