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帝色:扑上美貌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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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死咸鱼

夜雨狼藉,仍旧有人不知疲累,由城北至城中疾速奔走。

城中一行人凌晨赶路,一顶红花轿,朴实无华,分四个轿夫抬,浓妆艳抹的媒婆挥着手帕,一边催促着轿夫走快点,看样子是打算趁天亮之前,要将新娘送到。

这么寒碜的婚礼,也是第一次见,急匆匆的往富人住宅区而去,也不知要送到哪家,看着方向,总觉得场面不搭,以往见人家纳妾,就算要走偏门,都比这个迎亲队的人多。

轿子里,新娘随便披了一件红袍子,盖头都省了。她睫毛纤长,直眉粗长,尖尖小脸上的神情舒缓放松,在红色背景当中,显得愈发唯美,少了些凌厉与傲气。

她看起来睡得不错,若不是轿子晃荡,露出那双被绳子反捆的手,还以为这是没睡醒就要等着拜堂的,明媒正娶的新妇。

她料想,昨晚那不速之客,醉翁之意不在酒。

除了挑拨离间,也是对御暝的一番试探,几次出手,哪次不是冒险,只不过这次,更进一步。

花轿从一处偏僻的后门进去,出来一位婆子,催命鬼似的对媒婆道:“怎么才来,老爷都等了一整夜了,这还怎么洞房花烛啊!快快快,赶紧抬进去!”

“雨天路滑,您多担待些。”那媒婆跟着寒碜了句,后门又悄悄的关上了。

下轿后,直奔后房,不用去大堂,真是一切从简。

不过,睡醒一觉的妙止风没什么意见,就是手被绑住,不舒服。

即将跨入三庭,先前那婆子让他们停下,手中抓了一把香,点燃,扫描式的摆动,往新娘子身上熏,妙止风冷冷的瞄她一眼,那婆子也够凶够拽,歪了歪嘴,继续做着重复的动作,将她从头熏到脚。

这是此地的风俗,进新房,除旧气,前面礼节都可省,关键的这一步不能省。

熏香难闻过甚,妙止风憋气,一边听着屋内的动静,她听见有人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的轻微脚步声,似乎急不可耐。

那婆子给她熏完,瞪着无神的老眼,还准备要给妙止风讲规矩。

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抓来的女人,被逼成婚,你想能有多乖巧?这婆子也忒不知死活,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有其主,必有其仆,刁奴都是这样炼成的。

妙止风吸了一鼻子熏香,忍耐力耗尽了,她突然伸手一把拎起那婆子的衣领,用一种“你真烦”的眼神瞅着她,“有完没完?茅坑里打灯笼——找屎!”

没等婆子怒骂,她抬腿一踹,用婆子那刁钻难看的身躯敲开了房门。

“你是在等我吗?”人未到,声先至。

她将红外袍一撕,丢在那爬不起来的婆子头上,捆手的绳子不知何时不见了,狠狠一脚踩上她的身体,踏了进去。

婆子忍痛嗷叫的声音怪难听,撕破了靳天霸的老脸。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可妙止风要对付人,从来不留余地,不管对象是谁。

一来就出手,也不知谁给谁下马威。

靳天成鬓发微白,疙瘩皱脸被气成青紫色,他怒极拍案,一指面前的女子,“你就是那个伤害我儿的凶手!”

“嗯。你找的可不就是我么。”妙止风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坐下,仿佛这是她家。

“好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见她毫不掩饰,靳天霸反倒没那么气了,这女人身上罪名不少,既然她肯认,他也不怕治不了她。

不过前提是,他得治得住。

气上心头之余,靳天霸不住的往她那边打量,见那一张白皙的脸,不施粉黛,妖娆的眼眸,曼妙的身体,仿佛综合了所有女人的美妙之处,将她成就得如此精美。

他不自知的看眯了眼,又忽然警醒,朝屋外大喝了一声,“来人!用铁索给我捆住她!”

妙止风“呵”的一笑,不以为然。

索风呼呼,两个有些武功的护院从门外冲进来,两条铁索朝她半腰和脖颈投郑而去,不料,铁索刚出,便噼啪碎裂,吓得两人赶紧松开手。

看不见出手,却更似花哨的出手,几分诡异。

见识到了她的非凡,靳天霸也开始有忌惮,他慢慢的要退出门去,寻找安全范围,坐下的妙止风却在此时腾的站起,“嗤啦”撕了一块幕布,朝他扑过去,将他整个的卷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他砰的倒下,一双眼里慌乱无章,大叫道:“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冷冷的幽光,看着靳天霸,扫了扫外面想冲进来的人,愣是没有人敢上前。

是崩塌不止的杀气。

他掌城多年,见过很多人,特别是女人,武功厉害的也不少,扬言要杀他的也不少,可是,都没有一个是真正有能耐的。

而当他听闻那通缉女犯相貌无双,她以为不过也是个花瓶,抓了好好惩戒,或者收入帐下,便也可以了。

是他小看了这一介女流,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做了最离谱的错事,他们父子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女魔头?

刀枪铁索都碰不到她一根汗毛。事已至此,他想他只能用尽所有力量,只求将她杀死,否则他父子俩危在旦夕。常在河边走了多年的靳城主,湿了鞋,看漏眼,估错人。

忽然有人来报,见城主被卷成卷,躺在地下,旁边站着一个威风淡定的女子,他“唰”的拔出刀对着她,“你是什么人,快快放开城主!”

妙止风隐约觉得,此时情势来的消息,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无视那人和刀,用脚踢了踢靳天霸,一边说道:“有急事来报就赶紧报,否则,你们城主等不及就心脏衰竭死了,你们又说是我的过失,我可担当不起。”

那人军士出身,被无视,也看见城主受辱,顿时心中起火,但是人质在她手中,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将在海港扣押一艘别国船只,闹得不可开交的事,统统说了。

妙止风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想起昨夜黑衣人说的话,跟靳天霸空口谈交易,又扯上了她,而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他定与其中是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为什么要耐心的告诉她,他谈了交易,何不扯个谎就算了?而此事,是跟御暝来时乘坐的船有关,一旦船只失事,他们如何回归?

船只特殊材料打造,能渡弱水,可那都是在西泠土地上才有的,在此之外的国家根本没有这样的物质,所以外面的人无法进去。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那艘船从何而来,往何处去。

只能猜测,使坏的人根本不怕被揭穿,就好像是运作中的计划,已胜券在握。

总是借别人的手,一直跟他们兜圈子。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对方都在兜圈子,哪怕是每一次出现,交手,表面看来,她和御暝的生死似乎已经不重要,主要做的是,每一步都在阻拦他们前进。

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必有其原因。

而现在,她要押上这恶霸父子,解扶影船被困之围。

刚才那人来报的内容是:海港那艘船被靳天成扣押了,还有暴民****。

海港在城外百里,也属于渭城管辖。

信使口中的“暴民”,大概是附近村庄的普通平民,却不知这次又是怎么牵扯上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

最怕的是,晋家班事件重演。

妙止风鼻子呼气,下了决心要将幕后主使揪出来,将他晒成死咸鱼,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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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推推搡搡。

到现场才发现,靳天成做恶事的时候,不是躺在担架上,是坐在工匠打造的木轮椅上,很有几分恶少的气势。

昨夜突然出现一位黑衣人,说愿意帮他,还献计说,除了抓到她的人之外,还要抓她软肋。

软肋是抓到了,可这人嘛,抓到也看不住,老爹还反被她控制了。

早知道他就劝他爹别打那女人的主意,想个方法,或者找人杀了她算了。

但世事没有早知道。

说实话,他看见自己爹被捆,当下也是焦躁得快要跳起,又因,跟这位打残他的通缉女犯有关的东西,他统统都得毁掉,所以,老爹的生死,就先摆置其次了。

妙止风见前来阻止扣押船只的反动百姓之中,就有前些日子她帮过的黄衣女子,站在人群最前边。

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女子的父亲是附近浠水村的村长,因为受过妙止风的解救和恩惠,因出门摘菜看见了那天陪在妙止风身边的素星和周锦瑟也在船上,得知事与恩人有关,这才说服了她爹,动员全村来阻拦。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莫过如此。

令人欣慰的是,那女子如今见着靳天成,也不再害怕,更有了自己气势和主张,过着适合自己的新生活,人会变得不一样。

妙止风听了个大概,虽是自己偶然碰见,管了一桩闲事,但是做了好事还是会有回报的,忽觉心中有一股暖流。

她点了点头,先谢过大家。

还将靳天霸的手绑了,用一根绳子串上,遛狗似的将人牵了过来,平时受他欺压得较狠的几户平民壮汉,自觉上前来看住人。

靳天霸被一群人挨挤簇拥,他怒瞪周围百姓,众人回他一个趾高气扬死了活该的表情,此乃墙倒众人推,谁都恨不能多落几块石头下井。

她又看了看白底金边的大船,并无御暝和箭翎的身影,只瞧见了横栏上,素星那张沉静而淡定的脸,还有周锦瑟东望望西望望的不安与焦虑。

靳天成派兵守在渡口,不肯撤兵,与众人的围堵僵持不下。

不得不说,背后那条咸鱼,真的是很懂得利用和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