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传言,说他美女无数!嫔妃如云!是东傲皇朝上最花心的太子爷……可是,对于只身犯险深入江宁府查证朝庭亏空的人而言,他果真就是一个纵情声色的太子?岁岁有丝怀疑,再怎么说,似乎应该也算得上是勤政爱民的好太子。临睡前,些许怀疑、肯定涌入岁岁的脑中。
“天牧虽随着我进京,但不愿进宫,所以我在最热闹的天街替天牧、小七等人买了家宅子,开了家杂货铺。可是小七对铺子的生意不感兴趣,正好,因了今年我和惜君要大婚,东宫中的侍卫要扩充,我就让小七报名进了来。如果早知道你也在京城,将你招来当侍卫,也不至于你成了……成了……”说到这里,龙睿不自觉的往岁岁的下面看去,眼露一丝痛心的神色,“都怨我不好。岁岁,你说吧,想要什么补偿?”终究,小愣子出宫寻人也是为了他的大婚准备的,不想却祸及岁岁。
“睡着了?”龙睿心疼的看着岁岁的睡颜,伸手摸了摸岁岁短短的卷发,“这几年,你很累吧。如果在那个人间仙境果然住得好,没有受苦,你为什么要‘逃’?如果你果然喜欢当海盗,为什么想寻小七、小九他们?因为,那里不能给你家的感觉,是不?”
“可万不想,你到了京城,离我们仅一步之遥,却偏偏……”成了残破之身?龙睿坐了起来,看着沉睡的小书僮,“为什么我的每一桩事情,都会祸及到你的身上?如果不是为了大婚作准备,东宫不会新增太监……”说到这里,龙睿再次倒下,躺在岁岁身边,“也许是天意,你再也离不开我了。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和你待在一处。和你一起的日子,我的梦中少了许多追杀,少了许多血腥……所以,我不允许你再次从我的身边离开,即使你二十岁满了,也不允许……”
似乎担心自己的小书僮跑了,龙睿伸出一条腿压在小书僮的身上,安心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是舒坦,直到伸着懒腰,将眼睛睁开,猛然看见五个脑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岁岁惊叫一声,坐了起来,灵活的往床榻里侧退去。
这二天,她往床榻里侧倒退的机率非常频繁,而在这个床榻上,她受的惊吓也相当的多,岁岁得出结论,这个床和她八字不合。
退到墙角,不能再退了。岁岁终于看清了那五个脑袋上那五张表情不一的脸。只是……除却昨天认识的小七、花儿外,另外的三个是谁?
他们是谁?为什么都以一种哭笑不得却又似乎是悲悯天下的神情看着她?
一个一袭藏青长衫、俊眉朗目,眼睛睁得极大,放着熠熠的光彩。一个年纪较小,却是剑眉星目,眼睛里面干净透彻,未见任何杂质,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她。最后的一个面相儒雅,面若冠玉,如果不是男装,只怕就要误以为是女人了。只是,他为什么要眯着眼看她?而且好像还是苦笑?
岁岁摸了摸脑袋,看向眼睛红肿的花儿,“呃……花儿?”她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指着其余那三个不认识的人,“他们……他们是?”
“死小子。”那个一袭藏青长衫、俊眉朗目的人不待花儿开口,早已一掌拍到了岁岁的脑门上,“我都不认识了?我是楼宇烈啊。”
“楼大少。”岁岁惊叫一声,急忙凑近瞧瞧,又摸了摸楼宇烈的脸,“长变了啊。”
楼宇烈见岁岁和他未有生疏,极是高兴,又是一掌拍到岁岁的脑门上,“五年了,能不变?”
“轻点,轻点。疼疼疼。”岁岁呲牙咧嘴的直是摸着脑门,看着剩下的二个陌生的面孔,看着那个面若冠玉、清垂眼眸看着她的人,似乎有丝熟悉的感觉,她亦眯眼看着他,半晌终是抬起手指着他,“哦,天牧!”
闻言,天牧的脸上荡起一抹笑意,似一朵百合花开在了他若冠玉的脸上,他伸出手揉了揉岁岁的脑袋,“正是。”
“不用猜了。”岁岁指向最后一个陌生的脸孔,那个年纪较小些的少年,“你是小九。”
小九高兴的坐到床缘边,直是拉着岁岁的手,“是的,我是小九。岁岁。”
天牧一直蹲在床榻前的人站了起来,亦是坐到岁岁身边,“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天牧。”岁岁震惊的看着天牧,直是指着他的腿,“你的腿好了?”
“多亏了殿下。”天牧柔和的笑着,“宫中的御医为我这个小乞丐治腿,能不好?”
岁岁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出拳头在天牧的腿上轻敲了敲,“疼不疼?”
天牧摇了摇头。
岁岁又用力气捶了捶天牧的腿,“这样呢。”
“能不疼么?”天牧好笑的敲了敲岁岁的头,“如果不疼的话,说明腿早就废了。”
“走几步我看看?”
看岁岁期待的眼神,天牧心中抹过一丝暖流,他知道,岁岁打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他的腿,所以,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
看着天牧走得稳健,岁岁高兴得一骨碌从床榻上溜下来,直是拉着天牧的手,“真的好了,天牧,真的好了。”
“瞧你。”天牧柔和的看着岁岁,伸出手摸了摸岁岁的短发,“好像比你自己能走路了还高兴些。”
“我以后得靠你养着啊。”岁岁不无得意的说着,却是忽略了一众人均已变色的脸,只听岁岁继续说道:“要知道,按照宫中的规矩,二十岁我就可以出宫了。那个时候,你不养我谁养我?”
耳听得龙睿的一声冷哼,天牧当个没听见的,又露出柔和的笑,“好啊,到时候,我养你。”
“一言为定啊。”岁岁伸出手指,装模作样的要和天牧勾手指,却早教龙睿一把扯开。
“好了,赶快梳洗一下,待会子坐着谈,也不怕穿这点冻着了。”龙睿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大氅褪下来替岁岁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