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楼宇烈走近窗边,伸手将窗子关上,“春寒,你身子一向不好,小心冻着了。”
“大哥。”楼惜君只觉得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倾泄而出,扑在大哥的怀中,流下泪来。
“惜君。怎么了?”
“大哥。你会不会离开惜君?”
“怎么会?”楼宇烈好笑的将妹妹推开,看着妹妹泪流满面的脸,“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阿睿给气你受了?”
“没有,没有。”惜君急忙摇着头,用手抹着脸上的泪,“只是想你和爹、娘了。”
“你的心不都在阿睿身上的么?”楼宇烈将妹妹扶着坐下,“来,和大哥说一说,是不是因为阿睿惹得你伤心了?”
楼惜君低下头,没有作声。
“惜君,你骗不了大哥。”楼宇烈心疼的将妹妹搂入怀中,“打小你的心思就逃不出大哥的眼。你是吃醋了,是不?”
吃醋?楼惜君震惊的看着大哥。
“吃岁岁的醋。”
闻言,楼惜君撇过眼睛,“我……我只是对岁岁的来历有些怀疑,总觉得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更害怕殿下因了对岁岁的无所顾及而导致后悔晚矣。”
“惜君。”楼宇烈轻轻的拍着妹妹的背,“听大哥说啊。许多年前,在合州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引不起阿睿的兴趣。独有岁岁,令阿睿成了涅磐的凤,似乎起死回生似的对一切有了兴趣。而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至少岁岁是为了救你而失去的踪迹。不论岁岁这些年有什么奇遇还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其它的事情,可阿睿仍旧坚信,他当年的感觉不会有错。他仍然坚信岁岁会为他扫去一切阻碍,为他披荆斩棘、披肝沥胆。你要一如阿睿相信大哥般相信岁岁,这样的话,你心中的死结就解开了。结一解开,心胸自是会开朗,自是不会吃醋了。到时候,阿睿也会觉得你不再针对岁岁了,自然会对你重新宠爱有加。如果你爱着阿睿,就得爱着阿睿喜欢的一切,明白吗?”
如果爱着他,就得爱着他喜欢的一切?楼惜君默默的品尝着大哥的话,只听楼宇烈继续说道:“再过半年,你就是阿睿的妻子了。还有什么醋好吃的?再说,岁岁是……呃……太监啊。你干嘛要吃他的干醋。也不怕惹人笑话?”
“噗哧”一声,楼惜君笑了起来,一扫方才的失落和委屈,“大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妹子看不开,入了迷障。如今大哥一语惊醒梦中人。妹子将不再纠结于岁岁的来历,只会一如殿下般对岁岁好。再怎么说,岁岁也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样想最好了。”楼宇烈咧嘴笑了起来,“我此番来,一来是劝导你。二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阿睿要出宫了?”
“出宫?”楼惜君的眉皱成一股绳,“我怎么不知道?”
“知道这段时间你心情不怎么好,所以啊,我先来替你垫个底。”楼宇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桌边,随手翻起一本书,“阿睿这次出宫,目的地是青州。”
“青州?”
“自去岁海啸以来,朝庭多次派出赈灾粮款,可青州灾民聚京城越来越多,阿睿觉得其中有蹊跷,是以决定亲往看看。”
楼惜君何其伶俐,“殿下此行,只怕是要针对青州的知府刘定人?”
楼宇烈点了点头,“他的女儿如今就在丽人阁,以后会备选四妃之尊。这一次,阿睿亲往查实,如果刘大人果然徇情枉法,必要法办。你将刘妃娘娘盯紧些,不要让她透了消息。”
“明白了。”楼惜君点了点头,继而想到大哥所说要她紧盯刘妃之话,感到有些失落,“这么说来,这一次,殿下不让我陪同前往?”
“如果你一同去了,谁替阿睿解决这内里的窝斗?”说着,楼宇烈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妹妹,“大哥来就是告诉你,阿睿此番要带岁岁前往。”
岁岁?又是岁岁?楼惜君眼中失落再起。
“你呀。”楼宇烈似乎明白妹妹心中所想,“怎么又糊涂了?又吃干醋了?”
“哪里。”楼惜君笑得有些勉强,“只是想着,唯一能够和殿下不似宫中这般生疏相处的机会没有了,有些遗憾而已。”
“你呀,太过谨慎了。”楼宇烈不无心疼的走到妹妹的身边,“无人的时候,唤他一声睿哥哥又如何?你左一声”殿下“、右一声”殿下“,左一句治国之道,右一句安邦之策,总会将一些儿女私情消磨殆尽。再说,阿睿已经不是原来的阿睿了,他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解决事情的方法,政途上不再是你所担心的事,你该担心的,是他的感情生活,能不能够填补他感情的空虚?”
感情空虚?
看着妹妹不明白的神情,楼宇烈摇了摇头,摸着妹妹的头,“因了你的身份,你少了许多儿女的快乐。对儿女情长自是不甚明白。你可知道,阿睿最喜欢的是谁?”
“现在整座东宫谁人不知,是岁岁。还有些人都说我失宠了呢。”
看着妹妹委屈丛生的脸,楼宇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所以说,你不懂阿睿。”
不是岁岁?那是谁?
“是骆姨娘。”
骆姨娘?龙睿的母后?楼惜君不解,“骆姨娘不是早就薨了么?”
“虽死犹生。”楼宇烈拍了拍妹妹的脑袋,“骆姨娘,永远活在阿睿的心中。从未有过远离。”
“大哥告诉惜君这番话的意思是……”
“如果你能取代骆姨娘在阿睿心中的位子,那么,无论是谁,都不能让阿睿将你从他的心中赶走。那个位子将只有你一个。”
“大哥。我明白了。”楼惜君心思玲珑,一点即透,脸上笑意连连,“谢谢大哥的提醒。我要好好的待睿哥哥,不再过问他的政事。我要对岁岁好,让睿哥哥觉得我不再排斥岁岁。我没有必要因为吃岁岁的干醋而让睿哥哥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