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岁岁呶了呶嘴,知道今晚再怎么躲都躲不过了,是以乖巧的爬上床榻,靠里侧躺了下去。却是背着身对着龙睿。
这身姿怎么看怎么清秀……尤其是这段时日,看小书僮似乎越来越瘦了。虽然总是一副笑脸的看着他,可眼底似乎有无限的心事?本想今晚和小书僮再谈一次心,可不想……方才的一席话严重的伤了小书僮的自尊了吧?
盯着岁岁瞄了许久,果然,小书僮一动不动,明显还在为方才的话生气。想到这里,龙睿心中恍然大悟,他方才的一席话确实触痛了小书僮的痛处令小书僮难堪啊。是以,他悄悄的爬到岁岁身边,扳了扳岁岁的肩,“呃,本公子不是故意的,都道歉了,别生气了啊。”
半晌,岁岁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话,“我没有生气。哪敢?”
这语气?明显还在呕气,龙睿撇嘴一笑,“要不这样?”见小书僮仍旧对他不理不睬,他继续笑道:“等这次回京后,本殿直接升你为内侍公公,如何?”
青州的时候才说升为六品公公呢?虽然她替他治好了伤,可那伤终是为她而挡,居然又升成五品的内侍公公了?岁岁终于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龙睿。
小书僮果然官瘾十足?龙睿再度撇了撇嘴,“至于名头嘛,就说此次游玩你护驾有功。”
“那小信子、小诚子他们呢?”
“他们要暂缓一缓。”
“为什么?”
龙睿深知要想成为皇宫中管事的公公,下面必须有一帮势力。而小诚子、小信子等人正是岁岁的那帮势力。可目前情形而言,他们不能升得过快,“只要你当了大内总管的一天,你就是将他们连升****,也无人过问。”
“真的?”
看着小书僮明媚的笑脸,龙睿烦闷的心一扫而空,点了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当上大内总管?”方说完话,她的神情又黯然下来,她干嘛要当那个要死的大内总管?难道一天到晚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风花雪月?
见小书僮的神情猛地消沉下来,只当她是担心当不成大内总管,龙睿笑拍着她的肩膀,“放心,有本殿在,不出三年,一定让你当上大内总管之职。”
岁岁再次背过身,‘哦’了一声。
只当小书僮对这个年限不满,龙睿再次扳着岁岁的肩膀,“好吧,二年,二年的时间,本殿一定让你当上大内总管。”
“知道了。”
这语气,似乎还不满意?龙睿低下头,看着闭着眼的小书僮,一时间,眼线模糊起来,细腻的肌肤,茸茸的汗毛,灵动的眼睛现在虽然闭着,可能够想像得出它睁眼时的调皮和娇俏。
娇俏?龙睿再度愣神,闭了闭眼,再睁眼细看,小挺的鼻子、适中的红唇,光滑的脖颈线,随着口水的吞咽,没有喉结,呃……太监似乎应该没有喉结?
只是这肤色,一如小书僮小时候般,仍旧呈现一片蜜色,健康又……想到这里,龙睿倏地起身,干咳二声,摆正坐姿,整了整衣袍。
良久,见小书僮没有动静,龙睿又回过头细看,越看越疑,越看越……猛地,他下了床榻,急步步出茅屋,直是捶打着自己的头,“笨笨笨,怎么能够这样想?怎么能够因了一身蜜色的肌肤就认定岁岁是她?”
眼前出现岁岁暴粗口、和何小福打架闹事、用弹弓打麻雀、教他冰湖垂钩的一幕幕……明明是一个小男孩所惯有的一切表现啊。
“还有,还有岁岁现在是太监啊。净身这件事可不是玩笑。”再说一旦提及太监的事,岁岁就会难过无比,一定是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啊。
“龙睿,你要清醒,一定要清醒。不能因了肤色而将她和岁岁混为一谈。绝对不能。”
说到这里,他展开双臂,长吁一口气,期望着山雨的早些到来,这样的话,也许能将他现在火热的心泼灭。
那晚的梦又现脑中,龙睿坐在屋前的青石上,“你到底是谁啊?如果我真不认识你,你何以会入我梦?如果仅只是一个梦,为什么会这般刻骨铭心?”
雨悄悄的来临,细雨如织中,数抹蒙面的黑影亦是出现在山道上,向茅屋的方向靠近。
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由细密变得猛烈,龙睿只是静坐在青石上,嘴角猛地勾起一抹笑艳。“出来罢。”
语落。数抹黑影已是将龙睿围住。
看了眼茅屋内,岁岁似乎睡着了,安静之极,没有受外面情形打扰,龙睿再度回过头,看向蒙面的黑衣人,“你们到底受了谁的指使?非要置我于死地?”
“只是,我们太小看你了。”其中一个蒙面人的声音冷森森的,“上次你在浅水湾中逃脱,如今,不会有那么好的命了。”
“是么?”龙睿轻声笑了二声,不屑的看着一众人,“看来,你们是在浅水湾两岸放箭的人了?”接着,他意态潇洒的靠在茅屋屋门上,看似靠着,其实是摆了最好的姿势以免这帮人冲进去伤了岁岁,“上一次,你们没有和本公子正面交战,这一次,本公子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的兄弟是怎么死的。”
“好狂的口气?”随着又一阴沉的声音响起,一个面具人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现在我方知道,当朝的太子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而是一鸣惊人的巨鹰。”
明知道这个声音是装出来的?龙睿眯眼细看面具人的身形,他想努力的辨认清楚,这个面具人是不是自己的兄弟?奈何,他们兄弟的身形都得父皇的遗传,几乎都是一个模样,实在是辨认不出这个面具人是谁?“是么?如果我是巨鹰,你是要当麻雀还是野兔?”
无论是麻雀还是野兔,都是巨鹰的腹中餐而已。岂有听不出话音,面具人怪怪的笑了二声,“我是猎人,专门猎鹰。”
龙睿俊眉微挑,很好,明摆了,这个面具人是他的兄弟无疑。一个要争夺他的江山的兄弟,也许是那个发起宫闱之乱的兄弟罢?他含笑看着面具人,“怎么?这么有自信?”说着,他掳了掳被雨水淋湿的长发,“小心猎鹰不成,反被鹰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