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睿总算是从先时的疑惑中走过来,拍了拍岁岁的脑袋,“在何大人面前,不可无礼。”
“无防。”何英韶向来不见笑容的俊脸居然抹上了一抹笑容,他看向岁岁,“怎么?怀疑本公子?要知道,第一眼看到你,本公子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是阿睿的那个失而复得的小书僮。”
“啧啧啧……”岁岁不自觉的将眼光停留在何英韶的脸上,围着何英韶转了二圈,“人家都说你是冷面阎罗,怎么我觉得,你是冷面帅哥啊。”这番气韵,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京城中的姑娘?
“岁岁!”龙睿好笑的看着书僮,心居然莫名的生一股涩味,小书僮似乎从来没有夸奖过他这个公子爷啊。
不待龙睿话说完,何英韶出手阻拦,挡开龙睿欲拉岁岁的手,“本公子喜欢岁岁这一成不变的个性。”说着,仍旧以一副不带任何神情的神情看向岁岁,“你真的是小岁子?”
从来不怀疑她是岁岁,怎么现在居然怀疑她是不是小岁子?岁岁不明白的看向何英韶。
“真成宦官了啊……”何英韶上下打量着岁岁,继而露出可惜的神情,看向龙睿,“真是可惜。”
何英韶的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令人摸不着头脑。却闻里间一声笑声,卢雨桐掀帘而出,“我看不可惜。”
卢雨桐?当今的翼王侧妃!岁岁眯眼看着容颜未有改变的卢雨桐,急忙作揖,“拜见夫人。”
又是夫人?看来,谁都知道她是侧妃的命。卢雨桐含笑的嘴角再次不自觉的抽搐着,却是十分欣喜的扶起岁岁,“让我看看,当年的王牌书僮有什么变化。嗯……模样有几分,头发未变,只是这个子长得太高了点……都超过我了。”
被卢雨桐看得有些不自然,岁岁看向绿罗,“还不拜见夫人?”
“好了。”卢雨桐眼明手快的拉住绿罗要下拜的身子,“在外面,还讲什么礼仪。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了。”说着,直是拉过绿罗,“好丫头,在外面,无需多礼。不要搅了我们十年寒窗的相聚之乐。”
卢雨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还讲那么多干什么?是以,聚会仍旧算是热络,都未谈公事,讲的多是这些年来的家庭锁事,谈得倒也融洽。
一时间,只闻脚步声急急而来,紧接着是卢怀瑜一身官服的跪拜在了一众人面前,“拜见太子殿下,微臣卢怀瑜见驾来迟,望请恕罪。”
龙睿盯着卢怀瑜瞄了眼,终是抬起手,“免了。”
卢怀瑜仍旧跪着,不敢起身,“微臣错擒殿下的人,罪该万死。”
“错擒?”龙睿好笑的看了小书僮略显脏兮兮的脸颊一眼,又看向卢怀瑜,“莫非,此案已是定了?”
卢怀瑜急忙以头叩地,“微臣不敢怠慢,连夜审理。杨浦闹市纵马在前,对民间女子调戏在后,最后居然恶人先告状。”说到这里,他掏出手巾,在额间擦着,“是微臣不慎,因了……因了……”
“因了大皇兄的关系,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拿了人?”
卢怀瑜闻言,不敢作声,仍旧是跪着。
“好了。”龙睿笑着摆了摆手,“这些是非,不是本殿此时想知道的。本殿只要知道本本殿的人完好无损而且没有卷入是非中去即可。至于如何治那杨浦的罪,卢大人按照东傲律例办案即是。”眼见卢怀瑜要回声,龙睿又摆了摆手,“本殿此番前来是为了游玩和怀旧,这案子是如何判定的本殿不想多听。”
“爹。”卢雨桐知道龙睿对岁岁的宠溺,父亲此次受此一劫也是必然,她见龙睿似乎再无心事关注杨浦一案,是以急忙上前,扶起父亲,“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说着话,她指了指何英韶等人,“我们一帮多年不见的同学聚会,您偏偏因了公事来凑热闹?岂不是扫了我们的兴?依女儿看,您就快些回去的好。我想着,殿下也好,何大人、楼大人也罢,他们都不会关心杨浦一事的。”
卢怀瑜又用手中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渍,“这……”征询的眼光看向龙睿等人。
“雨桐说得极是。”龙睿终是站了起来,“今天也玩够了,依我看,散了吧。”
卢雨桐本想和龙睿等人再多待一会子,不想龙睿起了休息之念,她也不能反驳。只好作福,“如此,雨桐就携老父回去了。”
龙睿轻点了点头。
回卢府的路上,卢雨桐对父亲不无责备,“爹,您就不知道多留个心?明知道太子殿下身边有一个红衣近侍?看岁岁一身红衣,也该警醒警醒。”
“为父只知道太子身边有一个红衣小子,可不想这个红衣小子就是岁岁,更不想就是闹市闹事的主。只能说是误打误撞了罢。”卢怀瑜轻叹一声,拍也拍卢雨桐的肩,“再说,本来想通过此事来讨好你们王府的正妃娘娘,让她对你放下戒心,不想……”
不想差点因此失彼?“好在殿下一如原来般喜欢游玩,对这些事不上心,否则,看爹如何收场?”
“爹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如果太子殿下不悦,爹就算得罪那个翼王妃,也得给那个杨浦好果子吃。再怎么说,此事公开的话,最没面子的是那个翼王妃,爹不过是秉公办事。如果太子殿下不过问此事,爹就好说歹说的将杨浦哄了回去,此事不提也罢。”
不提最好。免得被人利用,说出什么翼王爷得罪太子爷的话来。卢雨桐轻叹一声,掀过软轿的窗帘,看着外面天空的一弯弯月,默默的出神。
自御香湖归来,理所当然,绿罗和岁岁住在了一间房中。龙睿眯眼看着长期陪着自己的小书僮居然抛他而去?心中起了一丝不爽。
“阿睿!”楼宇烈拍了拍龙睿的肩,“我有话和你说。”
步入楼宇烈的房间,只见他四下看了看,又掩上了房门,这才悄悄的靠近龙睿说道:“你不觉得,那个绿罗来得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