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未有多想,岁岁白了雪无痕一眼,“本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后面一句,说得有些苍白无力,因为龙睿这段时日似乎真的不同往日,有意无意的总喜欢招惹一下她,而且尺度越来越大胆。
“可是人言可畏。”雪无痕说到这里,见岁岁不明白的神情,他拍了一下岁岁的脑袋,“知不知道,现在皇宫中在传些什么?”
“什么?”
“说阿睿这段时日少有去丽人阁,是因为有了你这个新宠。”雪无痕故意将‘新宠’二字说得极为清晰。
早有耳闻,岁岁不屑撇嘴,“子虚乌有的事,何必鸟它?”
闻言,雪无痕有些懊恼的用扇子敲打着岁岁的脑袋,“可是,三人成虎,若陛下久听这种闲言碎语,一定会对你下手。”今天青龙殿上,陛下的言词是最好的说明。若非岁岁鬼使神差的救了几个小太监的命,只怕早就被龙释天赶出皇宫了。
“好了好了。”岁岁亦是不无苦恼的摆了摆手,“本岁会想出个万全之策,让公子爷远着我一些。”
“无论是什么办法,都不如一刀切来得快些。如今趁我正在京中,就算阿睿再怎么对你不舍,我只和陛下要人,陛下一定会放了你。”
“不行。”岁岁急忙摇头,“不说我一诺千金的事。还有小诚子、小信子等人还没有坐上一品公公之位,我是放心不下的。”
这理由说得有些牵强。雪无痕心中似又有什么扎了一下,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岁岁。
“咦,有鱼、有鱼。鱼上钩了。”
听着岁岁欢喜的声音,雪无痕睁开眼,急忙将鱼拉了起来,“好了,今天晚上有鱼汤喝了。”
喝过雪无痕亲自烹制的鱼汤,踩着一路的月色,雪无痕和岁岁走在回皇宫的路上。
因了这茶肆处在京城偏远的地方,一路上还要经过几个小村庄,二人一边聊着日间争议不下的话题,一边谈论着晚上的鱼汤,倒也热闹得狠。
“要依着本岁的兴致,今晚一定要宿在听月轩。只是,你不让。”
“阿睿有交待,今晚一定要回宫。”雪无痕说得有些心不在焉,自从听了岁岁苍白无力的借口后,他一直提不起精神来,“再说,你的身份如果夜不归宫,会触犯东傲的律例。”他可不想她和龙睿的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又加上一条夜不归宿的罪名。
“知道了,知道了。”生怕雪无痕又要和她上一堂长长的律法课,岁岁急忙转开话题,“咦,这是什么地方?白天似乎没有经过?无痕,我们不会是迷路了罢?”
“因为你贪吃,时间晚了,所以我选择了另外一条捷径回宫。”要不然,他担心龙睿会出动御林军搜查小书僮的下落。
“咦,前面的院子有些规模,是哪家的?”
雪无痕抬眼看了看,“是湘王府邸。”
湘王龙行知?公子爷的五哥?岁岁摸了摸脑袋,“这些王爷为什么不住在皇宫?”要不然,几个王爷回京这么久,她都没见过。
“按东傲的律例。旦凡皇子满十五后就要分封为王,另赐番地。得到封赐的皇子要长住番地,不是节日或重大喜庆的事,陛下不诏不得回京。就算回京,这京中也会有他们专门的府邸,不再住宫中。只有太子例外,可以一直住在宫中,直至君临天下。”
难怪一些皇子都喜欢争当太子?原来王爷的命也挺苦的,要远离生它养它的土地,还难以见到亲人?
一阵尖叫传入岁岁耳中,“听,那院中有女孩儿在呼救命。”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雪无痕一把拽过岁岁,“不必理会,我们走罢。”
“诶。”岁岁急忙摆脱了雪无痕的手,“无痕,你可是江湖中有名的大侠,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冷漠?”
雪无痕有些懊恼的看着岁岁。能够说这些王爷中有人对龙睿不利,是以他们能够不相逢则不相逢的话吗?
似乎听到女子呜呜咽咽的哭声,“听,哭得越来越伤心了,好像都哭得没什么力气了。”岁岁一边说着话,一边利落的爬上院子边的一棵大树,放眼往那湘王府邸的院子看去,月色朦胧中,只见树林丛丛,未见其它的东西,“咦,似乎是一个废弃的院子啊。”
“岁岁,下来。”
久不见岁岁下来,雪无痕无奈的叹了口气,提气飞上大树,亦是往院落看去,“应该是后院。”
“后院难道就不应该有把守的士兵?”岁岁有些奇怪,将身子再度往前凑了凑,“那个女子的哭声呢?怎么听不到了?会不会是冷宫?”
“只有皇宫中有冷宫。”雪无痕好笑的拍了拍岁岁的头,一把携了岁岁,纵身飞进后院,“走,去瞧瞧。”
“咦,你方才不是不管的么?”
能说方才她的一度话给了他太大的震惊?雪无痕转过身,“在官场的时间长了,人的心难免会硬许多。”说着话,不再给岁岁说话的机会,直是携着岁岁的手,一径往方才哭声传来的地方而去。
这后院荒芜得狠,确实未见任何守兵。雪无痕和岁岁二人分花扶柳,找到哭声传来的方向,却是空旷之极的一片土地,未见任何人。
“真是怪了,莫不是撞上鬼了?”
“胡说。”雪无痕一扇子敲到岁岁的头上,又侧耳仔细倾听了会子,“是了,只怕是风声挟杂着树叶婆娑的声音,我们听成女子的哭声。”
“原来是这样。”岁岁有些懊恼,猛地拍了拍身边的柳树,“害本岁空担心一场。”她生平见不得女孩子哭,一哭就心软。
“岁岁,小心。”猛见另外的树上荡过的用竹子扎成的巨型竹排刺,雪无痕飞身而上,一把抱过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岁岁如飞而去。
原来这里虽是一片空地,却是机关频频,岁岁的一拳头正好启动了这里的机关。雪无痕虽然抱着她避过竹排刺的袭击,可方方落地,地上的铁蒺藜又已启动。如果落下去,脚要被穿透。不急细想,雪无痕在空中再度提气,抱着岁岁妄图飞上另外的大树,以躲避重重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