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子肯定有恶战。”
“放心,我早选好了路线。”
岁岁终是担心,“也许会伤着孩子。”
“楼惜君不敢。她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帝星传人。更能做实她的地位。”
岁岁摸了摸肚子,“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刀剑不长眼。”说到这里,她有些祈求的看着雪无痕,“无痕,我们放弃罢。就留在地牢中。这样的话,孩子安全一些。”
为了一个她得不到的孩子,为了一个也许以后只会喊别人为‘娘’的孩子,她居然要放弃一切,放弃眼前唯一出逃的机会?雪无痕看着岁岁,出不得声。
“对不起,无痕,是我太自私了,没有替你着想。”
“岁岁。”雪无痕觉得心有些疼了起来,坐到岁岁身边,“你想过没有。只要我们逃出去了,你爹、你娘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我们都没有逃出去,一旦你肚子中的孩子生了出来,我们所有的人就会被楼惜君杀掉,以绝后患。”
是啊。她不是没有想到?可是,她越来越爱肚子中这个孩子了啊。确切的说,是二个孩子。为了这二个孩子,她放弃一切都愿意。可问题是,如今不是仅仅她个人放弃一切就能解决问题,这其中还关乎着其他的人,诸如她爹、她娘、她大哥、天牧、小七、小九……她真的不能自私啊。“无痕,如果待会子……你就不要管我了。独自逃出去。这样一来,楼惜君有忌讳,就算孩子出生了,她必不敢杀我们。”
只要雪无痕逃出去了,楼惜君必不敢动地牢中的一众人。但是,雪无痕只怕也不能浮地牢中的事,否则按楼惜君现在的个性,一定是玉石俱焚,用楼惜君的话来说,就是‘陪葬’!
门再次‘吱呀’一声推开了,楼惜君端着药碗出现在门前,后面跟着楼致远。
岁岁含笑看向雪无痕的方向,“无痕,来吧。最后一次了。”
雪无痕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匕首轻轻划破岁岁的手腕,鲜血再次顺着手腕流了下来,看着小盏已满,岁岁亲自将鲜血端在龙睿的嘴边,“公子爷,来,最后一盏了。喝过后,你就好了。好了后,好好治理国家,好好对待楼姑娘,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
眼见着龙睿喝下了药引,楼惜君急忙上前,岁岁伸手,“我来吧。”
楼惜君犹豫会子,终是将药碗递给了岁岁。
眼见着岁岁将药喂到龙睿嘴中,楼惜君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岁岁,“岁岁,你……恨不恨我?”
“恨?”岁岁将空碗放在案几上,看了楼惜君半晌,终是说道:“我要谢谢你成全我。成全我和公子爷待在一起,这七天,是我们一家最幸福的日子。只是,惜君啊……”
从来是‘楼惜君’三字的连着喊,为什么这一声‘惜君’二字,让楼惜君的心似有一股暖流奔过。
岁岁很想说‘一切结束后,回到原来的你吧’,可是肚子处一阵莫名其妙的痛令她咬紧了牙关。
看到岁岁脸色苍白,雪无痕急忙上前,“岁岁,怎么了?”
“痛。”继而,岁岁捂着肚子,倒在床榻上,“痛,痛啊。”
看着岁岁身下流出许多血水,雪无痕失声大叫,“要生了。”
要生了?这个时候?在外面布满了弓弩手的时候?楼惜君一时间愣了神。
如果现在带岁岁走,一定会让胎儿胎死腹中,岁岁的命也未见得保得住,不想其它,雪无痕看向楼惜君,“快,准备接生。”
“哦。”楼惜君恍然大悟,急忙看向四周,好在这房中热水充足,于是她急忙推着楼致远,“爹,快,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到这里来。”她现在,必不能让其余的人看见。因为,她在生孩子啊。事出紧急,不能去早就准备好的产房了,否则,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楼致远大步迈出房间,“所有弓弩手做好准备,太子妃娘娘要生了,不要让任何人有刺杀的机会。”
雪无痕一边照顾着岁岁,一边急急的命楼惜君当着助手,耳听得外面弓弩手的弩都上弦的声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楼致远此为是做给他看的,意思是要他不要想着小心思逃跑。
在雪无痕的吩咐下,楼惜君终究没有多少经验,搞得房间里是桌倒椅倒,更是乱了。
“岁岁,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雪无痕不停的替岁岁擦着额头的汗,不停的摸着岁岁的肚子,“你要忍着点,不能这般大叫大喊,要不然,待会子就没力气了啊。”
“无痕,无痕,我不生了。不生了。”岁岁直是拉着雪无痕的手,忍不住肚中传来的一阵阵的痛,“快,想个办法,不生了。至少现在不生了。”
现在不生了?哪有不生的道理?雪无痕又是气急、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好了,你不要紧张。一会子就好了。你要勇敢一点,如果不生的话,他可就胎死腹中了。”
胎死腹中?岁岁吃了一惊,慌乱无助中似乎抓到一根稻草,“那快些,让他快点出来。”
“这急也急不出来,想停也停不下来。你安静些。”雪无痕一边估量着这里的形式,一边劝慰着岁岁,他要一击即中,在岁岁生下孩子的时候带着岁岁逃出生天。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
停,停不下来。生,生不下来。只觉得肚子中的痛一阵紧跟着一阵,是她这辈子受过最大的灾难,岁岁慌乱、后悔、无助、拼命的抓住躺在身边的龙睿的胳膊,一把将龙睿的胳膊拉到嘴边死命的咬了一口,“你让本岁痛,本岁咬死你。”
雪无痕和楼惜君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楼惜君率先回神,一把将龙睿的胳膊拉开,“你干什么?你为什么咬睿哥哥?”
不待岁岁回答,只听岁岁又惊叫一声却是晕了过去。
房间外,楼致远心绪不宁的走着。直是搓着手,显得紧张之极。房间内,楼惜君趴在床榻边,看着已是痛昏过去的岁岁,不停的问,“无痕,怎么样?岁岁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