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刘德,你们来得正好,替我杀了他。”慕容沛然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龙行知的方向。
龙行知‘啧啧’出声,以怜悯的眼神看着慕容沛然,“你还没有听本王将话说完呢。”
眼见慕容沛然不解的神情,龙行知继续说道:“本来呢,他们是为你们所用。可有一次在皇宫的刺杀行动中他们差点丢了命。偏偏的被我洞天的小主人救了。从此后,他们再也不怨本座对洞天小主人的宠爱,而且是感恩戴德,心服口服于本王没有宠溺错人。于是,他们暗下行动,将所有能够收服的都收服为本王所用。而不能收服的……”说着,他负着手走到慕容沛然的身边,手指着一片浸着血水的土地,“都葬身于蛇腹。”
有这种事?慕容爷孙二人踉跄着后退二步,看着高悦和刘德二人冷冷的脸。终于知道多年的苦心筹谋付之于一旦。慕容院长‘卟通’一声跪在地上,“董儿,董儿,快救救为父。救救你的侄儿啊,沛然是你的侄儿啊。”
“我姓董。我只有一个侄女董瑶池。”说着,董贵妃指着指董瑶池的方向,“至始至终,董家没有舍弃过我。就算在我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滔天大罪的时候,董家仍旧有人站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保护着我的儿子、我的女儿。至于我的父亲,早已入土为安。从此后,我会在庵堂渡过残生,青灯古佛下祈愿我的父亲、母亲早些转世为人。”
语毕,董贵妃悄然转身,不再看向那地上苦苦哀求的老人。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龙清晓猛地冲向慕容沛然,手中的匕首刺向了那个负心的人,“你骗了我,骗了我的身子,骗了我的一切。如今还要杀我的哥哥,我先杀了你。”
不待龙清晓的匕首刺到慕容沛然的身上,龙行知猛地伸出手,一把抓在慕容沛然的头顶,瞬时间,慕容沛然的头顶冒着沽沽的血水,“清晓,他不能脏了你的手。还是由哥哥我来替你解决的好。”
眼见着慕容世家的唯一传人毕命在龙行知手中,慕容院长‘啊’的叫了一声,几近晕厥过去。
抽出一方手巾擦着手上的血清,又将手巾丢到慕容沛然那全然扭曲的脸颊上,龙行知笑看着慕容院长,“知道你们为何败了不?”
慕容院长瘫软在地上,直是呆愣的看着龙行知。
“你们将本王看成了阿斗。一如我当初小瞧了老七。这么些年,本王得出一个结论,其实,再怎么小瞧别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使得自己越来越强大。”
眼见着慕容沛然无意识的抽搐而亡,龙清晓大叫一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恨你们,恨你们。”说着话,她亦是瘫软到了地上。
龙行知及时抱住自己的妹妹,看向慕容院长,“所幸的是,你让本王的一生有事可为。即使这是一条充满血腥的路,但这条路已让本王相当的感兴趣。只是,我龙氏一脉的江山由不得你们慕容家来做庄,能够坐在东傲皇朝龙椅上的人,只能姓龙。”
慕容院长被高悦、刘德押解走了,龙行知看向母亲的方向,“母妃,你决定了?”要在这庵堂了此残生。
“母妃对不起你的父皇。对不起董家。如今更不愿救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生的罪孽无处可赎,只愿长伴青灯古佛,为你们兄妹、为我葬身九泉的父母祈求一些平安。”
龙行知又看向董瑶池的方向,“你呢?”
“再怎么说,此事和董府没有关系。但好歹姑姑是我董门的人。如今董门只剩下我一人,我回去也无益。赵妃的事本是我栽赃嫁祸所至。我早已犯下杀戮。”董瑶池指了指满地的尸骨,“如今杀戮更甚。也终令我看透,原来生命是这般的渺小。所以,瑶池愿意陪着姑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以赎来世的罪孽。”
轻‘嗯’一声,龙行知抱着妹妹看着母亲说道:“清晓终有一事未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得帮帮她。”
知道说的是雪无痕的事,董贵妃点了点头,“清晓如今已入迷障,做事肯定会生极端,你好生劝慰她。”
“知道了,母妃。”
“从此之后,你再也没有母妃了。”说到这里,董贵妃最后看了儿子、女儿一眼,背过身,在董瑶池的搀扶下,往庵堂走去,“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无论它日战胜、战败,你们兄妹,都要好好的活着。”
“我答应你。”龙行知再度看了眼庵堂,抱着妹妹,毅然的迈着坚定的步子向着濯州城头闪烁的零星灯火而去。
大雪覆盖了整座京城,狂卷的北风带着雪花铺在街道上。街道上少有行人。各酒楼、茶肆的布招在狂风大雪中瑟瑟发抖。因了整个世界晶莹剔透,所以,虽是晚间,街头却未见掌灯。
东傲城城郊,一亩见方的池塘四周柳树成林,枯枝上覆盖着层层白雪,一如一年前,他在这里替她疗伤的情景,又是一年白雪皑皑,又是一年玉树琼枝之景。
只是如今,他已不再有当年的心境。如果说当年,他的心柔情满怀。而现在,他的心更多的是失落自责。
仍旧是一袭白狐大氅,雪无痕推开茅屋的门,步进里间。暖暖的床榻上睡着二个身影,其中一个再也熟悉不过,去年的女孩,今年的母亲。另外一个小小的襁褓来得他措手不及。忆起那天险中又险的逃走,她痛得在他的怀中直叫,“无痕,还有一个,我肚子中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震惊得无以名状的他只得仓促的抱着她来到了听月轩,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好在,母女平安。
感觉到有人,岁岁睁开眼睛,看到雪无痕,她扬起一惯的笑脸,“无痕,你回来了。”
这段时间,都是雪无痕照顾着她们母女的吃喝,也真教他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