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过讲了。”摇姬低着头,轻声诉道:“若非姑娘的琴艺出神,民女也不会得此灵感。”
“我的琴艺算不了什么。与姐姐的舞比起来,是糟蹋了姐姐的舞了。惜君想着,如果是这御香湖畔的琴魁弦姬为姐姐的舞和一曲的话,只怕这整个湖水都会被姐姐的舞摇红。”果然是摇红一湖春水啊。大哥没有妄言。
御香湖畔六大花魁素来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摇姬轻咳二声,“弦姬的琴未见得有姑娘奏得好。再说姑娘如今年少,再过二年,那位弦姬若听了姑娘的琴音,只怕就得摔断琴弦,发誓永不再奏了。”
楼惜君仍是甜甜的笑着,“摇姬姐姐过讲了。若那弦姬姐姐真摔了琴,惜君只当那是伯牙遇子期。”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结为知音?龙睿看着年纪尚小,却是学识渊博的楼惜君,心中感叹不已,不想楼惜君为了他,小小年纪就接受了太多的教育,谈话也好,处事也罢,和她这小小的年纪都不甚相符。他,再该如何来感谢楼家为他所做的一切?
“睿哥哥。”楼惜君打断了龙睿的思绪,小手指着御香湖畔的一应建筑,“听大哥说,这御香湖畔有六大花魁,各以琴、棋、书、画、唱、舞的功力甲天下,如今惜君亲眼目睹了摇姬姐姐的舞艺,方知不是虚名。睿哥哥能不能替惜君将她们都请了来,惜君一一领受了,方不负来合州一趟。”
东傲国未来的太子妃驾临合州,屡番会见御香湖畔六大花魁,并和六大花魁称姐道妹,切磋琴、棋、书、画、唱、舞之技艺的事风传合州。
当然,这件事也引起了合州巡抚卢怀瑜的高度戒备。
东傲国虽然人人知道太子爷的前路坎坷,但好歹太子爷一称还挂在人家身上。再说无论楼惜君能否当上太子妃,仅她太尉府千金小姐的身份,卢怀瑜就不敢怠慢。只是几番相邀,却都被楼惜君拒绝,楼惜君只说畅游山水、无需惊动官府。
“终究是小孩心性,过于贪玩。”
卢怀瑜自我解释,但求无过。
“爹,女儿怎么觉得,那个太子妃是为了凤公子而来。”见父亲不明白的神情,卢雨桐继续说道:“朝中太子的事封存了八年,无人知其下落。而凤公子来合州正好八年,却从未回家。再说,凤公子和楼大少的关系好得非比寻常,楼大少在这里陪了凤公子八年,亦未归家。偏偏今年归家后,带来东傲未来的太子妃?爹,您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些么?”
女儿卢雨桐的一席话引起卢怀瑜的高度警觉,“凤……凤睿。”继而,心中一惊,“合州是东傲最先的帝都,太子在这里……龙脉之气仍旧不散……”卢怀瑜言及此,眼睛猛地一亮,“对呀,当朝太子龙……龙睿啊。”除却姓氏外,名字一般无二。
虽然是她猜测出来,可一旦得到父亲的肯定,卢雨桐仍旧欣喜莫名,眼中惊异连连,“爹的意思是说?”
“不好说,不好说。”卢怀瑜直是摆着手,“妄加揣测,会杀头的。”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再说,天下同名同姓大有人在,这凤姓一般人还真不敢……”说到这里,终究有些拿捏不准,看向自己的女儿,“你们学院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多加留意一些。如果真是的话……”
“真是的话就怎么样?”是否代表着她能完成心愿?
看着女儿略带兴奋的小脸,卢怀瑜摇了摇头,“爹只是要你打听他的真实身份,无论他是不是太子,你都不可能和他一处?”
闻言,卢雨桐显然不满,而且极度的委屈,“为什么?”
“皇室风云变幻,一旦站错了位置,都是掉脑袋的事。”说到这里,卢怀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混迹官场数十载,如果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脑袋早就搬家了,“爹是要赌一赌。”
“赌?”卢雨桐再度震惊,“赌什么?”
“傻孩子。”卢怀瑜笑看着女儿,“当然是赌凤睿就是龙睿啊。要知道,大皇子翼王一直在打听太子的下落,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大皇子为什么要打听龙睿的下落?如果凤睿真是龙睿的话……瞧她爹一副似捡到金元宝的神情,卢雨桐捂着嘴不敢猜测下去。
“大皇子翼王大婚,按惯例,皇帝最喜欢哪个儿子就会将那个儿子安排到合州。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大皇子翼王的封地离合州最近,再加上翼王方方大婚,不出一年二年若有所出,只怕皇帝一个高兴将合州赏了大皇子也说不定。”东傲先时帝都,龙脉之地啊。见女儿一副不明白的神情,卢怀瑜继续说道:“你想一想,太子如果真得宠,哪有八年不闻不问,不知下落的事?所以说,此番储位肯定有变。”
终于明白自己的父亲早已选定翼王一边站定,卢雨桐有些心焦,“可是,可是……”
“傻女儿。”卢怀瑜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小手,“你可不要忘了,大皇子手中掌有东傲三成重兵。”
“可是,爹啊,东傲的历代太子都能继大统,想来是皇室历代先祖在保佑。”卢雨桐对凤睿有着相当的好感,如果凤睿果然就是龙睿,她自然希望凤睿能胜出,到时候……曾经的同窗,一段佳话啊。她希望自己的爹站在凤睿的一方。“再说,按东傲惯例,太子一旦大婚,将掌握三成兵权,到时候和楼太尉的二成兵权合起来,占五成,可谓天下无敌啊。”
“你懂什么?”卢怀瑜敲打着女儿的头,“若凤睿真是龙睿,要等到那楼家的女儿及笄,还得六、七年的时间。这六、七年中,翼王的小王爷只怕早就出世了。而这合州只怕早就被皇上赏给大皇子了。如果大皇子掌了合州,再加上那三成重兵,何愁不得天下?”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