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知挠了挠下颔,“很难。”
“哈哈哈……”白银狐狸面具人爽朗的笑了起来,看向龙释天的方向,“你们龙氏一脉身上流着我们凤氏一脉的血。总有一天,我们凤氏一脉身上也应该流着你们龙氏一脉的血方是。”
龙?凤?
白银狐狸面具人姓凤?恍然大悟,龙释天、雪千寻、龙睿、龙行知急忙作揖拜倒。
“天牧,我先携了你回南越,替你洗涮罪名,还你王子王孙的名分。至于你的母亲,今年东傲有喜,皇孙龙年满周岁庆典,你父王一定会携你来东傲京城祝贺。到时候,你们母子自会团圆。”
能和母亲团圆了?天牧喜形与色,再次拜倒,“谢尊座。”
眼见着白银狐狸面具人要携着天牧远去,龙睿急追上几步,“师傅!”
看龙睿不舍,又看龙睿一扫平日之威严露出委屈的神情,白银狐狸面具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轻轻的揭下面具,瞬时间,一张再也英俊不过的脸出现在一众人的面前,一笑之下似散发着万丈光芒,丰姿洒逸神似飞鸾翔凤,举手投足间若翩翩莲荷翩然萦旋。
一时间,众人都看呆了。
“这二件物什,本是先祖留给后人的信物。奈何一件已损,一件沾染了俗气。我代先祖收回。它日再赠有缘人。”
不知道白银狐狸面具人是如何出的手,龙睿手中断成二截的红玉紫桃簪和雪无痕手中的紫玉扇已到了他的手中。接着,他一把拽过天牧,“事情处理完了,该走了。”
“诶诶诶,天牧!”岁岁、小七、小九、花儿犹不舍,在后追赶着。
“它日有缘,定能再聚。”重新戴上面具,白银狐狸面具人回头一笑,若流风回雪、似芙蓉出绿波,远远的传来他的歌声,“荒兮其未央哉,道之荒大而莫知畔岸。荒兮其未央,犹云茫茫无极耳。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合州,皇宫别苑。
自从师傅携天牧走后,龙睿扑到了母亲骆冰雁的身上,“母后,母后。”可是,母后不理睬他,仍旧那么静静的睡着,脸上泛着红霞、带着微微的笑意。他急忙回头,看向父亲,“父皇,母后怎么了?为什么不搭理儿子?”
“你不是一直认为你母亲死了吗?死人如何搭理你?”
听着父亲颇有怨言的回话,龙睿低下了头,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父亲这么些年来为什么一直不去祭拜母亲的原因了。那是因为母亲还活着。他一直错怪了自己的父亲。
“你母后薨前。为父情急下封了她的命门,让她留着最后一口气。明则下葬,实则一直藏在我的青龙殿中。因了你中了剧毒,我必须救你的命。在千寻的示意下,我以自身的血解了你身上的毒。想着我要救冰雁,那我肯定不会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顾你,你中过毒一次,必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是以,我将你秘密送往合州并且不允许你归京。”
闻言,龙睿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父皇。”
“一来,合州是先时帝王之都,这里龙气聚集,列祖列宗应该会护佑予你。二来,这里可以磨砺你的性子,去你的凌厉之气,知道万事何为退、何为进?三来,孤独的你肯定贪念亲情,它日一旦归京,就会倍加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亲情,也许可以免我东傲皇朝四百年宫闱之乱,放过你的兄弟至亲。”
龙睿收回一直拉着母亲的手,将手抱住父亲的腿,“父皇,儿子错了。”
龙释天拍了拍儿子的头,“其实,为父知道。无论你是长于皇宫也好还是长于合州也罢,最终的宫闱之乱你都是赢家。这是不能更改的天命。如果让你长于皇宫,时时融入谋杀和阴谋之中,你的戾气将极重,宫闱之乱一生,你的兄弟将无一活命。卓阳、子修、子墨、行知都是为父的儿子,为父不希望有任何一个儿子受到损伤。所以,忍痛将你送到合州,并且忍住心中的思念不来见你,只是期望你成为一个贪念亲情的人。到时候宫闱之乱一生,你可以放过你的兄弟。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果然一如父皇所料,放过了你所有的兄弟。”
一直跪在一边的龙卓阳眼中突的滴下泪来。原来父亲所为不仅是保护七弟龙睿,最终的目的也是保护他们几个皇子。
龙睿将手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腿,心中万般滋味油然而生,当初的他是多么的希望将一众害他的兄弟扼杀殆尽。若非小书僮救龙行知,若非小书僮以怀有身孕恳请放过一众对不起他的人,那下场……就不是‘血腥’二个字可以形容。
想到小书僮,他急忙四顾张望,不见了小书僮的身影。
似乎知道儿子在找些什么,龙释天笑道,“岁岁和楼府的人在一起,你不必紧张。”见儿子长吁了一口气,他看向跪在他面前的龙卓阳,“卓阳。去,看看你的骆姨娘。叫她一声母后罢。”
龙卓阳擦着眼中的泪,一路跪着扑到骆冰雁的软榻前,“母后。”
看着从来不怎么跪他的五儿子,龙释天冷哼一声,“你呢?”
“儿子已经被斩首了,哪还有母后?只有一个母亲在庵堂吃斋念佛,了此残生。”
知道董妃入了空门,龙释天轻叹一声。知道约束不住这个独立特行的儿子,“你即已被斩首。京城是回不了了,湘地也回不了了,你打算去哪里?”
“洞天。”
“那个慕容老东西替你筑的洞天?”
“确切的说,是慕容那个老东西为他自己筑的洞天。不过,他养了个白眼狼。悔不当初。”
听着儿子的解释,龙释天的脸颊有些轻抽,再次冷哼一声,“为父不也养了个白眼狼?”
知道说的是他。龙行知挠了挠下颔,转了转眼珠,将手中的装有佛骨舍利的宝函递到龙睿面前,“那个什么佛门寺地宫的事,还是你去罢。我没那闲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