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过来的一行人引起了乔天牧的注意,一如他们南越民族般,穿的衣物不同于东傲的服饰。一看就知道出自于蛮夷之地。其中的一个女子一袭服饰犹为出彩,倍显仪态万方、不可侵犯,一见令人心折。而那女子手牵的一个小男孩长得极是可爱,那狐茸围脖更显得小男孩水灵的眼睛熠熠生辉。
“姐姐、姐姐,万不想太子爷病得那么重,还不知道能不能够熬得过大年三十呢?”
呃?太子爷病重?听了那可爱的小男孩的话,天牧的眉蹩成一条线。昨天看着年儿还好啊。莫不是龙睿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嘘,萨棋,不要胡说,如果被其他的人听到了,告诉了陛下,会砍头的。”
“哦哦哦。萨棋不说了,不说了……”
瞧那二人的神情言谈。再加上那女子庄严的神态,似乎不假?眼见着那群人从面前走过,乔天牧出声轻呼,“二位留步!”
伴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
东傲皇宫内,一抹身影飘入皇宫内院。身影在皇宫中熟悉的游走着,最后来到太子东宫前。
四下看了看,还好,都庆祝年事去了,这东宫静极。身影对东宫似乎熟极,左躲右闪之下,灵巧的来到了紫辰殿的门口。
她蹩了蹩眉。看着守在紫辰殿门口的几个太监,似乎都认识。就算如今穿着太监的服饰,她也混不进去啊。如果让他们看见她,肯定要当作看到鬼,吓得所有的人知道她的魂魄回来了?那个时候想全身而退似乎就有些难了。
迟疑之间,摸了摸腰间的弹弓,她躲身树后,将珍珠弹丸放进丝兜,‘咻、咻、咻’三声,竹林中的鹤啊、梅花鹿啊都叫了起来。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
“……”
看着守在紫辰殿外殿的太监、御林军都往竹林而去,她灵巧的进入紫辰殿,一一经过练武房、洗浴室、书房等屋子,步入了紫辰殿太子寝房。为了安全起见,她将随身带着的迷香点燃,只到确定里面的人都昏过去了,她方缓步入内。
隔着层层维幕,可以隐约看见外间的太监躺在床榻上!如此看来,她在用迷香之前那个太监就躺着了?也难怪儿子会病重得药石罔效,如此看护,是欺负没娘的孩子吗?
抢食?
揪脸?
打屁股?
儿子的眼睛总是红红的?
声音总是哑哑的?哭的?
想到儿子以一国太子之尊受着非人的折磨,她这个娘心中就憋屈。
看向床榻上的小身影,锦被踏得满床是,就是没有盖在小身影的身上,这能不冻着?能不病?她的眼睛红了。看向几个被迷倒的宫女,“太不尽职了。”
再瞧瞧在儿子病榻前迷倒的几个太医……“莫非年儿真的药石罔效了?”要不然,太医怎么都在这里?
越想越害怕,她急忙步近小身影的床榻边,一摸儿子的脸颊,“冰的?”天啦,冻了多长时间了?
她急忙将锦被拉过,替儿子捂上,不停的用手在儿子的脸颊上抚摸着,希望能快些替儿子传递些许温度。摸着摸着,这眉是他的,这鼻子也是他的,这唇还是他的,只是不知道这眼睛睁开是不是他的……她的脸颊上荡漾着一抹柔和的笑容。可是摸着摸着,不对劲啊,怎么感觉儿子似乎没有呼吸似的?
她的心骤然狂跳起来?难怪太医在这里,莫不是儿子已经、已经……“年儿!”她一声低呼,猛地将儿子抱入怀中,这才感觉到,儿子的整个小身子是僵硬的。
她将头帖在儿子的胸口,为什么感觉不到儿子的心跳了?“年儿。”
再一声低呼,儿子仍旧没有反应,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的儿子殁了?
“呜呜呜……是娘不好,娘不该离开你,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娘错了,娘该死……”
猛然,她拍了拍脑袋,她用了迷香啊,儿子怎么可能醒得了。是以,抱着侥幸的心,她将迷香的解药凑近儿子的鼻子,“年儿醒醒,年儿醒醒。”
可是,儿子仍旧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伸手一试,仍旧没有呼吸。
“年儿。”抱着儿子娇小的身子,将脸帖在儿子的脸颊上,她再度泪如雨下。
泪水一滴滴落在儿子的脸上,儿子的眼睛却是慢慢的打开。看着那个抱着自己猛哭的女人,“你是谁?”
“年儿?”她停下哭声,震愕的看着儿子。“你你你……”
“你是娘。”龙年扭动着小小的身子,从她的怀中跳下来,小步跑到书桌边,翻啊翻啊,翻出一张雪纸,又屁巅的跑到她的身边,“看,你是娘。”
她迟疑着将雪纸展开,是她的画像。笑靥颦生,即使头发也如现在般的长。
龙年的小手摸着她的脸颊,“你是娘。”
“年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楼惜君呢?楼惜君去了哪里?
“娘,你终于来了。”龙年趴在她的怀中痛哭起来,“音姨娘揪年儿的脸,水姨娘打年儿的屁屁,墨姨娘抢年儿的吃的,年儿总是饿肚子,好饿……”
原来,消息不假,太过分了?她猛地抱着儿子站了起来,“走,娘为你报仇去。”接着,咦,慢着,“年儿,你不是病了?”还说是大病、药石罔效?
“年儿是想娘想病的,年儿在晕迷中听钦天监的人说,年儿中了巫蛊。如果要解巫蛊,得需要娘的泪水才行。他们还说,如果过了今晚,我仍旧没有得到娘的眼泪,就真的会一病而去了。”
巫蛊?是谁敢给她的儿子下巫蛊之术?如果她今天没有赶到,她的儿子就……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气恼,她愤然的捏起拳头,“年儿,放心,娘去替你将那个给你下巫蛊的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龙年只是点着头,非常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娘,“娘,你不会再离开年儿了,是吗?”
这个?她有些为难。摸着儿子的头发,这才发觉,儿子的头发似乎卷得很厉害呢。“呃,年儿,娘……娘还有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