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一座城池,而且是东傲老祖宗的帝都?这无疑说明龙卓阳是龙释天最喜爱的儿子。因为历来的习惯,皇帝会将合州赏赐给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萧淑妃明显的有些不满,董贵妃只是低下头想着心事。只有龙卓阳激动的站了起来,“儿臣谢父皇赏赐。”
“你回去和舒童说一声,要她养好身子,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会有的。”
“儿臣一定将父皇的话带到。”
龙释天摆了摆手,示意大儿子坐下,这才看向最小的儿子龙睿。这个最小的儿子一如他般,有着龙氏一族象征性的眼睛,凤目天成。有着他的皇后般的容颜,可这个儿子从来对他是不屑一顾。朝中多有传闻龙睿自由漫散,花天酒地,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甚至有大臣上书弹劾……可是,这个儿子却偏是自己最想扶起的孩子、最想保护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他做了许多、许多,不得不做——劫数啊!
劫数?想到这里,龙释天心中痛了一下,终于干哑出声,“睿儿。”
“儿臣在!”
看着儿子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龙释天心中苦笑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听说,近段时日,你那丽人阁中出了不少事?”六大美姬中有人受罚,新选进的四大嫔妃过得胆战心惊。
“还好。”龙睿对自己的父亲向来提不起什么热情,也无需刻意讨好,“不算多。”
不算多?这个太子果然不知死活,本已不被皇帝待见却仍旧是这番神情,也不怕皇帝一个大怒废了他,到时候……想到这里,萧淑妃的眉得意的挑了起来。
“这个孩子。”董贵妃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龙睿一眼,又看向龙释天,“陛下。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们的事,我们不插手的好。只要他们过得舒坦、舒心就好。”
明着是为龙睿说情,实则是……楼惜君听话听音,却也做不得声。
“惜君。”
楼惜君急忙站了起来。
“以后,好好督促睿儿远离酒色,不管你将丽人阁管成什么样。朕知道你一定是为了睿儿好。如果睿儿因此为难你,你只管来告诉朕。朕来惩罚他。”
楼惜君急忙揖手,“谨遵圣谕。”接着,她抬头一笑,“父皇如此助着惜君,惜君愧不敢当。倒是殿下,这段时间勤于政事,少有去丽人阁。不过是丽人阁的一些美姬们耐不住寂寞,时有触及殿下的底线而已。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惜君不得已将丽人阁中的一些丽人打的打、罚的罚,倒真不是殿下的错。”
“好孩子。”龙释天点了点头,“你就会帮着他说好话。”语毕,他看向龙睿,“你听听,这好的孩子,你得好好珍惜。”
“母后好不好?”眼见着父皇震惊的眼神,龙睿继续问道:“父皇珍惜过没有?”母后是以兵部尚书府的千金身份进的皇宫,一如楼惜君是太尉府的千金进的皇宫般,不过是帝后星的命而已。老子既然不珍惜,又何苦要求儿子珍惜?
岂有听不出话音?龙释天懊恼的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放在桌上,溅得四处飞散。萧淑妃和董贵妃各自捂着胸口,急急躲闪避让。
“儿臣记得,再过三个月是母后的祭日。按皇室的规矩,现在应该着手准备一切了。不论母后的墓前有多冷清,但有了睿儿,她必不冷清。”龙睿说着话,已是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鞠了个躬,扬长而去。
望着儿子不羁的背影、张扬的去势,龙释天眯起了眼,手捏得更紧。
“父皇,淑妃娘娘、贵妃娘娘、各位皇兄、各位皇姐。”楼惜君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惯的笑,一一的作揖,“殿下孝心可嘉,但在此时不合时宜,惜君这就追了他回,要他向父皇陪罪。”
“不必了。”龙释天仍旧盯着儿子消失的方向,“他要祭拜就由着他去。你只带话给他,一如往常,朕必不去。”
闻言,萧淑妃更是得意,嘴角撇过笑,看着自己的双生儿子使了使眼色。董贵妃却是看了眼萧淑妃,又看了眼龙释天,欲言又止,终是轻叹了口气。
在这座皇宫,皇后的祭日是禁忌,谁都不敢提。没有人愿意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
各自打着招呼,好好的团圆宴、饯行宴,不欢而散。
一路同行,雪无痕终于明白这个万岁岁是个多么难以伺候的主。一别先前他所看到的那个勤劳、质朴、吃苦耐劳的孩子,如今的万岁岁简直整一‘大爷’的形象,一个伺候不好,‘本岁’就懒得动弹了。这不,原本五天的路,走了半个月。按这个脚力要想到京城的话,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
有时候,雪无痕还真有点想揍这个小子。可又下不去手。他本想将实情告诉万岁岁,可龙睿的身份特殊,一路上还真不好泄露。
“本岁累了。”
又来了?雪无痕有些头疼的蹲了下来,讨好的看着坐在青石上的小身影,“要不,我买一匹马?”
“本岁不会骑。”肯定是想早些赶到京里将他交给面具人。先前的逃跑,还不知道面具人会如何惩罚呢?
“那我买一辆马车?”
“本岁受不得那个颠簸。”
雪无痕再好的耐性也被磨光,“如今按你这走法,哪一天才能到京城?”语气明显提高了许多。
“哦哦哦……露馅了吧。”岁岁毫不示弱的指着雪无痕,“还说是带本岁找公子爷他们呢?说白了保不准是将本岁带到京城给卖了。”眼见雪无痕抽搐的眼角,岁岁继续说道:“如果公子爷真在京城,就算我们走个一年半载,他仍旧会在那里等着我们,你担心个什么?”他万岁岁可没有忘记那个高悦、刘德也是‘押’着他急匆匆的往京城赶的情形。
“你!”雪无痕有气无所发,手指颤抖的指着岁岁,“以后,你们公子爷的事,不要再麻烦我。”什么烂差事,可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