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水溶黛心:梦红楼之溶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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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听黛玉话语说到如此份上,那李雪晴登时起身,冷冷的看着黛玉,拭去眼角的泪痕,道:“素来听闻北静王妃对贾府众人的绝情,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以为将我嫁到东瀛,你便能独占北静王爷么?北静王爷那般昂堂的男子,又岂是你这样的妒妇所能独占?终有一****会后悔你今日的言语的?”

李雪晴几乎失控的狰狞面容,极为可怖,黛玉却是一步不退,冷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李雪晴,淡淡地道:“但愿李姑娘能看到那一日的到来,到时候还要多请李姑娘的席位,也好祝了你这样的神机妙算。”

妙目轻转,顾盼神飞之间尽是嘲讽之色,道:“素日里最是如质如兰的温柔之人,却不知绵里藏针的包藏祸心,伪装的真的好,本王妃甘拜下风。”

说吧,裙摆飞扬,盈盈转身,将那满面怨毒的李雪晴撇在身后,走了两步又回身笑道:“有两句话送给姑娘,机关算尽太聪明未必是好,以为自个儿聪明伶俐便将他人当做无知傻子,其实最傻的便是你自己。”

言尽如此,也不再回身看那李雪晴必定气急败坏的铁青面容,径自走到德嬷嬷身畔,笑道:“嬷嬷咱们走吧。”

德嬷嬷应了一声,正待扶着黛玉回身向前走,却见水溶已经立在丛花之中,盈盈笑意的看着黛玉。

黛玉不觉面上飞霞,上前挽着水溶大手,笑道:“溶哥哥,你怎么来了?”

德嬷嬷看到水溶登时松了一口气,笑道:“老奴也算是完成了太后娘娘的嘱托了,王爷王妃老奴告退。”

水溶满目宠溺的深情看向黛玉,越发的柔了面容,只低低笑道:“我的黛儿长大了。”能如此的信任他,让他心中如何的不开心?守得云开见月明,黛玉一点一滴的成长起来,方才是让他心所安定。

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清明时节,雾雨纷纷,城外江边一艘艘极为富丽的大船,装点着满江的喜庆。

大红幔绸绢花满月宴江边堤岸花枝柳叶,满目的苍翠嫣红看在探春眼中不过越发的平添几分离愁凄然。

那李雪晴的彩凤大凤辇着八人抬至而来,待得掀开软帘,扶着身旁宫女至阶前与南安太妃下拜,南安太妃也只略略嘱咐一番,便让人扶了那李雪晴上了轿子。

李雪晴身边随着的几个艳丽陪嫁女,却不似寻常宫女,倒似另外挑选的女子,直让那长孙无庸看呆了眼。若不是此时李雪晴正值新妇,正值天朝之地,只怕他早已搂了那些颠鸾倒凤去了。

李雪晴那满是怨毒的神色看了看岸边诸人,再看了看那长孙无庸昏然的眼光,登时甩袖进了船舱。

“王上,如今新王后方才来到咱们东瀛,王上也该有所节制,好好的与王后有个好姻缘才是。”看那长孙无庸的神情,慕容呈博淡淡开口止住了那长孙无庸失态的模样。

长孙无庸听着讪讪一笑,转瞬亦是随着那李雪晴进了船舱,只余他在岸边等候着他的新娘,城阳郡主!

看李雪晴跪拜完毕,探春方才款款上前,步步生莲,盈盈生翠,身上穿着红色绣七凤大衫,金线绣菊的粉色云肩,金线串玉珠的排穗层层落下,映着江边煦阳莹光满耀,芳华之时却带秋日离愁,衣襟裙摆相同绣着金菊,立在江边似是秋菊迎风初绽,倒不似一般新娘子那般的富贵牡丹。

神采飞扬的眼眸中此时尽含离愁别绪,热泪盈盈,大红红毯铺就整个阶梯城墙。

探春上前跪拜在台阶之上极缓慢的三叩首,每叩一次泪珠恍若断线明珠,越发落得急切。待得最后一拜,毅然起身,披上大红绣金线七凤的长披风,就着身旁宫女的搀扶,头也不回的上了绣着彩凤和漫枝樱花的八人抬轿子。

坐在轿中的探春颤然抬手轻轻拭去眼角泪珠。

自此后,她便是一人,犹如当年展翅飞去的大风筝,断线再难回头。潸然泪下,颤抖的双肩再也抑不住的痛哭失声。

远远的再望一眼那城墙之上立着的众人,探春眼角泪痕拭尽,任由鬓边珠钗摇曳,飘飘然几欲随风归去。扶着东瀛侍女手踏上甲板,自此后再也无回头之路。

一双大手握住探春颤抖冰冷的手,抬眸看时,那刚毅眼眸中夹杂着一点柔情,倒是和当日里在寺院中所瞧不一样。

探春本欲抽回手,奈何那慕容呈博却是不放,也只得静立船头,任由泪珠漫溢,层层滴落,起锚船动,那再多的旖旎风光,再多的骨肉亲情,也尽随着东风流水消失殆尽,慢慢的船只成了汪洋江海中的一点红点,远远飘散至了那天涯海角之地。

“但知来日相逢时,又是春归几?红颜绿翠鬓发衰,怎知北雁南飞几度秋?”

手握着狼毫,笔尖墨汁已经滴滴落在宣纸之上,黛玉望着窗外梁间低燕,许久没有动静。

春兰端了那清茶糕点,换了一次又换了一次,却见黛玉似是恍然未觉,只怔怔然望向窗外。

春纤虽然明知黛玉心思,却也不能上前劝慰,只无声的磨着墨,一下有一下,似是没有停顿。

水溶进屋之时,看到的便是此等清净,黛玉握着狼毫却眼眸望向窗外,春兰拿着手中托盘呆呆立在一旁,春纤似是与那砚台墨汁有仇,狠狠地磨着,没有停顿的空隙。

水溶静静看了好半晌,自解下身上披风,挥手让屋内的服侍丫鬟退下,又走至桌案前,道:“春兰春纤,你们两个下去吧。”

春纤猛然听到水溶这话,登时手中一颤,一滴墨汁落在那宣纸之上,登时慌忙的拿抹布去擦,黛玉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案上宣纸,登时讶然无声,静静放下狼毫,抬首道:“溶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