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哪里?”
“星巴克。”
“过来公司。”他的声音,沙哑了些,若烟心一颤,总觉得他这话,隐含了某些让她害怕的因子。
她咬了咬唇,“我在做作业。”
“过来也一样,我让司机去接你。”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没有她拒绝的权利。
若烟看着初稿,终于发现哪里不一样了。
她之所以选择了家具设计,是因为有家,就有床,有柜子,有很多很多……所有都是她所渴望的,也是她一直追求的,但孜孜不倦追究了二十年,到头来,她还是一个人。
这个设计,就只是设计,没有一点家的感觉,太冷硬的线条,给人冰冷感,这样的设计,只是垃圾。
她毫不犹豫地撕掉,似乎也撕掉了,她的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激情。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只不过失恋,只不过名誉扫地,那又如何,她还是她,她对生活的热情,不应该被毁灭。
她毅然重新执笔,将他的话给抛到脑后,努力勾勒出自己想要的……家!
华灯初上,她一直坐在那里,柔和的光下投下,她整个人沐浴其中,乌黑的发丝点点晶莹,柔美的侧脸,晕染出浅浅粉淡的光芒,乌黑的杏眸是那样的专注,倾注她所有的注意力。
撞到这一幕的他,夹带的浓烈怒火,奇异地就那样浇灭了,脚步,不自觉地,变得极轻极轻,他停在门口处,竟然舍不得进去打扰。
心口的某一处,变得从未有过的柔软。雷滕看着她,有种恍若隔世,又有种,强烈的撞击,让他不敢相信,他一直寻求的安宁,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
心,漏跳了几拍,他甚至屏住呼吸,就怕打扰了这难得的一刻,只是看着她,缺失的一处,似乎就完整了。
她真美!他再次真切地体会到她的美丽,现在的她,比任何时候,甚至是激情中被他逼迫出眼泪、哭着求饶、楚楚可怜的她,更让他心动!
他的眸,掀起了微澜,更加的深邃,更加的幽黑,脚步控制不住地朝她走过去,在她受惊抬头的时候,一双水眸,像是被惊扰的小麋鹿,无辜又纯真,扑扇扑扇的长睫,那样的诱惑!
他猛地压了下去,吻,印在她的眼,“若若,笑一个。”是的,只差她真心的笑容。
他想要的,就是那样简单,有一个人,为他所拥有,有他渴望的宁祥,在他给予的世界,等着他,没有争吵,没有算计,没有离别,只有满满的、淡淡的依赖与感动。
笑,被他这么吓,她怎么还笑得出来?若烟僵直了身体,语气不稳,“哥,你怎么来了?”
哥?他的浓眉,因为她的称呼,紧蹙成浓黑的一点,深眸的某些东西,就像摔破了的水晶,支离破碎。
俊脸,变得冷漠,薄唇,像是无情的刀刃,他猛地甩开她,口气很坏,“我让你过去,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有作业。”若烟反驳,将设计图给他看,“明天要交的。”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低喝,“你晚上不能画吗?”
“我晚上有约会。”若烟抿了抿唇,收拾东西,“我不能跟你去,我跟龚睿约了七点,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话才完,他的脸色,沉了下去,散发出寒意,雷滕微眯眸子,倾身上前,将她的甚至困住,习惯性挑唇讥讽说道,“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若烟掀眸看了他一眼,淡道,“这是最基本的诚信与尊重。下次你有什么事,你提前告诉我,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
他浓眉紧蹙,虽然她说得很对,但是他已经对她霸道惯了,这段日子以来,她很乖,很柔顺,除了在床上反抗他之外,他说什么她就什么,但她越这样,他反而越暴躁,怀念起她的不乖顺,越想着折磨她。
他不否认自己很霸道,甚至专制,也不是听不进道理,但心里还是很不爽,尤其她是为了其他的男人拒绝他,他更是一腔子火。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不应该让他牵动自己的情绪,她就一个暖床的玩物而已!
“推了他。”他的口吻,却还是难掩烦躁,喝道,“就算你应酬了他,龚睿也不会娶你,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当然知道,他比她更清楚不是吗?
他不就是想利用别的男人来羞辱她,好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高攀吗?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担心她,关心她?
若烟淡笑,收拾好东西,七点整,手机也恰好就响了起来。
她按下通话键,轻声道,“龚先生,我就下去。”
电话给他抢了去,若烟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跟龚睿谈话,末了,他噙着得意的笑容,很帅,很耀眼,甚至是炫耀的笑容对她说,“一起吃饭。走!”
拿过她的包,揽着她的腰,一同出现在龚睿面前。
她的纤细柔美,与他的霸气淩气,就像两个互补的圆缺,天造地设的一对,龚睿俊雅的脸庞看到亲密的他们,有些惊讶,继而淡笑道,“雷总,今天真巧啊。”
雷滕懒懒回应,“是啊。真不好意思,一个朋友从美国来,要见见若若,只能让你委屈下了。”
“哪里的话,四海之内皆朋友,雷总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龚睿笑道,“若烟,你说对吗?”
若烟惊讶,他这意思是?他是真心想要与她交往?并不是玩玩而已!
这个男人,难道还不明白她现在的身份与处境吗?
他的叔叔是市里一把手,他难道还需要借助雷家的财势吗?
但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若烟笑笑,轻轻点了下头,“是啊,大家都是朋友。”
雷滕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她的俏鼻,略带宠溺道,“若若坐龚先生的车吧,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识趣点。”
“雷总言重了。”龚睿风度翩翩,替她打开车门,“请吧,美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