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但现在,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决定,让她自己胡乱猜想去,当做一点小惩罚。
若烟不再问,但被他这么一说,睡意又跑光了,只是合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轻柔地将她放下,调整了舒服的位置,然后悄悄离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若烟看着合上的房门,微抿了抿唇,翻了个身子,鼻端里,还有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她就在这样的气息中,模模糊糊地又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一个好可爱的小男孩,娇嫩地叫着她妈咪,白白的肌肤,漂亮的小脸蛋,长的很像她,撒娇地依赖着她,告诉她,别丢下他。
醒来的时候,有点心神不宁,娟姐在一边絮絮叨叨着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若烟看到外面开始飘着雪花,又下雪了,很美,但她的梦,再也实现不了了。
她知道,以后,不会有一个温暖的胸膛,让她靠着,带着她,在雪中飞舞。
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娟姐,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啊,我十八岁就跟我青梅竹马的老公结婚了,现在儿子也要上初中了,我希望他健康快乐地成长,我就满足了。”娟姐一想起儿子,笑得跟朵花似的,平凡的面容,因为母爱而变得很美。
她的儿子原来已经那么大了,若烟很惊讶,但是一想到没多久后,她也有自己的小孩,她也满怀期待。
“昨晚,你跟雷先生说什么了?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你们在说话。”若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一直看着窗外,耳朵却拉拔得尖尖的。
“雷先生没说什么啊,就只是让我好好照顾小姐,不过我看您似乎心情不怎么好,我担心这样下去对身子不好,我告诉雷先生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太可怕,吓死我了,我也没敢跟他多说话了。”娟姐一想起他浑然天成的气势,又因为沉了脸,那股子霸气,让她不自觉得就很敬畏。
但他说起小姐的时候,脸色又变得柔和了,小娟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八卦问道,“小姐……”
“叫我若烟吧。”小姐前小姐后的,她听着很别扭。
“若烟,你们孩子都有了,是不是打算结婚了?”她又絮絮叨叨地,“你住在这么高级的病房,雷先生一定很有身家吧?到时候你们的婚礼,肯定很盛大……我跟你说啊,女人一生中,结婚生孩子,都是大事,你到时候一定要让雷先生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你怀孩子怀的那么辛苦……当年我跟我家那口子结婚的时候,因为穷,连亲戚也没请,就是打了结婚证,现在条件好点了,却没了那心思,也没有那种气氛。婚礼可一定不能少……”
“娟姐,点滴快完了。”若烟淡漠地打断她的话。
“哦,哦……看我,一说话就忘了正事。”小娟赶紧走过来,“您忍着点啊……”
小娟撕开胶纸,迅速拔出针头,拿出棉花按压住她的手,“你先躺一下吧。”
若烟躺下,说,“娟姐,我忽然想吃煎饼,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好。”小娟处理了下,就出去买东西了。
她一走,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若烟的唇角,再也隐藏不了的苦涩与嘲讽。
盛大的婚礼,洁白的婚纱,亲人朋友的祝福……一切的一切,离她是那么的远,像是水中月,雾中花,她只能看,只能想象,但新娘,却永远不会是她。
“你嫁给我,我就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祈天择看着她脆弱伤感的侧脸,走过去,揽住她的身子,“嫁给我吧,若烟,不要再拒绝我。”
若烟怔怔抬头,就看到他认真的脸,她微微一笑,“祈天择,怎么我在这里你都知道了。”
细眉微挑,伤感已经消失,“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他懒懒一笑,“当然。例如,你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就不知道了。”
若烟凝了笑容,看着他,表情有些冷,“你觉得这样的话很好笑吗?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说娶我?你这样算什么,玩弄,施舍,还是,你觉得这顶绿帽子,戴着很好看。”
他也敛了笑容,看她像只刺猬一样攻击,却只有心疼。
她一向是明媚而坚强的,尖锐从来就不是她。
“若烟,我是认真的,你比我更清楚,就算他让你生下孩子,他也不会……娶你。”他冷硬而残酷地说出这个事实,“你想让你的孩子跟你一样当私生子吗?”
“滚!”她低吼,“如果你今天来,是想借此羞辱我、讽刺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私生子又如何?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我更加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用一副救赎者的态度来让我嫁给你……祈天择,别逼我恨你!”
他脸色一白,后退了两步,阴鹜地看着她,“你就这样执迷不悟?我羞辱你?尹若烟,我天杀的为什么自己自动送上门给你骂,给你发泄……没错,我是愧疚,我******的为什么就偏偏对你愧疚了!”
他的脸变得扭曲,看着同样气愤却又美得惊艳的她,狠狠甩开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去美国?”
她若是再拒绝,那么,他对她最后的那点愧疚,也将荡然无存。
没错,他是喜欢上她了,明明知道,她是雷滕的女人,她不爱他,但他就是无法控制地一次又一次被吸引,甚至连季馨,他曾经爱到骨子里去的女人,也无法让他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被撩动情绪。
他真是犯贱,为什么就偏偏是她!
若烟缓了情绪,“对不起。但我不能嫁给你。”
“你好自为之。”他冷冷说道,“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别失去你的孩子再来后悔!”
“祈天择,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一再地陷害我?我想知道,并不是因为我还抱着与他一起的希望,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若烟忍着不适,因为激动,她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拉着他的手,恳求,“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