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突兀地下起暴风雪,呼呼地撞击着玻璃,啪啦啪啦作响,若烟窝在地毯上,偶尔看了看外面,发觉那雪就像是满天飞的棉絮一样,几乎都遮盖了天地了。
这么大的雪,他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她想着,懒懒地拿起素描本,想着孩子的模样,画了一大推,却总是不满意。
“小东西,真希望你现在就可以出来,妈妈好想看看你的样子,摸摸你的小手小脚,亲亲你的小脸,肯定很可爱。”她嘻嘻笑,充满母爱的柔美侧脸,在橘黄的灯光下,美得像是一幅画,让人觉得安宁的同时,却又有惊心动魄的冲击。
一身风雪的他赶来,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忍不住就上前,将她搂在怀中,“若若,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你来了。”她的笔锋还在忙个不停,没看他,但他身上的寒气袭来,让她不舒服,于是便稍稍挣扎,但他不松反而更近,看着她的画本,忍不住便抢过来,笑说,“你画的真像。”
若烟瞄了他一眼,忍不住反讥道,“你有透视眼吗?怎么知道像?更何况,他才两个月大,模样根本看不清。”
“我就知道,将来一定长的像我们。”他霸道又宠溺说道,脱了外衣,将她整个都抱坐在大腿上,爱怜地看着她,“今天做了什么?宝宝乖不乖?有没有想吐?”
他听说孕妇是会吐的,借着光线,只看到红润剔透的俏颊,卷翘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蝶翼似的,扑闪扑闪地动感极了,他发现她越发的美丽,美得让他心动,美得让他忍不住就有点口干舌燥,盯着她红唇的眼,变得浓黑。
“他很乖,没折腾我呢。”若烟笑着回应,抬头就看到他深深沉沉的眸,透着某种不良信息,她赶紧移开视线,“我今天也没做什么啊,还不是呆在屋子里。”
他哦了一声,盯着她的眼,像是两颗黑钻似的,闪闪烁烁,显然,他等着她开口呢。
若烟动了动小屁股,低道,“放我下来,这样坐着不舒服。”关键是,某个抵着她的,越发的热。
这样他都能有反应,她真是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身体对他有巨大的影响力,还是,该伤心她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女人了。
雷滕放下她,却是依然将她圈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分开的腿部,薄唇拂过她的耳机,沙哑道,“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她看似专注着修缮着画,却冷冷淡淡的。
雷滕紧了紧她的纤腰,“若若,你变了。”之前的她,就算他对她不好,她的眼,还是对他有某种希冀,但是她怀了孩子后,明显就对他冷漠了许多。
雷滕有些吃醋了。
“有吗?”她惊讶看他,觉得他的心情似乎挺低落的,俊脸闷闷的,“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你对我很冷淡。”他控诉,含住她的小嘴不放,“你说,有没有?”
这样子,像是小男孩控诉妈妈忙没空理他,若烟怔怔地,想开口反驳,他强悍地钻了进来,力道很重,让她感觉疼。
她安静地让他吻着,紧闭的眼,让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睁眼,看着我。”他移开唇,口气很坏,很冲,像暴躁的狂狮一样。
“我还不是我,我没变。”她只是,将自己从爱情的泥沼中抽身而出,不再希冀渴望他的爱,她所有的爱,统统都要留给值得的人,而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你有。”他低吼,看着她平静的眼,幽深的眸带了痛苦,“若若,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带着些许的恳求,软声地恳求,让她惊讶,但也就是那样,“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他这样算什么?一硬一软,黑白脸都让他们两人给占据了,她当个灰色的中间人,行,若烟倒要看看,他的戏能够演到什么时候。
现在好吗?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他所要的不就是安宁,但她听话了,顺从了,他却不安了。
她还爱他吗?
为了替馨儿讨回公道,他伤得她那样深,让她在上流社会名誉尽扫,在学校受尽嘲讽,她什么也没说,就是那样淡淡地接受他的报复,但他终于发现,她的眼,渐渐地,没有了他的身影。
“若若,告诉我,你爱我吗?”捧着她的小脸,紧紧盯着她的眼,不让她逃避。
爱不爱,她有片刻的茫然,但很快地,她便点头,笑得很美,“我爱你啊。”曾经,真的很爱的,爱到心痛,爱到每晚他离开,她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哭泣,爱到,看到他出事了,她会不顾一切地替他挡枪。
但雷滕,你想抢走我的孩子。
你怎么还有脸问我爱不爱你,你们伟大而龌龊的爱情,要牺牲我的孩子来成全。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任由你践踏,但孩子,你妄想!
他听了,狂喜像是欢快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将他淹没,看着她柔美的笑容,他吻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若若,我也爱你。”
是的,爱她,从什么时候起,或许,是那一晚,美艳的钢管舞女郎,却有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瞳,那一刻,他便在迷惑中沉沦了……又或许,是她的坚韧,她的隐忍,她的娇俏,她的善良,她无怨无悔的付出……他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真的爱她,却因为季馨,因为祁天择,他愤怒,他暴躁,他抗拒,将他的心房紧紧关闭,将她推拒在心房之外,将她伤的体无完肤,身心巨创,以为这样就能告诉自己,他不爱她。
即使她为了他,连命也不要,他有的,也只是感动,想着,她其实也算爱他的吧,不然怎么会不顾生命替他挡枪,只是人难免贪婪,而且,他也从未给过她安全感,在这段感情中,他只一味向她索取,却不曾付出,她一脚踏两船,情有可原,他也有责任,他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