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呵呵笑出声,紧迫地看着他,红唇轻启,“你将孩子还给我,我就原谅你!”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很狼狈地后退几步,他看了看脖子上的水晶瓶子,俊脸没有了血色,一片死白。
孩子,他给不了她孩子,一辈子,他们都不能有孩子!
他逃离开那个地方,他风风火火地来,却苟延残喘地离开这个地方。
他没法让她原谅他,他无法强迫她,将她带走,他更受不了看着她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口口声声说恨他!
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除非给她孩子!
孩子,孩子……他们的孩子,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没丢弃他,他一直都带着他。
若若……他发出昂天的嘶吼,跳上驾驶座,飞快离开这个让他心痛如刀割的地方!
“祁天择,你说,我们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他那样爱孩子,他怎么就舍得下杀手?你告诉我,为什么?”
“若烟——”祁天择将她搂入怀里,“你累了,休息吧。孩子现在不是在你的肚子里,好好的,他没有离开,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低头看着肚子,笑得满足,“对,他还在——他的父亲不要他,但是我会疼他如命,我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的。”
“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好妈妈!”祁天择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将她放低,“妈妈休息,宝宝也休息了。”
她闭上眼睛,他离开前萧索苍凉的背影,他稳健不再踉跄的步伐,让她眼角,滑下了眼泪!
“医生,滕儿他怎么样了?”老太太倒在儿子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差点一命归天。
“病人小腿胫骨骨折,左边肋骨断了一根,右边两根,中度脑震荡……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但是伤势不轻,要卧床躺一段时间。”医生淡淡地告知了下病情,便让他们进去看。
老太太看着打着石膏、俊脸布满细碎割痕、灰败脸色的雷滕,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妈,医生说了,滕儿没有生命危险,您不要太伤心了!”雷政扶着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他不敢看儿子,闹成今天这样的状况,他是罪魁祸首,除了忏悔,愧疚,心疼儿子所受的苦,他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他的眉头,刻成深深的沟壑,拢着阴云。
“我不伤心?”老太太怨恨地看着儿子,将手里的杯子丢在他身上,湿了他一身,她怒声叫道,“你自己造的孽,为什么要落在滕儿身上,他现在都躺在病床上了你还说着风凉话,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尹舒兰,给我滚出雷家。”
想当初,要不是雷政拿着离家这点要挟她,她会轻易让尹舒兰那个贱女人进门玷污雷家清白的门风?私生女又怎么样?她就认定了雷滕一个是她的孙子,她就是重男轻女,季欣婷给她生了男孙,她就是站在她那边,就算她娇生惯养脾气任性了点,但这也不能成为雷政出轨的借口!
老太太一身的怨气,她起身,将儿子赶了出去,然后心疼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雷滕,哭泣道,“滕儿啊,你简直就是拿奶奶的命在玩啊……你以前能够挺过,为什么这次,你要这样报复奶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奶奶怎么活……她是你的妹妹啊,这血缘,你是怎么也挣不过老天爷的……”
“嗯,我知道了。”祁天择收了线,看着母亲正在教若烟编织婴儿袜子,两人虽然才相处一天,但是很融洽,很温馨,他母亲也褪去了贵妇的高贵,变得很慈祥。
如果孩子是他的,一切就更完美了,不过他笑了笑,他母亲都不介意了,他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祁天择沉了沉眸,微抿着唇走过去。
“妈,您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祁夫人掀眸淡扫了他一眼,“你现在结婚了,也快当爸爸了,我还操劳什么,当你妈我是铁金刚?我现在就等着抱孙子。”
祁涟漪早年也算是奇女人一个,风雨里走过来的,练就一身精明犀利,狠起来不输男人,柔媚起来可以让男人化成绕指柔,手腕利索,唯一的弱点就是小孩子,也不介意儿媳妇肚子里面不是亲生的,将来给她生一个亲生的就足够了,心态放得很开。
“还有一些手尾,您必须去一趟,三天后我们就一起去美国。”祁天择沉声道。
“妈,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琢磨下。”若烟轻道,送祁涟漪出了门。
看祁天择冷峻着脸,他刚刚是故意支走祁涟漪的,她知道。
“你想告诉我什么?”若烟坐下,拿起图案研究,看着那些小袜子小鞋子,她觉得很新奇。
“雷滕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祈天择蹲在她面前,按住她僵硬的肩膀,安抚说道,“你放心,人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骨头断了几根。”
若烟垂着眸子,声音沙哑,“是昨晚,是不是?”他昨晚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现在外面又都是积雪,若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人平安就好!
“嗯。”
“祈天择,我想去看他一眼。行吗?”她询问他的意愿,就算是因为利益而结婚,但他是她的丈夫,这点不容亵渎!
“走吧。”他很爽快,“你坐着,我替你拿件外套。”
若烟坐在那里,轻抚着小腹对宝宝说,爸爸受伤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得很严重,他们要去看看他。
宝宝,妈妈差点失去你一次,你会理解妈妈的,对不对?
祈天择很了得,她不用直接去病房,他用了一种红外摄像探头,她坐在隔壁房间,就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雷滕,他上半身打了石膏,像是个木乃伊,俊目低敛,俊脸沉晦,沉沉的失去了以往的神采飞扬,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现在就想是一只受伤蛰伏的狮子,依然尊贵霸气!
即使他的人,是被绑在了床头,相当于整个人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