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烟抬头,笑,“你怎么在这里?”
那里面的疏离让他不快,雷滕伸出大掌,抱起灏灏,又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家门口,冷声道,“开门!”
她没有打开门,伸手要接过灏灏,但他不肯,眯起黑瞳,加重了语调,“开门!”
“哥,你不能总是在我这里,明晚天择就要回来了,不方便。你还是另找地方安身吧。”若烟迎视他变得暴戾的眼神,无所畏惧,“灏灏,这是舅舅,叫舅舅!”
“妈咪,怎么一下子舅舅,一下子叔叔?”灏灏都迷糊了。
“舅舅?这就是我等了一晚上的回答?”他的声音透着寒气,刚毅的轮廓线条,刻出锋利的锐芒,他额头已经爆出青筋,被她的话,给气爆了。
她雪白的脸蛋,因为在外面走了一圈,冻得红彤彤的,像是染了胭脂一样瑰丽,她的眼,却透着雪花般的冷漠,“哥,我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他冷缩着黑瞳,昏黄的灯光下,深刻的五官晦暗不明,染了嗜血的杀气。
他笑开了薄唇,“你在做梦!”
放开她,除非踏着他雷滕的尸体走过!
“随便你。”她不想再僵持,灏灏在一边,于是掏出钥匙,打开门,也没阻止他进来。
他走在她身后,看着她进屋子后,便替灏灏洗澡,将故事,哄灏灏睡着后,她出了房门,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他就那样,冷冷看着她忙前忙后,也看到她关上房门,当他透明的。
祈天择一通电话,她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叫他哥,让灏灏叫他舅舅,她甚至,将他锁在门外!
她这是什么意思?无言告诉他,祁天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他?
只要一想到这,他又怒又惊慌,雷滕压制着翻腾的情绪,冷静地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她房门口,淡道,“不想惊醒孩子的话,你就开门!”
她走过来,平静地开了房门,然后坐在阳台边的藤椅上,蜷缩成一团,小脸依然是漠然的,看着外面漆黑飘着雪花的夜空。
他在她面前站定,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整个抱起,搂在怀里,自己坐在椅子上,低声问,“若若,祈天择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了?告诉我!”
她低敛着眼睫,淡道,“他能够说什么,他是我的丈夫,就是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让灏灏叫我舅舅?”他低吼,捧住她的小脸,“若若,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气急败坏。
她拍掉他的大掌,推开他,站起来,嘶声说道,“我想什么?我想什么重要吗?我想你远离我的生活,让我过平静的日子,你肯吗?你不肯,对不对?那好,你就住这里啊,随便你住多久,我无所谓,反正我的丈夫他很信任我,他明天就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多一个你少一个你,也不是什么碍事。这里有的是房间,随便你要住多久。但是现在,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她指着门口,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起伏的胸口,泛着涩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想了一个晚上,她想跟他好好谈,了断两人的关系,但一看到他,她就冷静不了。
对未来,她觉得茫然!
她到底能够怎么样?她竟然害怕丈夫碰她!
他注视着她,幽眸深深,布满痛苦。
他懂她的意思了,祈天择回来,她要他亲眼看着他们亲热是吗?
该死的,他要是让祈天择爬上她的床,他就不姓雷,跟他姓祈!
“你会跟他上床?”他哑着声音问,锐眸深沉,薄薄的唇,抿成凛冽的直线!
她扬起唇角,像是催眠一样回答他的问题,“我会!”这次,她不会抗拒祈天择的求欢,她想跟他生一个孩子,让灏灏多一个伴。
让他们的婚姻,更加稳固,她要的,就是一个安宁的家庭。
而她相信,只要过了那道坎,以后他们夫妻,会相处地更融洽,被他第一次碰,紧张自然是难免的。
她觉得就是这样没错!
她不爱他,就算曾经有爱,也在这五年的时间磨灭了!
“我不准!”他低吼,“若若,不准,听到没有!走,你现在跟我离开,回中国!”
他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快速出了大门,她埋在他的颈口,任由他将自己塞入车子,车子飞速离开,夜色更浓了,黑漆漆地,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她最讨厌黑暗。
那些个夜里,她在黑暗里,哭掉了一生的眼泪,哀悼自己的爱情,她告诉自己,以后不再为这个男人流泪!
但她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是再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在那一刻,不仅仅失去了她的爱情,她还失去了她的孩子!
她淡淡说道,“雷滕,我没法原谅你!”
他的身子剧烈一颤,方向盘打偏,踩到了油门,车子像是箭一样,撞上一棵高达的松树。
他抱着她,碎玻璃撒了他一身,他喃喃道,“没法原谅我!”
她紧闭的眼,有眼泪扑簌流下,她说道,“是,我没法原谅你,没办法……雷滕,放了我,放了我们彼此,你很清楚的,我们不可能了,请你,还我一片清净,好吗?”
他看着她卑微地乞求,恳求他放开她,不要再折磨她。
他的爱对她而言,便是折磨?便是痛苦?
再也没有别的了吗?
心,痛得他无法呼吸,痛得他,脸色灰白!痛得他,失去理智!
他疯了一样吻着她,撕扯她的衣服,啃咬着她的玉颈,大吼,“我不放,不放……你知道什么?孩子,就因为孩子,你不能原谅我?我不许他再碰你!尹若烟,我该死的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所有的一切,既然要痛苦,那就一起痛苦……我告诉你,孩子,他……”
他的话,在她睁着的充斥着浓浓水汽的眼中,戛然而止。
他在做什么?他在说什么?
他猛地推开她,一脚踹开车门,踉跄下了车,心脏在胸膛里不停地鼓动,剧烈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