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接到她的电话,本就很奇怪了,听到她这么问,他一时间保持了沉默!
若烟知道他知道了,再次问道,“告诉我,艾瑞克,到底为什么?我要知道,我必须知道!”
“知道了,你会离婚吗?”艾瑞克反问!
她被问住了,对祁天择,她一直怀着一份感恩的心态,因为没有他,就没有灏灏!
她嫁给他,就表决了自己的心意!
她不会主动离婚,除非祁天择不需要她当他的妻子了,他要离婚,那她会还他自由!
但天择说,他爱她,想要跟她继续经营这段婚姻,他想要她,试着爱他!
他是一只孤独的狼,有着狼的野心,充斥着狼的孤寂!
他还没有找到契合的伴侣,这份恩情,她必须还清!
“我不会主动离婚!”她坚定开口!
“那就算你知道了他拿掉孩子的原因,又能如何?你不会原谅他不是吗?”艾瑞克冷讽出声,“nessa,不要再伤害他!男人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雷克也会累,也会痛,他只是一个凡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低吼,手都在颤抖了!
她想知道,她想给自己原谅他的原因,又或是,她想,她想……她想又能怎么样!
看到他痛苦,她也痛苦!
她希望能够找到,让彼此都释放痛苦的法子,而不是这样一直模模糊糊地纠缠不清!
“nessa,你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瓶子了吗?”艾瑞克缓缓说道,“那是,你们的孩子!”
她呆鄂了片刻,被这个消息震惊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迟疑问道,“你,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那个黑色的水晶瓶?”
“对,当年那个孩子,他焚化了之后,孩子的骨灰装在里面,他一直都戴着,不离不弃,他从来,都没有丢弃他的孩子。Nessa,相信我,这个男人,爱你入髓,五年来,他几乎翻遍了整个美国就为了寻找你,你跟祁天择有了孩子,他甚至跟我说,那样很好,我欠她一个孩子,她以后有依靠,我只要她就足够了……nessa,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伤害你是他最不想的。话,我就说到这个份上,其余的,我帮不了你们。”艾瑞克低叹说道!
“那他为什么要拿掉我的孩子?”她哭喊出声,还是那句话,为什么?
握住话筒的手,凌乱地颤抖。
他戴着孩子的骨灰!
原来那个东西,竟然是‘他们’孩子的骨灰!
她忽然想笑!
这简直太荒谬,她的灏灏都长那么大了,那个孩子,只是另外一个被父母狠心抛弃的孩子,他当成宝贝一样地戴了五年!
“你说呢?他为什么要拿掉?”艾瑞克反问!
她不知道,她一点也理不清一个道理出来!
他爱到,将孩子的骨灰戴在脖子上,日日夜夜,感受着冰冷的水晶装着他的孩子!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自我折磨!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自我虐待!
那又是,怎么样的一种,跌入冰冷地狱无望的挣扎!
他那么爱的孩子!
没有生命,冰冷地贴着他,提醒他的残忍,是他亲手剥夺了孩子生存的权利!
她蹲下身子,恸哭出声,怒骂出声,“混蛋,混蛋……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彼此?
雷滕打电话到酒店,是灏灏接的电话,告诉他,妈咪刚刚出去了。
雷滕剑眉一蹙,吩咐灏灏要乖乖地不能乱跑,等妈咪回去。
挂上电话,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醇厚的葡萄酒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他喜欢在深夜的时候喝一杯,它们能够安定他的神经。
但他喝了整整一杯,却陡地心慌了起来!
若若跑哪里去了?
她怎么可能丢下灏灏一个人在房间里?
酒店就算有再好的保安系统也可能出现意外!
他将酒杯搁下,衣服也来不及穿,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出了门!
迎面的阴湿冷空气让他健硕的身躯颤了颤,冷空气非但没有让他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的焦灼!
天色这么晚,又这么冷,她到底跑哪去了!
他边开车,边又打她的电话!
接通了,但她没有接听!
他急得巴不得立刻冲到酒店!
上了楼,敲门,小家伙嫩嫩的声音传来,“谁啊?”
“灏灏,是舅舅,开门!”
里面蹬蹬的有声响,小东西不知道搞什么鬼,没立刻开门,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猛拍门,“灏灏,开门!”
终于,透过猫眼,灏灏看到来人真的是他,放心了!
于是,又一阵蹬蹬的声响,门才打开,小家伙还没开口呢,他便闯了进去,巡视一番,没见到人,气急败坏地问,“妈咪还没有回来?”
小家伙用一副他白痴的样子,妈咪在还需要他搬椅子开门啊,不过还是乖乖回答,“没有。妈咪说她就在走廊上,不会出酒店!”
在走廊?他一愣,问,“没出去?”这臭小子刚刚怎么不说,让他瞎操心!
但是,若若去走廊做什么?
他赶紧就出了门,不过还记得让灏灏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沿着廊道走,隐隐地,他听到一阵阵小小猫咪似的抽泣声,他的脚步忽地一顿,继而,狂奔起来,在那个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白色身影——
“若若……”他跑过去,抱住她,急问,“怎么哭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滚开!”她用身体撞他,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他,更害怕面对他身上的某一样东西!
人没事,就是哭得声音都嘶哑了,雷滕干脆坐下,将她的身子搂在怀里,拍抚她的美背,轻哄,“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祁天择欺负你了?你说,我替你教训他!”
祁天择?她哭得更厉害,如果真是他,她大不了一笑置之,那个男人,她的心,没有他!
该死的只有这个‘拿掉’她孩子的男人!
若烟抬起泪脸,肿如核桃的眼睛布满血丝,雷滕一见,不得了,哭成这样,她到底哭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