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看她走路不自然,皱眉,“若烟,要不,等伤口好了再去上课。”
“我没事。奶奶,下课后,我想去看看亚斯。”若烟将包放下,看向季雪,“季雪,你去吗?”
季雪皱脸,“我也想去看看,但不行,爸爸出差了好些天,他才回来,我得回家。”她原本昨天是没准备留下的,只是打电话回家,将事情原委说给季盛康听。
季盛康一听,本想过来,但实在很忙,抽不开身,既要处理市里的日常事务,又要准备参选的事宜,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了。
“让小李载你去就好了。雪儿,你爸爸的事情,还顺利吧?”老太太关心问道,季家若得势了,雷家日后也多条路子了。
“很顺利。奶奶,以后爸爸要是市委书记,那就是市里一把手了。”季雪高兴说道,那样的身份,更配得起雷滕,根本就不是尹若烟能羡慕得来的。
“傻孩子,这种话在外头可不能乱说。”老太太笑骂,心情也很好,“以后你嫁过来,可就不是什么书记千金,而是雷家少奶奶了。就不知道雪儿会不会嫌弃了。”
“不会不会……”季雪赶紧说道,听到老太太呵呵笑,她娇嗔,“奶奶,讨厌,您取笑雪儿。”
这种话,听多了,也会麻木,若烟起身,轻道,“奶奶,该用早餐了。”
“若烟,别怪奶奶。”老太太说道,也起身,“以后奶奶也不会亏待你的。奶奶会替你留意好人家,让你风光嫁过去的。”
言下之意,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跟雷滕结婚的。
一边的季雪,虽然听不懂她们说的什么,但老太太最中意的孙媳妇人选是她,脸上掩不住甜甜的笑容,灿若桃花,“若烟,以后我岂不是要叫你小姑子了。”
小姑子?若烟淡淡笑着,没回应,用完了早餐后,她坐在车里,看了眼亚斯的狗屋,伤口处,更疼了,心口,也疼了。
难道他们的开始,就是一种错误吗?
爱他的专情,却也恨,他的专情。
就像爱情,从来都是双面刃,享受着甜蜜,也必须承受,这种剜肉般的疼痛!
她不懂,季雪为什么能够接受他爱着自己姐姐的情况下,还执意要嫁给他!
还是,爱着一个人,只要得到他,就够了!
他若是不爱她,她会跟他结婚吗?
不,若烟很清楚自己的答案!
他,会爱她吗?
他们,会有未来吗?
雨雾朦胧,看不清,就像她,也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学校的饭堂有一段距离,季雪一向不吃饭堂里的,出去外面的餐厅吃,看她行动不便,于是自告奋勇替她带餐,“我听姐姐说,在家里,虽然你要叫我嫂子,但是小姑子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所以,她才会对她好?若烟失笑,季雪似乎很有把握,自己将来一定会嫁给雷滕。
“那麻烦你了。”她淡道,就让她过过瘾又如何呢?若烟却很肯定,就算她跟雷滕不能走到一块,季雪,也不会是雷滕的妻子。
她有很强烈的感觉!
季雪离开后,教室空荡荡的,大家都去用餐,若烟拿出素描本,翻到最底下,是他的画像。
仿佛是心灵感应,她看的出神,手机开始震动。
“……”她发觉声音有点涩,有点苦,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开口。
发生了亚斯的事情后,她似乎变得极为脆弱,也很敏感,想给他惩罚,想故作冷漠疏远他,让他紧张,让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挥之即来的女人,她爱他,但也有自己的尊严,他必须尊重她,但一颗心,却总是期待他能够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他要回来了。
她想他,才多久,她就想得心都疼。
“你还在教室?”雷滕敏锐地注意到她那边很安静。
“嗯。”她轻嗯了一声,纤手划过他的粗眉,俊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性感的薄唇。
他的唇,看起来很冷酷,带着男人特有的强硬,但是每次他吻她,她感受到男性的唇瓣,却很柔软,很温暖,是他特有的夹带烟味的气息,会让人沉醉的那种。
那一晚,就恋上他的温暖,这种温暖,最终,会让她像飞蛾扑火一样,焚烧殆尽吗?
“怎么还不去用餐?”他的声音很温和,传来咯吱的声音,若烟可以想象出,他健硕的身体,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就像兽中之王一样,慵懒,霸气。
“一会就去。”她依然淡淡的,只是看着他,画里面的他,深幽幽的眼,也看着她,若烟发现,自己似乎把他的唇线,画的太过冷硬。
但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冷酷的男人呵。
雷滕察觉了她的冷淡,有片刻的沉默,长指扣在光洁的桌面上,目带深沉,看着漆黑的夜幕下,ny的繁荣,还有,看不到的龌龊。
两人都沉默着,没人开口,若烟将头靠在手臂上,手机贴着耳边,听着那头轻微的呼吸声。
她喜欢这种淡淡的温馨,有相濡以沫的错觉,就像激情中的他们,只有彼此,也唯有彼此。
如果此时他们是相爱的……
“去吃饭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冷漠。
他是这样精明的一个男人,岂会感觉不出她的冷漠。但他不打算说什么,噙着冷冷的笑,像是冷鹜的狼,闪着幽冷的光芒。
若烟维持着姿态不变,同样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没有按下挂断,他也没有,就这样僵持着。
窗外的雨忽的变得,狂风夹带冰雹一样,击向窗户,就像有人撒了把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作响。
“是不是下雨了?你没带伞?”他又开口,语气温和了些,似乎夹带笑意,笑她粗心大意。
“嗯。”她还是嗯,其实有带伞,只是脚不方便,路程也不短,更重要是下雨,她缠着纱布,穿着大号的运动鞋,要是进了水,伤口会恶化,若烟看着窗外,窗户的雨水,一泼一泼,打着水圈,外面更朦胧了,高大的梧桐树,枝叶乱摆,风中摇曳,漂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