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淡定沉着，柔柔浅浅的笑意，以及那神圣不可侵犯之中却又隐约透出的点点诱惑。
见他一直盯着清歌看，秦风不禁说道：“公子若是喜欢她，老夫便给她赎了身赠与公子如何？”
他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丝毫不顾忌清歌在场她听了这些话心里会有什么感受。毕竟清歌再受追捧也不过一名妓子，以秦风的身份地位又岂会在乎她的想法？
清歌只是浅浅地笑着，脸上丝毫不见怒气，就连眼睛都盈盈地能泛出水来。
轩辕北辰更是不悦，紧盯着清歌忽然问道：“听说姑娘半年前流落到此处，被惜春阁的阁主收留，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才留下做了清官儿，我比较好奇，姑娘从何处而来？看姑娘的言谈应该出自大户人家，怎会流落到这花街柳巷？”
清歌笑了笑：“公子说笑了，奴家原本就是低贱之人，哪里能出自大户人家？公子太抬举了。”
“那是我看错了，只是姑娘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气质很像，所以才问问。”他说着，目光紧盯着清歌不放，想从她眼中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果然一听轩辕北辰这样说，清歌眼中便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极快，但还是被轩辕北辰注意到了。
清歌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非公子认识的那个人也是出自这烟花柳巷？否则怎会和奴家很像了？倒是天下间无数众生，有两个人想象也丝毫不怪。”
微微眯起双眼，轩辕北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上却说道：“看来是我错了，姑娘说的不错，天下间这么多人，哪可能会没有相似的两个人。”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想若是换成瑶姬，她连刚才眼中的慌乱都会没有，那个人年纪不大却已经修炼成了人精，要想从她眼中找出什么来，难于登天。
而清歌虽然也精于人情世故，比起瑶姬却嫩了不少，就像一个是师父，而另一个却是徒弟。
瑶姬和清歌年纪相仿，气质又如此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们一个是大庆高高在上的公主，另一个却是低贱的妓子，似乎二人不该有关系。可清歌是半年前才出现的，那时候正是瑶姬从灵台山回宫的时候，他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巧合。
但看那个女人丝毫不担心昊天会吞掉东骊轩辕北辰就知道，瑶姬一定是安排了什么后招，结果眼看着沈飞连破四城来到青玄城下，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魏岚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忍不住要怀疑那魏岚也是瑶姬安排的人了。
这样想着，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瑶姬当初在演武堂策马飞奔的画面，如此得倾城绝色，恣意轻狂，潇洒不羁，让他瞬间便有种要将那人绑在身边的冲动。
若是连这样的人都被他征服了，还有什么人是他征服不了的？
轩辕北辰想着瑶姬，再看清歌便颇为不喜，毕竟再像也不过是个赝品而已，比起这个极力掩饰自己情绪的清歌，他自然更喜欢那个绝色又狡猾的女子。
“我们走吧。”轩辕北辰突然站起来说道，像是失去了兴致，也不再看清歌。
秦风微微一愣，接着又大笑起来，打趣道：“看来公子心里已经有人了，是看不上清歌了。”
他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清歌一眼，随即也站起身，跟着轩辕北辰一起走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清歌脸上浅淡的笑容消失不见，反而变得一脸阴沉，随即她又哽咽起来。
轩辕北辰说的那个人她自然知道是瑶姬，那个人是她的主子，总是那么得高贵优雅，睿智深沉，那人身上淡定从容的气质以及将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自信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学不来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瑶姬的时候，那时候她才五岁，家中破落流落街头，被人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跟着很多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一起，他们最后被送到一处地方。
那时候她怕极了，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处置她。
不过那些人并没有伤害她，反而请来师父教导，随后没多久，她看见了瑶姬，那么高贵地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漂亮得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瑶姬站在东方洪身边，浅笑着俯视着他们，漂亮得就像个小仙女。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便被瑶姬吸引了，随后她发现，不仅是她，其他人也都看着瑶姬，眼中有羡慕，有喜欢，还有嫉妒。
她当然也有嫉妒，凭什么那个人就能穿那么漂亮站在东方洪身边，可同时心底却又隐约觉得，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
那个人就该站在高处俯视他们，她和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么多年下来，她见到了那人的强大，心中的嫉妒也逐渐被仰慕和忠诚取代，她以为自己已经放开了一切，可今天她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她也渴望被人仰慕的感觉，她也想和那个人一样站在高处俯视众生！
清歌小声哽咽着，没多久她便停止了哽咽，找来镜子看了看镜中的人，镜中的人很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角有两道泪痕，让她看来更加楚楚动人。
“我应该试一试的，对吗？”
清歌对着镜中的人说道，随即她又浅浅地笑了：“我的确该试一试。”
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去，清歌看着镜子里的人满意地一笑，随后放下镜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让她仰慕却又忍不住嫉妒的人——瑶姬。
清歌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瑶姬和何满已经等在那里，清歌见状赶紧疾步走到瑶姬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属下参见主子。”
如今的她已经收起了那份刻意装出来的柔情，整个人多了份肃杀之气。
“你起来吧，今天来的人是谁知道吗？”
清歌闻言站起，却不敢坐下，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半垂着头说道：“是，属下认为他应该就是主子要找的轩辕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