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镇宅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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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番外 石狮子复活

“小祥子,来,多吃点!”

奶奶笑容可掬地给亲爱的乖孙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在碗里,用温柔的目光不停打量着对面稚气未脱的俊朗青年。

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盆热腾腾的鱼汤,给儿子盛了满满一碗。

“太多了!我喝不了这么多!”儿子有些苦恼地接过碗轻声抱怨。

妈妈脱下围裙坐上餐桌,但却不动筷子,而是在儿子身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出去到了大城市,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买来吃,现在不比前些年,家里情况好多了,咱不愁钱!知道吗?”

“嗯嗯。”

“你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可要好好给咱争脸啊!”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爷爷一脸严肃地教导,但也藏不住心里的骄傲。

“是啊!给村里那些人看看,咱们老扈家就算是只有你娘一个人拉扯着,也能培养出个好大学生!”

“知道了。”青年有些无奈地答应着。

“可别再跟你那没用的老子一样了!要努力学习给我们争点脸。”

爷爷一句话说的原本温馨的家庭聚餐一下子变了味儿,一桌子人的神情都僵住了,妈妈舀汤的手停在半空中,奶奶也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青年愣了一会儿,放下筷子一声不吭出了家门。他骑上家里新买的二八自行车,穿梭在村子里的小路上,灰蓝的衬衫随风飘动,穿过一大片黄灿灿的稻田,这画面简直就是唯美的印象派油画。他把自行车直接放倒扔在一颗大树下,找了一块河边的阴凉地惬意的躺下来。正是一年里最热的八月份,蝉鸣声不停地聒噪着,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夏天好像被拉长了一样怎么也过不完。他在焦急的等待着大学入学的金秋。

不远处妈妈又挑着水桶下地干活来了,路过的乡里亲戚都兴高采烈地问候着:“哎哟!听说你家祥子考上省城的大学了?”

祥子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点头回答:“是,下个月就走啦!”

“你家孩子可真是聪明!有出息了!”

“哪里……”

“你一个人把他养这么大也不容易,总算是熬出头了!”

不远处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装睡的青年把这些都听在耳里,心里升起一阵烦躁。为什么大家都要强调这种事,关于父亲,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双手,喂给自己吃鸡蛋羹。不知为什么,只有这个画面留在他的脑海,家人也对父亲的事闭口不谈。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个喂他的父亲的长相。想到这里他在随身背的包里翻出收音机,想驱赶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但调来调去也只能收到一个台。

“邓小平指出,几年的实践证明,我们搞改革、开放的路子是走对了。要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加快一点改革、开放的步子……”

内容不是他关心的,但听着播音员有节奏的音调,他很快就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时,发现天都已经擦黑了,乡下的天气昼夜温差大,白天穿这身衣服还热的一身汗,到了傍晚竟然开始有些发凉了。他匆匆收起地上的收音机,扶起二八车,一溜烟地原路返回。

不过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路平常没这么远的呀?怎么还不到?两边的风景本来就单调,全是望不到头的麦子地,这会儿更是感觉像是在无限延伸一样。他额头渗出些冷汗,但是并没有起疑,因为这条路他每天能来回好几遍,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的。他只当是自己睡过头太着急回家了,天又黑了,所以才会觉得格外的远。

然而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突然一张小小的纸片飘到他的脸上,他停下车,下来推着车回头看飘走的纸片。

“什么东西?”

等他再次回过头,发现小路上突然出现几个人,赶着个毛驴车缓缓走着,前面的人一把一把撒着纸钱,刚刚飘来的就是这些散开的纸钱。

“这是干嘛呢?……”他心想,这说是丧葬的,又不见他们穿孝子服,难道是来烧纸钱祭奠先人的?可是又赶个毛驴车作甚?

他继续推着车朝他们走,想看看这到底是谁家的人。可是当他终于走近他们,在薄薄的夜色中看清他们的样貌时,却跟被雷劈了一样惊呆了。

赶着驴车的正是他的妈妈。她似乎隐忍着眼泪,神情恍惚。他爷爷和奶奶也在车后跟着,爷爷目光坚毅,但是向下抿着的嘴角显示出他的背上,奶奶则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在边走边低声哭泣。“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他心里一紧。但是仔细一看又发现这几个人都不太对,哪里不对呢?

他犹豫着不敢喊他们,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太年轻了!他的妈妈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可是从服装到打扮都和现在不太一样,奶奶和爷爷也显得更年轻一些。他们的驴车后面拉着的赫然是一具被白布包裹着的尸体!白布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他和他们擦肩而过,他们每人跟他打招呼,他这下更纳闷了。“难不成是我认错人了?”可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要是一个人相似还能说得通,三个人都这么像就怎么也不太可能了。”他好歹也是接受新教育的准大学生,本来是不会相信什么穿越时空的事的,但是好奇心怎么也停不下来,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远远跟着这一行人去了。

驴车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颠簸着,木板车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哗啦声。不久他们到了一处没有庄家的荒地,就找了一棵树下把车停下。接着又拿出驴车侧面挂着的大铁锹。

“他们难道是要把这尸体埋掉?这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偷偷的埋掉?”

他越想越瘆的慌,于是大步朝他们走过去打算问个清楚。

“喂!你们这是干啥呢?”他义正言辞,但实际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但几个人仍旧不理会,埋头开始挖坑。青年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脚不受控制地继续接近几个人。他走近他们才听到他们在默念着什么。

“你说你干点啥不好,非要做那档子事…现在留下我们母子该咋办?”那个像是他母亲的人说着也啜泣起来了。

他爷爷一边费力地铲土一边忿忿地说:“你们两个,都别哭了!一会儿把红卫兵给招来了!”

红卫兵?!青年听到吃了一惊,难不成自己真的穿越时空了?那是十几年前了,红卫兵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许多深刻的记忆,多半是有些恐怖的。当时虽然他还小但也隐约记得那些红色的袖标来到他们家…对了!他们带走了父亲!这时,小时候的记忆像电影一样重新在他的脑海上映。

他怔怔地走到那推车前,用手轻轻揭开那血迹斑斑的裹尸布的一角。面前这个男人是多么他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熟悉又陌生!那是他记忆里的父亲!更可怕的是父亲突然直挺挺地坐起来,凹陷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看。他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石狮子!活了!帮我…找到…驯服它们的…择吉师!”

“怎…怎么可能!”他又回头看正在奋力挖坑的三人,他们已经挖出一个巨大的坑,正要过来把车上的人搬进去。

父亲还在挣扎,可是他们跟没看见一样把他架起来拖向大坑。父亲死死盯着他重复着:“石狮子…活了…”

他想过去听他慢慢讲清楚,但是身体一时还由于恐惧动弹不得。这间隙父亲话没说完就被扔进了大坑。

上面的三个人露出邪恶的笑拿起铲子准备埋掉他。青年不知怎么突然大叫一声:“妈!不要!”

睁开双眼腾地坐起来,他发现自己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他只觉得脑壳发疼迷迷糊糊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他熟悉的那个母亲,端着热粥送到他床边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啦?咋跑到那么远的野地去了?害我们好找!”

他抬头一看外面已经黑透了:“现在是几点啊?我中午在那河边树下睡觉来着…”

“什么中午,你昨天出去,我们看天黑了你还不回来就去找,找到天明了才在那东边山头脚下那荒地找的到你!回来你就睡,直睡了一天哪!”

他有些混乱了,难不成自己是梦游跑到那个地方去?可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从河边醒来后遇到了那些人…那不像是梦,太过真实了!如果说是梦游,平常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啊!而且梦里的父亲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从来没见过父亲的照片怎么会臆想出这么个人呢?搞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过看看母亲,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总之直到他离开家乡去省城上学的那天,他一直把这个梦藏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梦里父亲说的那些话,他也忘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