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笑道:“长公主果然是母女情深。”水轻尘笑道:“那是自然,我好不容易有玉儿这么个女儿,我可不放心她有什么事。”
柳凌薇笑道:“妹妹,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里有些小事想请玉儿说个清楚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快问吧。”水轻尘道,“也让我听听。”
水轩宸素来疼爱这个妹妹,也拿她没什么法子,见此情景便无奈地令人将那人偶交给黛玉,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做的?”
黛玉接过一看,也着实吃了一惊,忙跪下道:“启禀皇上,黛玉虽然少不更事,也知道此事万万做不得。这人偶绣工虽与黛玉相似,却委实不是黛玉所制。”
庆妃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这巫盅之术非同小可,有谁会这样轻易承认?”
“听娘娘此言竟是认定是黛玉所为?看这人偶绣工虽与黛玉相似,可这人偶之上的字迹却与黛玉毫不相类。”黛玉道。
“难道不会是你左手写的,或是请人帮你写的?”庆妃道。
“若是这字能请人帮着写,那黛玉何不干脆请人作这人偶岂不更好?”黛玉平静地道,“况且娘娘待黛玉有如亲母,黛玉感激尚且不及,如何会去害娘娘?至于左手,庆妃娘娘有所不知,黛玉自幼习双手书法,虽未大精,可也有小成。此等稚嫩之笔实非黛玉所为。”
“哼,这就只有你知道了。”庆妃恼羞成怒。这时,又有人来报:“北静王妃求见。”
水溶恼道:“她又来做什么?”
庆妃道:“或许她听说娘娘病了,所以特意来看看。”柳凌薇道:“这倒热闹了,既然来了,也不好就走,也让她进来吧,看看有什么事。”
北静王妃进来先参见了皇上、皇后和众位妃嫔,又见过水溶。水溶冷哼道:“你不在家里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婧琪镇定地道:“臣妾方才在府中听说母后忽然病倒,心中委实放心不下,因此也跟了过来,请王爷恕罪。”
柳凌薇道:“你也是个好孩子。既然来了,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看待此事。”便命人将事情原委又给她说了一遍。却不知北静王妃欲说出一番何话来。
北静王妃想了想道:“我与郡主相交尚浅,不敢多说什么。依儿臣愚见,郡主不象是会做此事之人。”水溶听她这样说倒是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柳凌薇道:“婧琪你果真这样认为?”
“郡主虽出身微寒,然其落落大方,颇有大家气象,连我辈也暗自佩服。虽说人心莫测,可郡主为人众所周知,母后您说是不是。”北静王妃笑道。
柳凌薇皱了皱眉,道:“你说的也有理。”水溶心道:这婧琪今日分明没有半句歹话,怎么听着竟如此不顺耳,虽说嘴上都是赞着黛玉,可明里暗里却在暗示人心隔肚皮,不可轻信。
黛玉笑道:“黛玉谢王嫂信任。只是此事黛玉还需辩白清楚,不然便是王嫂相信,也难堵攸攸之口不是!”
说毕,黛玉又朗声道:“皇上、娘娘,黛玉虽非皇家血脉,出身微寒,却也是书香门第,幼承庭训,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巫盅之术非同小可,便是黛玉欲为也不肯以真技示人。若真是黛玉所为,既然黛玉知道隐藏笔迹,难道不懂随意令人作一人偶更为方便,怎肯亲自动手,以落人口实?这乃其一。据黛玉所知,此物并不拘于一定需在受咒人之处方可施法,那为何自寻烦恼,一定要放在娘娘房中?娘娘房中宫女侍从众多,难道不惧被人发现?此乃其二。况便是一定要放置娘娘房中,黛玉在宫中日浅,虽蒙娘娘不弃,留在坤宁宫中小住,可也未能独自留在娘娘房中。试问如何能将人偶放置妥当。此乃其三。”
见黛玉如此侃侃而谈,水轩宸与柳凌薇二人不由连连点头,道:“玉儿说的有理。有此三条,玉儿之嫌当可洗清。”
庆妃却不肯罢休,道:“皇上怎可信她一面之辞?虽然她说的振振有辞,可仍然难脱干系。”
北静王妃却道:“父皇、母后,说起这事,儿臣忽记起一事来,不知与此事可有关碍?”
柳凌薇笑道:“什么事,你且说说看?”
“今日大宴未开始之际,因承荣郡主身子不适,儿臣便带了她到坤宁宫中的耳房小憩。后来承荣郡主恐儿臣事务烦杂,便催了儿臣出去。那耳房离母后所居之处不过几步之遥,不知郡主那时可曾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北静王妃道。
“有这事?皇上,这下郡主可有机会独自到娘娘寝宫了。”庆妃有些得意地道:“我说怎么那时不见承荣郡主呢,原来另有要事。”
“说起这事,我倒可以为玉儿作个证。”水轻尘笑道,“今日北静王妃带了玉儿去小憩,正巧我也找玉儿有事,远远看见她们往后院里走,就跟了过来。刚要走到跟前,就见王妃出来,因我想着玉儿,也不及叫王妃了,就自己进去。那时玉儿正在那里和紫鹃说话,这其中不过一两分钟光景,别说玉儿不知道那耳房直通皇后寝宫,便是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也不够她往返。”
庆妃有些失望地道:“虽然今日郡主没有机会到娘娘宫中,可不等于前几日没有。郡主不是已经在宫里住了好几日吗。”
黛玉笑道:“娘娘何苦只纠缠此事?便是黛玉能找到机会到皇后寝宫,可宫中各位娘娘、及众多宫女不是一样也有机会?别的不说,就说庆妃娘娘您,时常娘娘不在宫中之时,您不是也常在坤宁宫中逗留?”
“你竟怀疑本宫!”庆妃大怒。
“黛玉不敢。黛玉也只是依庆妃娘娘之理推论罢了。”黛玉不慌不忙地道:“且不说这,况此物虽然极似黛玉所做,可终归不是,黛玉平日刺绣、女红,素在起针之时以鸳鸯针法为头,此物虽埋线手法酷似于我,却忽略此法。请皇上和众位娘娘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