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只道出了什么事情,忙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不是?”
“我看见你这模样可不愿意让旁人看见……”水溶一本正经地道:“我只想让你给我一个人看就好。”
紫鹃雪雁等听了都相视而笑,黛玉飞红了脸,嗔道:“你尽胡说,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还在那里逗我?你且别那里胡言乱语了,先看看我这样可行了没有?”
水溶笑道:“当然行了,母后见了你,只怕要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又想了想道:“对了,洛寒她母亲长公主今天也会进宫,长公主为人风趣,又向来爱和小辈们亲近,有她在那里你再不必担心。我和洛寒等下了朝就往母后那里去,你就放心吧。”
“你这样一说我可就更忐忑了……”黛玉凝眉道:“这我还没走呢,你们就埋下了这么些伏兵,还说没事?莫非是我原是草木之人,见不得那些场面。”
“当然不是了……”水溶忙道:“这原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担心宫里那些娘娘们闲得难受,听说你进宫,会跑去看热闹。你不必理她们就是,况且有母后和长公主在,谅她们也不敢怎样。”
到了辰时时分宫里便派了人来接黛玉进宫。此时水溶已先去上朝,黛玉便带了紫鹃雪雁二人前去,三人一同上了一辆朱轮华盖车。黛玉心中不免有些紧张,紫鹃雪雁二人更是兴奋,三人在车上又是激动又不敢大声说话,又不敢掀开车帘往外看,只恐被人笑话。
马车约摸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停了下来。黛玉等只听见有人道:“车里是何人,还不快下车检查。”黛玉正在踌躇不知该不该下车,就只听见方才内侍道:“皇后娘娘有旨请林姑娘进宫,这里是林姑娘和她的两个丫头。”
“原来是林姑娘,快进去吧,方才娘娘还派人来问,只说是等姑娘一到便请姑娘立刻到坤宁宫。”那侍卫只在车下看了一眼黛玉等便道。黛玉便不下来,只微微点头示意。
到了坤宁宫外,黛玉忙下了车,抬眼望去,只见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黛玉正在看,便有女官过来道:“这位可是林黛玉林姑娘。”
黛玉忙回道:“正是,民女正是林黛玉。”
“林姑娘请跟我来。”那女官看了一眼黛玉,微微点点头淡淡说了句,便领着黛玉三人进去。
只见里头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黛玉不敢细看,只随着那女官进去。走到一处房间内,那女官道:“请林姑娘稍候,奴婢进去通报一下。”黛玉忙微微施礼:“有劳姑姑。”
一会儿工夫,就见先前那女官又出来:“林姑娘,娘娘有请。”
黛玉忙跟着进去,隐隐只见上头有坐着一位身着黄袍的美妇,左边坐着位身着绛紫色衣服的贵妇,黛玉便知是皇后和长公主了,一旁女官忙提醒道:“还不快见过娘娘和长公主。”黛玉闻言忙跪下行了大礼,口称:“民女林黛玉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长公主千岁。”
柳凌薇见黛玉袅袅娜娜,果然如姣花软玉一般,不禁心生喜欢,忙道:“这孩子可怜见的,快起来吧。”又令人将黛玉带到身边,让她坐下:“快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一面又拉着她的手道:“听说你父亲原先是巡盐御史,又是列候之后,如何自称民女呢?”黛玉忙道:“回娘娘话,家父当年虽也蒙皇恩曾任些闲职,只是他已亡故多年,家中袭职也至先父一代便已为止,如今家中无人,自然只能称民女了。”
柳凌薇笑道:“这孩子想得倒多。听说溶儿叫你玉儿,我也只叫你玉儿吧,你往后也别民女民女的,听着怪生分的,只说玉儿就好。再说从前未进宫之时与你母亲也有一面之缘,说来也是故交。”
“遵娘娘旨意。玉儿领命。”黛玉忙道。
“好个机灵的姑娘。”长公主笑道,又让黛玉到跟前,拉着她的手问道:“今年几岁了?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在京城可还住得惯?”
黛玉一一回答。长公主笑道:“还是溶儿有本事,不象我们家洛寒,这样好的姑娘竟也不带回家来给我瞧瞧,若不是我今儿赶着进宫来,还不知几时才能见着。”
柳凌薇与这小姑素来和睦,也笑道:“溶儿还不也是这样,若不是我催着,他哪里肯带来给我看看呢。”二人正在这里说着,忽听外头报:“淑妃等众位娘娘在外头求见。”
柳凌薇道:“让她们进来吧。”一面笑着对长公主水轻尘道:“她们来得倒快。”水轻尘笑道:“这宫里其他什么都不快,唯有这消息走得最快。”
过了一会儿就只见进来几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美妇,齐称:“皇后娘娘圣安,长公主金安。”水轻尘略一还礼,柳凌薇又令人赐座,笑道:“妹妹们今儿来得倒齐得很。”
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笑道:“我今日恰好在宫里没事,就约了柔妃妹妹要过来给娘娘请安,谁想路上又碰上淑妃姐姐和慧妃姐姐,就一道过来了,在宫外可巧又看见德妃姐姐。”原来这说话的女子便是庆妃,因在众妃之中数她最年轻,人又生得娇憨,颇得水轩宸喜爱。
柳凌薇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众位妹妹是故意约好了一道来的。对了,玉儿,快来见过众位娘娘。”
黛玉连忙过来福了一福:“见过众位娘娘。”众人皆道:“起来吧。”
庆妃忙离了座过来道:“这位妹妹是哪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娘娘这里来了这位神仙般的妹妹,我们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