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已经暗中联系了几家买家,他们都愿意盘下咱们那几家粮店。”在梁家呆了一辈子的张叔小声的说道,自从老爷他们被带进皇宫,梁家的酒楼被查封之后,他就知道这些铺子也快保不住了。
“价格如何?”梁御尘温润的脸上虽然没有商人的奸诈,清澈的眸子却是带着让人不敢忽视的气度。
张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最初的时候,这几家的掌柜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争相恐后的想要竞价买下咱们的铺子,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突然全部压低了价格,而且低了整整一倍!”
梁御萧好看的眉头轻皱了一下,突然之间压低了一半的价格?除非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最开始出价的时候,谁的价格最低?”梁御萧思索片刻后问道。
“就是咱们对面的裕诚粮店!”张叔想了想答道,最近这些日子,裕诚粮店发展的极其迅速,掌柜的还是个美艳的女子,稍加时日必然会成为梁家的对手。
“那么现在出价最高的是不是还是裕诚粮店?”梁御萧温和的眸子带着笑意,转眼间已经将整件事情捋顺。
“公子怎么知道?”张叔有些惊讶的开口,其他买家纷纷压价,价格比之前的价格足足降了一倍,只有裕诚粮店压低了三成。
梁御萧笑着从椅子上起身,梁家的粮店在京城向来口碑很好,从不欺诈百姓,无论是谁买下,都是赚钱的买卖,所以即便价格高些也不会吃亏,能让其他买家突然降了这么多价就只有一个可能,看来他要会会裕诚粮店的老板才行!
“张叔,天黑之后,替我准备一下,我要会会裕诚粮店的掌柜!”梁御萧温和的面容多了一抹冰冷,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
夜幕缓缓降临,整条街各家门口都挂上了灯笼,光线虽然不太明亮,却也驱走了一些黑暗。
“牧田,时候不早了,关了店门回去休息吧!”锦瑟今天穿了一身杏白长裙,裙摆一层层的褶皱显得更加柔美,收紧的腰身衬托出婀娜多姿的体态,只用了一只朱钗将长发挽起,露出一张水灵的鹅蛋脸,绝色的容颜不施粉黛,眉不描而青,唇不点而赤,整个人像是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如削葱般的手指在算盘上拢完今天的账目,清冷的脸上多了一抹浅淡的笑意,这两个月以来,裕隆粮店的生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赚的钱和之前梁御尘留下的银子买下梁家的铺子应该不成问题。
“老板,咱们真的要买梁家的那几间粮店?”牧田一边关门一边问道,以前他巴不得梁家早点出事,可是如今真的出了事,一想到梁家现在的处境,竟然找不到幸灾乐祸的感觉。
锦瑟点了点头,梁御尘飞鸽传书将望都的形势都告诉了她,一旦两军开战,到时候想必还会有一些店铺转手,到时候不管梁家转手多少,她就要买下多少!
后院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牧田显然没有听到,锦瑟却是眉峰一挑,清冷锐利的眸子扫向后院,看来梁御萧已经来了!
“你累了一天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将牧田支开,锦瑟检查了一边门窗,吹灭了屋内的油灯,缓缓走进后院。
“梁公子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锦瑟看着不远处黑乎乎的一片冷声说道。
“锦瑟姑娘还有一双未卜先知的眼睛?”梁御萧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同样雪白的长袍即便没有月光的照射却也像是带着一层浅淡的光晕,仿佛有波光在上面流转,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锦瑟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有片刻的失神,她见过不少相貌出众的男子,也见过穿着一身白衣装作风度翩翩的嫖客,她只觉得恶心,再洁白的衣服也包裹不住一个肮脏的灵魂!可是梁御萧这一身白衣却仿佛一尘不染的谪仙,高大的身姿卓然而立,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意。
“梁公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锦瑟回过神来,恢复了最初的清冷,梁御尘说过梁御萧才是梁家最难糊弄的人,年纪轻轻就接管了整个梁家的产业,精明之极不敢小窥!
“锦瑟姑娘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我为何而来?姑娘随便说上几句话,就煽动了其他买家,让梁家的店铺扎眼的功夫低了一半的价钱,自己不但买下了中意的店铺,价格还低了两成!这样的才智梁御萧佩服至极!”梁御萧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眸子却多了一份审视,眼前的女子相貌倾国倾城,才思敏捷不说,还有着不容小窥的内力,刚刚若是换了寻常人,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到来。
“梁公子,你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无非就是利字,梁家的店铺值多少钱我们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按照现在梁家的处境,再值钱的店铺也会大打折扣,前些日子听来来往往的客人说,梁家大小姐和冷呈风在望都蠢蠢欲动,谋反之事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后来皇上派出十万大军镇压,把梁家谋反的罪名落实,梁家的这些店铺如果不尽快脱手,迟早是关门大吉的命运,皇上也必然会断了梁家对望都的所有经济支撑,到时候公子血本无归,更别说为远在望都的梁大小姐提供粮饷和银两!”锦瑟缓步走到院子里的石凳边坐下,单手执起桌上的茶壶,为梁御萧斟满了茶水,继续说道。
“梁家的粮铺最值钱的莫过于这些年建立了不少固定的客户,但是转手之后,这些客源会不会买新东家的帐还未可知,更何况一旦开战,瀚海必然处于一种兵荒马乱的境地,到时候这店铺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就凭这几点,这几间粮店明明可以低价买来,我又何必多花银子?”
“看来我梁家的铺子不卖给姑娘怕是不行了!”梁御萧听锦瑟说完露出了爽朗的笑声,温和的眸子扫过锦瑟柔美的脸庞,虽然说得天衣无缝,可是他依然认为背后有人指使,心里开始好奇能够让这样出众的女子臣服的人,又会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