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肯定他会来?”冷呈风和梁御尘并肩站在营帐外,看着她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探究,夜越来越深,原本挂在天边的半弦月也疲惫的退回了云层,一时间天黑到了极点。
“多撑一刻也改变不了结局,只是意味着多挨会饿而已,韩佑不会不懂这道理!”梁御尘望着远处挑眉说道,不留痕迹的错开了视线。
“夫人,敌军的将领冲进了咱们的军营!”正在这时,一个士兵有些慌乱的跑来说道,这韩将军未免太大胆了,单枪匹马闯进来。周围守着的士兵闻声也纷纷机警起来。梁御尘脸上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总算来了。
“放他进来!”冷呈风看了眼梁御尘嘴角的浅笑,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思绪,转头朝着士兵冷声说道。
不远处韩佑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脸上多了一份冷然。
“韩将军半夜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梁御尘朗声问道。
“夫人如此聪明又岂会不知韩佑此番前来的目的,这是降书,请冷将军、夫人过目!我五万大军今后听从将军差遣,请将军善待他们!韩佑感激不尽!”韩佑将手中的降书交到冷呈风手中,认真诚恳的说道。
“听将军的意思好像不包括自己?”梁御尘清冷的目光扫过韩佑脸上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我韩佑虽然算不上英雄,却也想做一个有气节的将军!”韩佑紧抿的唇突然扯出一抹笑意,右手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咽喉抹去。
惨白的剑刃即将划破脆弱的咽喉时,梁御尘猛的抽出冷呈风腰间的长剑,用力一扫,将韩佑的剑打落在地上。
“你!”韩佑被她突然的举动所惊到,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活着,冷呈风心里不会踏实,为何还要拦着他?
“气节?你所谓的气节只是可笑的愚忠!一个真正有气节,有勇气的将军,他的配剑只能在战场之上染上别人的血,而不是让它浸满自己的血!了结自己的性命!勇猛的将军只会在战场之上拼劲最后一口气,而不是你这种自以为虽死犹荣的自行了结!你根本不配做一名将军,甚至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因为你懦弱的连女人都不如!既然你一心求死,倒不如我成全了你!免得玷污了你手里的剑!”梁御尘厉声说完,眼神冷如寒冰,手中的剑迅速挥出,朝着韩佑的腹部刺去!
在场的众人看到刚才梁御尘的举动都是一惊,韩佑则低着头目光落在那把长剑之上,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出,意识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抬头看着梁御尘,苍白的唇用力扯出一抹释然的笑,挺拔的身子朝着后面重重摔去。
“来人!把这个愚忠的男人带去暮生的营帐,我要他活着!”梁御尘看了眼流了一地的鲜血,清冷的眸子里带着未消的怒气,一个人纵使有再大的本领,却悟不出做人的真谛,活着也是白活!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胆子小的士兵被梁御尘眼里的杀意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抬着早已经昏死的韩佑进了暮生的营帐。
“肋下三指,虽然失血不少却不足致命,你早已经料到他会以死明志?你还知道多少?”冷呈风看着梁御尘因为愤怒而红润的脸庞,锐利的眸子带着一抹冰冷。这女人明明就在眼前,却让人觉得她是那么遥远!遥不可及!
被冷呈风说破了心中所想,梁御尘心跳顿了一拍,转头直视着冷呈风,
“你还是信不过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些自嘲,明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无论哪一方都不能给予对方百分之百的信任,可是心里还是闷的难受。
对上她失望的眼神,冷呈风冷峻的脸庞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不是信不过,只是对今晚的一切有些……怀疑,伸手将梁御尘揽在怀里,将她的头抵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尘儿,从今后我全信你,就算天下负我都无所谓,只要你在!”坚实有力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温暖,头顶上清晰而坚定的话让梁御尘心里的烦闷渐渐消散,带着丝丝缕缕的甘甜。
“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做到,只要你不怀疑我,我梁御尘宁负如来不负卿!”梁御尘肯定的说完,双手环住他强劲有力的腰身,呼吸着属于他特有的气息,心里的不安也变得踏实起来。
第二天青玉带着五万大军正式归降了冷呈风,而昏迷了整整一天的韩佑也苏醒了过来。
“你醒了?”梁御尘站在一边,看着韩佑因失血过多的脸庞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韩佑想要起身,但是虚弱的身体根本支配不了。
“因为你有用!那个愚忠到不可救药的韩佑昨天深夜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今天的你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不是谁的将军,也不是谁的臣子,我欣赏你的沉稳冷静,但是不会强求你归降我们,但是我会让你亲眼看清楚,谁才是这江山真正的主宰!”梁御尘说完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三天后,冷呈风和梁御尘率领着近十万大军朝着京城行进,一场政治和权势的血雨腥风已经无可避免!
“疯了!疯了!你们这群没用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凤敖将手中的奏折用力扔到殿下,群臣纷纷跪在宣室殿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朕已经将粮饷运送了过去,韩佑这混蛋怎么突然投靠了冷呈风,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苍晫那边怎么会突然发起了攻击,边关的守卫都去哪了!”凤敖愤怒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厉声喊道,看了眼金光闪闪的龙椅,这些日子他坐上上面如坐针毡,冷呈风的大军已经朝着皇城迅速赶来,再加上苍晫也在这个时候掺了一角,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将怒气全部撒在了群臣的身上!
“回皇上,镇守边关的大将和士兵纷纷被苍晫所收买,关口大开,才给了苍晫可乘之机!”兵部尚书袁松青抬头开口说道。朝廷长时间克扣军饷,边疆环境本来就恶劣,士兵们早有怨言,今日打开关口,早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