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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城山

寻一缕青踪,在一片墨色般的葱茏间。这样的场景让人忍不住思古,忍不住回头看。回头的时候,看的是景,思的是人。几许轮回,几许凝眸,“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几多道教的论调,在耳中萦绕······

“拜水都江堰,问道青城山。”这是文人墨客的推崇,还是绝色风光的写照?想当年,张大千举家寓居至此,创作了无数墨笔佳作,更自封“青城客”。回顾五十年前,当他远渡重洋,在巴西圣保罗画下《青城山全图》时,那份对青城山的喜爱,更是表达到了极致。青城山,一方仙山,惹得无数才子翘首流连。

在四川都江堰西南,成都平原西北,青城山成就那样悠然矗立着。它不刁钻、不霸气、不怪脾、不做作,所以惹得无数人喜爱。古时候,它被称为“丈人山”,因杜甫曾在一首题为《丈人山》的诗中如是写道:“自为青城客,不唾青城地。为爱丈人山,丹梯近幽意。丈人祠西佳气浓,缘云拟住最高峰。扫除白发黄精在,君看他时冰雪容。”但因全年翠绿,加之诸峰环峙,如城池一般,后来更名“青城山”。

一直以来,人们对山的喜爱无尚之深,许是因为山中透出的气质,恰似人性中最为难能可贵之处。“剑门之险”、“峨眉之秀”、“夔门之雄”,与之齐名的,便是“青城之幽”。古人的句子中,曾记录着“三十六峰”、“八大洞”与“一百八景”的说法,皆用来形容青城山之奇景。

“幽”是青城的极致,也是青城的品相。峰峦、溪谷,皆掩盖在一片苍翠中,低调淡泊之感,更是惹人羡慕。山中的亭台楼阁,全部取景于自然,没有任何加工和雕凿的痕迹,必然成为整齐合一的一部分。“日出”、“云海”、“圣灯”是山中三大自然奇观,但凡游者来此,不是为了一寻道宗,便是为了观其奇景。

为何一寻道宗?青城山本是道教名山,更是中国道教的发源地之一。从东汉至今,历经两千余年。相传,东汉顺帝汉安二年(公元143年),“天师”张陵来此,看到这里的“清幽”之气正如道教的内涵,于是这里成了道教的发祥地,天师在此传道。而青城山,也因此被道教列为“第五洞天”。时至今日,山上仍然完好地保存着数十座道教宫观。

赤诚阁立于青城山脚下,前面是一片广场,而广场的尽头,便是古色古香、飞檐斗拱的山门。单看那气势不凡的门楣,已是让人欣喜不已。

整个青城山分为前后两部分。传说中的“三十六峰”便伫立在后山,向西,以险峻著称。而前山,则是传说中的“幽”。东有丈人峰,西有五洞天。拾阶而上,参天大树映入眼帘。空中满是氤氲的湿气,更显出一份朦胧的美感。到处散发着草绿的清香,让人备觉神清气爽。这样的“幽”,果然名不虚传。

月城湖是青城山中绝美的一笔秀色,她静静地卧于山坳间,粼粼的波光与岸上碧绿的翠竹,俨然形成一幅俊秀的图画。仿佛是青城山故意捧出一道月城湖,好像海中大浪护起的一只扇贝,贝中含着璀璨的珍珠。这湖,妩媚妖娆却大气得惊人。更像是一国之后,处事不惊,因为心中自有定论。

乘上缆车,融入林海,满眼的苍翠中,分不清哪是哪,只是依稀觉得,很快便又是更为美丽的景致了。

行走在山林间,浑身感觉到舒爽。湿润的新绿中,鸟鸣都更为嘹亮动听。空中似乎要飘落雨滴,而这样的地方,让人不忍心撑伞。“本是同根生”,在青城山,我们为灵魂找到了起源。

原来那缆车,是要把人直接揽到山顶。不然就无法到达位于青城第一峰上的“上清宫”。相传,上清宫建于晋代,且宫门上的字由蒋介石题写。宫内供奉着道教始祖李老君的雕像,以及《道德经》的木刻五千言。麻姑池、鸳鸯井,若是有心,这样的景观在一一欣赏之后,脑海中定会融入新的感悟。而上清宫后的老霄顶,便是青城山三奇景的绝佳观赏点。

夏季,每逢雨后天晴夜幕垂落之后,上清宫附近总会见到星光点点,在空中时时飘荡,三五成群,美丽之至,如逢时,星点多至上千,满眼皆是忽明忽暗,整个山谷一片闪烁。传说,这星光点点本是张天师点亮的灯笼,也称为“圣灯”。其实,这本是山中的磷石氧化所产生的自燃现象。

几经辗转来到后山。这里一直以水秀、石怪而闻名。虽然与青城山一脉相承,却是深藏不露。在后山,诸多景观惹人流连。

游走于泰安古镇,遥想当年,从成都入金川的必经之道便在这里。千年古寺泰安寺悠然伫立于古镇中央,而这里的饭店和旅馆,都依稀可见从前客栈的影子。

在五龙沟上,桃花溪如少女般羞涩地涓涓而流。这里,得名于陶渊明的名句——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是个二十多户农家的小村,却又是登山途中歇息的好地点。在这里,真的仿佛置身世外桃源,一片返璞归真的景象。

无论是神秘的溶洞还是秀丽的味江,或是罕见之至的古墓群,整个后山都让人感慨不枉此行。原来后山是可以与前山相媲美的。

游毕青城山,《道德经》中的只言片语在心头铺展开来。美景无处不在,尤其在面对青城山这样的地方时,更是心有无数悸动。亦无处可逃,此言善矣!如此“清幽”之气,巴不得满身沁染,恨不得寓居其间,此情此景,怎舍得逃呢?

青城山,一曲通幽之径,无限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