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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九寨沟

九寨沟的美丽从来都是超凡脱俗的,它美得自然,也美得永恒。纯净的天空,重叠的山峦,绮丽的湖泊,茂密的森林,飞奔的瀑布,还有各种飞鸟和珍禽,宛如高原上一个格外动人的童话。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唯有原始的自然美,方能恒久而深远。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达戈的男神历尽心血,用风月磨就了一面梳妆宝镜,准备送给他心爱的美丽女神沃洛色嫫。不料途中遭遇魔鬼纠缠,色嫫女神不慎失手打碎了宝镜,晶莹剔透的碎片散落人间,落地变为114个珍珠似的海子,像宝石般镶嵌在原始的峡谷幽林之中。从此,人间便有了这处纤尘不染的童话仙境——九寨沟。

九寨沟隐身在离成都市400千米的岷山深处,峡谷纵深40多千米,是全国唯一拥有“世界自然遗产”和“世界生物圈保护区”两顶桂冠的圣地。在方圆600多平方千米的原始自然景区内,约有一半以上的面积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林中栖息着举世无双的大熊猫和金丝猴。三条主沟呈“Y”形分布,蓝天白云,木楼经幡,雪山湖泊,飞瀑溪流,每条主沟既自成高山河谷的自然景观,又纵横交错缀成一串从天上到人间的珍珠,在荒芜的高原璀璨夺目。

九寨沟的神奇之处,首先在于它的114个“翠海”,也称为“海子”。九寨沟的海子静而清,清而透。在阳光的斜射下,大小不一的海子呈现黄、绿、青、蓝、褐等色调,或恬静如处子,或华美如贵妇,或神秘绚丽而不失端庄,或小家碧玉般婉约多情。海子的四周多被群山环绕,高入云霄的银峰终年积雪皑皑,于是湛蓝的天空,银白的山峰,翠绿的森林,一齐倒映湖中,如诗如画,号称“天下第一水”。

九寨沟五彩湖泊在地质学上被称为堰塞湖,它们的形成与流水中含有的碳酸钙质有关。远古时代,正值地球处于间冰期和小冰期阶段,水中的碳酸钙质不能凝结,只能随水四处漂流。后来地球逐渐变暖,流水中的碳酸钙才活跃起来,它们粘附在任何能够粘附的障碍物上,千年万年的积累便形成了条条乳白色的钙质蓄水堤埂。河谷地形呈台阶形,来自雪山深处的融水和森林流泉,经过湖底、湖堤碳酸钙结晶的层层过滤,本就清澈的湖水显得异常洁净。更兼得湖边灌木丛生,湖中水藻蓝碧晶莹,就有了如今一个个美妙绝伦的“海子”。

九寨沟的海子面山临谷,森林环绕,各显秀姿丰韵。长海是九寨沟最宽阔、湖水最深、海拔最高的海子,茂密的原始森林从高山一直伸展到湖畔,映衬的湖水格外深碧。湖边是百花簇拥的皑皑雪山,一年四季倒映在翠绿的湖水中,洁白的雪山映衬着火红的枫叶。朝辉夕阴,分不出究竟是冬日春景,还是秋景冬日。春华秋实,总是琼花玉树奇幻百出。长海岸上有一株巨大的独臂老人柏,这株圆柏左侧枝叶全无,右侧则枝繁叶茂。关于它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勇敢的猎人扎依为救少女,与恶魔展开了殊死搏斗,后被恶龙抓掉左臂。为防止恶魔卷土重来,猎人手持宝剑,日夜守卫长海,死后变为独臂老人柏。长海四周没有出水口,湖水却从不会干涸,也不会溢堤,当地藏民称其为“装不满,漏不干”的宝葫芦。湖面冬天结冰,化身一个银色的童话世界,可溜冰,可跑马,是一座天然冰上游乐场。

镜海则以恬静著称,湖面波澜不兴,一平如镜。蓝天白云,远山近树,尽数毫不失真地倒映湖中,有诗赞曰“鱼在云中游,鸟在水中飞”,倒影胜实景,可谓是“四顾皆仙境,一步一徘徊”。若是微风拂过,湖面水波轻漾,如同一匹揉皱的锦缎。湖中的云、山、树一起晃晃悠悠,一切静物都在此刻有了生命。几株自然倒伏的古树,半浮半沉,或从水中露出半个身子,或只露出一段梢头,顶端冒出几根茸茸青草或嫩黄水柳。水在树间流,树在水中长,花树开在水中央,好一个风景如画。

则查洼沟的五彩池和日则沟的五花海,更是九寨沟美的精粹。五彩池深处赤桦、冷杉的环抱中,海池中生长着轮藻、水绵、水蕨等,它们死亡后大量堆积于湖底,在湖面呈现出蔚蓝、浅绿、绛黄、漾红和淡紫五色。阳光折射处,湖面泛起阵阵或翠绿、或孔雀蓝、或金红、或青黑的绚丽涟漪,仿佛所有大自然的美丽之色都融在了这一湖之中。在藏族人的传说里,五彩池又称为“禅海”,是玉女的胭脂池,它的水洒到哪儿,哪儿便会开放出永不枯竭的绚丽花朵。五花海池水色彩缤纷,一团团、一抹抹,有墨绿、有湛蓝、有翠黄,岸上的一株株彩叶交织成锦,大半集中在出水口附近的湖畔,如流金火焰。赤橙黄绿倒映池中,与水下藻类相互点染,更是一片色彩斑斓,故得名五花海。五花海呈葫芦状,从孔雀河道上向下俯视,五花海酷似一个倒放的彩色大葫芦,正向山下倾注着永不止息的彩色湖水。海子的葫芦腹部有一处长约十多米的奇特图案,传说是以前山神撵山时,一头梅花鹿不小心在这里丢下的一条腿。鹿腿部分是浅蓝色的,腿的中间是一个个梅花形的墨绿色陷坑,远远望去,浅蓝墨绿层次分明,酷似一只天然梅花鹿腿。

“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九寨沟的水是九寨沟的灵魂,晶莹剔透,色彩丰富,或河,或滩,或湖,或泉,或瀑,或溪,各种形态的水连缀一体,是天底下最美的水体。除了大大小小碧蓝澄澈的湖泊群,还有飘若白练的溪水和奔流湍急的飞瀑,它们从高山到低谷,从森林到山间,随着地形的陡折而起伏,或跌落成瀑群,或散漫成溪滩,将铺天盖地的海子连成一片。从此,舞动与静谧互成,刚烈与温柔相济,飞瀑流泉高唱低吟,静美海子一步一景,动静结合,变幻出一个至善至美的水的仙界。

九寨沟本是封闭的山区,据说一位远游归来的和尚带来了贝叶经、铁犁铧和手摇纺车。聪明美丽的藏族姑娘若依果很快学会用纺车纺线,她把纺车架到高高的平台上,让寨中过往的姐妹观摩学习。然而愚昧的头人却一脚把她和纺车踢下山崖,顷刻间山洪暴发。于是就有了今天奔涌而下的大小瀑布。层层叠叠的瀑布犹如一面面晶莹的珠帘,从陡峭的断层垂挂而下,高低错落,抑扬顿挫,堪称“滚滚银花足下踩,万顷珍珠涌入怀”。这里既有中国最宽钙华瀑布之一的诺日朗瀑布,300米宽的瀑布气势磅礴,瀑声雷鸣;又有九寨沟落差最大的熊猫湖瀑布,每逢冬季,瀑布形成璀璨的冰幔冰晶,光华耀眼;而珍珠滩瀑布,湍急的水流激起无数浪花,宛若滚动的珍珠。

置身九寨沟,如梦似幻,人在山间走,如同画中行。不论是仰望俯视,远眺近赏,还是左顾右盼,满目都是唯美和惊叹。九寨沟巍峨的大山上覆盖着茂密的原始森林,除了有罕见的云杉、冷杉、领春木、连香树,还栖息着珍贵的大熊猫、白唇鹿、苏门羚、扭角羚、毛冠鹿、金猫等动物,甚至连天鹅和鸳鸯也常来嬉戏。

清冽的高山融雪,汩汩地从岩石中滤过,洗尽尘埃,流经挺拔的林间,流过沉静斑斓的海子,在错落的滩涂间回旋,然后越堤而下,银河飞泻,声震山谷。山脱离了水便没有了灵韵,水脱离了山也失去了承载,山水相辅相成,才有了九寨沟的自然之美。这种原始的唯美,或寄身于气宇轩昂的冷杉,留下令人敬畏的年轮;或化形为跌落的水滴,只奉献一朝一夕的惊艳;或变身梦中飞舞的片片落花,带不走,挥不去。从此,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