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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海螺沟

这是亚洲海拔最低的冰川,是离城市最近的冰川,也是大自然界的鬼斧神工。常温不到10℃的冰川连绵起伏,其间散落大大小小的温泉。置身热气腾腾的温泉中,听得飞瀑溅落的流水哗哗,看皑皑贡嘎雪山高耸入云,精灵般的雪花漫天飞舞,让人尽情体验冰与火的对峙,温暖与寒冷的交融。

地球上的多数冰川,要么存在于远离人类聚居地的南极地区,与人间隔开一段长长的难以抵达的距离;要么无一例外地分布于世界高寒地带,居高临下,冷傲而不易靠近。然而在中国四川的甘孜藏族自治区,却隐藏着一条冰川地貌完整的大冰川——海螺沟,似乎是为了弥补大自然造物时留下的遗憾。海螺沟最低处的海拔仅为2800多米,是世界上仅存的低海拔冰川之一,一般体质的普通人都可以攀登其上,尽情领略海螺沟的无限风光。

海螺沟冰川形成于1600万年前,地质学称其为现代海洋性冰川。冰川长15千米,活动性很强,冰体最厚处有300米。冰川末端全部伸进原始冷杉林带,“灰色岩石”绵延6千米,两侧的山是光秃秃的岩层,犹如被切开的山脉,原始森林和亘古坚冰相对而立,形成举世无双的冰川与森林相依的自然绝景。

海螺沟可谓处处是景,令人一见倾心。置身于冰川之中,周围是古老而神秘的原始森林,种类繁多的“动物王国”触手可及,名扬中外的“梅螺杜鹃”和多姿多彩的冰川温泉相映成趣,如梦似幻的人间瑶池和令人叹为观止的“大冰瀑布”举世无双。海螺沟不但是贡嘎山上铺展的绝美画卷,更是康巴高原上一颗闪烁着五彩神光的明珠。

关于海螺沟的由来,还有一个动人的传说。修建泸定桥时,工匠们为架铁索渡河一筹莫展,唐东杰布法王吹奏海螺,指挥工匠们用竹索穿短节竹筒,筒上用竹绳系上铁索,用13根铁索链安全渡河。泸定桥建成后,唐东杰布法王在西坡修寺建塔,早晚在冰川巨石岩穴前口念佛经。一时间诚信感动苍天,石穴顶部长出一棵棵树木,一派五彩缤纷的景象。于是,受过他点化的岩穴巨石,就被贡嘎山神册封为“海螺灵石”,海螺沟的名字也由此而来。这虽只是一个传说,却在海螺沟开发成旅游景区后,吸引了无数虔诚的游人。他们在海螺灵石上挂满洁白的哈达,以表达对神秘的海螺灵石的祭拜。

提到海螺沟,就不得不提号称“蜀山之王”的贡嘎山,它不仅是四川境内的第一高峰,也是横断山脉中的最高峰。贡嘎山地区的植物区系具有温带与亚热带植物区系相互渗透融合的特点,不同性质的植物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贡嘎山主峰经海螺沟到大渡河的6000多米落差范围内,既有常绿阔叶林带、温带针叶混交林带,也有温带针叶林带和亚寒带灌丛草甸带,几个植被带构成了比较完整的自然垂直带景观。

每天清晨,寂静的山野里只听见鸟儿的啼鸣,地平线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升起的太阳将第一抹淡淡的阳光洒向人间。阳光愈来愈光亮耀眼,50多座连绵雪峰瞬间被夺目的金光笼罩,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山峦仿佛披上一件灿烂绚丽的外衣,无比壮美,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这金色中,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这就是海螺沟最著名的一景——日照金山。

海螺沟两岸山峰对峙,险峻的谷内有一面宽1000多米、直落1000多米的大冰瀑布。一路逶迤的潺潺流水,在极寒的空气里冻结成冰。雪崩时,由无数极其巨大的冰块组成的瀑布,飞身扑下千丈深崖,仿佛从蓝天直泄而下的一道银河,一时间光芒万丈,声动如雷,一两千米外都能听见。一般一次的崩塌量就达数百万立方米,千千万万的冰块滑落山崖,欢快地流泻,扬起漫天雪雾。酝酿已久的冰块,肆意展示那一瞬间的光彩夺目,蔚为壮观,堪称自然界鬼斧神工的一大奇观。

就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竟有数处汩汩滔滔的温泉,水温一般介于40℃至80℃之间,甚至还有一股水温高达90℃的沸泉,和外面的10℃左右的严寒形成强烈的对比。在热气腾腾的温泉中,看四周漫天雪花飞舞,冷热集于一地,冰火两重天,甚是神奇。大小不一的温泉尤以二营地为最,日流量近9000吨,泉眼从半山腰流出,流进依地形而建的14个温泉池,大的有近百平方米,像院子;小的两米见方,只能容纳两人共浴。周围是一派银装素裹,暖暖的泉水从池底溢出,袅袅的热气升腾,室外极寒的气温衬托出泉水的火热,雪花从无极的天幕中飘洒下来,轻轻地洒落肩上,带来一丝清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安静,思绪像一片小小漂浮在池面的红叶,没有任何的嘈杂,心灵也随之沉淀,宁静至极。

冬季是海螺沟最迷人的季节,漫天的雪花穿过皑皑的原始森林,飘飘洒洒回归大地,轻吻连绵起伏的横断山脉。晶莹的冰川和洁白的雪花交相辉映,一刚一柔,一硬一软,再加上翠绿的原始森林,更是美丽迷人。雪山、冰川、温泉、森林,编织成川西的绿色梦幻走廊。神奇的仙山瑶池,灵泉神水滋润着神奇的海螺沟,也温暖着南来北往的芸芸众生之心。

一个人默默伫立在冰川上,眺望贡嗄雪山的万年积雪,耳边响起雄浑的山歌。一种最安静最朴素的力量从脚底升腾,在大自然面前一切都是过往,无论是先进的相机还是古朴的笔,都没办法占有美丽。寻找了,触摸了,再见了,不是结束,而是继续,生活之路在继续,正如一直继续的海螺沟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