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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杜甫草堂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话同样适用于杜甫草堂。和四川境内或华丽或威严的宫殿古刹相比,杜甫草堂在建筑上并无多少优势。但,因这草堂里曾住过的人,和他曾写过的诗,它足以在5000多年的历史上“蓬荜生辉”,光耀千古。

人文古迹众多的成都,除了“武侯祠”,就数这“杜甫草堂”

最能牵动人心。每一个到此一游的访客,总能从这里感应到“诗圣”光辉的人格,并体验出谁才是这“诗的国度”中最可模仿却无可超越的天才。位于成都浣花溪旁的杜甫草堂,是杜甫在公元759年,为避“安史之乱”,而在成都修建的栖身之所,虽仓促简陋,但时刻散发着幽静和儒雅之气。这里蓊蓊郁郁,古树参天,流水蜿蜒,小桥横卧,好一派田园风光。和被战乱蹂躏的长安、洛阳相比,成都的浣花溪不啻是一个世外桃源。

虽说穷,且一路颠簸,但杜甫草堂还是在朋友的资助下修建起来了——这家赞助几株树木,那家馈赠几两银子,东家送点果腹的米面,西家送些御寒的冬衣,初来乍到,周遭的朋友给了诗人力所能及的帮助和温暖——“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就是诗人对朋友们的感谢。心情一好,心思就细密,随手就能写下“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样的佳句。但一代诗圣杜甫终究是心怀天下的文人,虽身在繁花似锦的成都,内心仍然牵挂着长安、洛阳的动荡时局,不禁提笔挥就——“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满眼春色依然不能排遣心中对家国、对苍生的拳拳眷念。

毕竟是匆匆搭建的草堂,哪里能禁得住风雨经年累月的侵扰呢?在草堂修建好不到两年,一场强劲的秋风虽未将草堂连根拔起,但也掀顶翻瓦,给诗人造成严重损失——“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结果是“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可哪怕面临如此窘境,他心里依旧惦记着天下,以及那些和他一样窘迫的寒士的处境,遂祈愿——“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一听时局好转,诗人立刻动了回长安的念头,并忍不住狂喜——“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谁说只有李白会挥洒浪漫激情,现实主义的杜甫也有属于他的慷慨激昂。

自从杜甫离开以后,他居住的草堂便成了历代文人慕名前来的朝圣地,在此后1000多年的时光中被历朝统治者不断翻修。如今的杜甫草堂收藏着无数后代文人的珍贵书画,它早已成为一个不断被充实的“杜甫纪念馆”。在一片温柔静谧的清幽中,娓娓诉说着一代文豪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