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放了心。不断偷瞄着方篱笙脸色的冥欢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花著雨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要剥他的皮。
得知这个消息,方篱笙也不再等,便是先告辞掠墙而去。
贺兰晴眼看月色高悬,却根本不见谢俊之的影子,也不禁憋气到极点,吃饭洗过之后又睡了。
冥欢则把那把火枪拿出来擦了又擦,摸了又摸,咧着嘴,简直是爱不释手。
可是当花不缺着人带回来花著雨被留在皇宫中七天不回的消息,他不禁又愣住,那位国师大人真的只做做法事,让福泽星抄抄经文就可以医好病人吗?
当夜,方篱笙回到西山马场没多一会,就得到花著雨被留皇宫七日的消息,怒叔叹道:“主子的预感果然是灵验的,听说这次是国师和七小姐一起留在慈宁宫,除两个宫女可以进出外,别人都禁止出入,不知道国师真有那么个本事救人,还是在玩什么把戏?”
方篱笙站在窗前,抬目望着幽幽山峦,眸色平静道:“秦惑这种看似正常却又不正常的举动,让人很摸不透。不管怎么样,我会留下来看看他究竟在耍什么鬼把戏。”
正善怔道:“可是那些文书已经签了,我们若是不押粮出京,恐怕大泽的皇帝会起什么疑心。而且东临出事,所有人都希望主子亲自处理,还有南胡的铁石……”
方篱笙截口道:“看来这次的南胡铁石不能肖想了。只把方大少给解决了吧,只当那些大米是被某些贼匪给劫了。”
“是。”正善接着道:“只是可惜了,快要到手的东西。”
方篱笙负手一笑,缓缓道:“我相信东临的事二弟能处理好,就算不能见父皇最后一面,我也不会有遗憾,本来我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今还站在这里,已经是赚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花著雨,我是一定要带她走的,相信他老人家也能明白我的心情。”
怒叔感觉有点悲,低声道:“皇上一定能明白。”
“所以你们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明天就押粮出京,如果花著雨的事情只是虚惊一场,我会尽快赶回东临。”
“是。”
山峦起伏,夜色幽静,虫儿低唱,却掩不住入秋后一点点浸入心脾的凉意。
第二天一大早,南北同盟会的押粮队伍就旌旗招展的驾着一辆辆马车逶迤着离开了京城。为表隆重,宝兴帝命城防司开道,太子和四皇子齐为相送,他们与方篱笙相熟,一直将他的粮队送到京城外五十里地才回返。
期间几人都绝口不提花著雨的事,楚霸只让方篱笙日后有空还得到京城来玩,方篱笙笑吟吟地,自是答得爽快。
等长公主得知方篱笙要走的消息的时候,人都已出了京城,她只得有些愧对花著雨了,这点事都没帮她做到。于是便让黎司桐去一趟武国公府,一是将花著雨的话转给贺兰晴,二是邀约花家姐妹有空可去王府赏花。
楚明秋送走方篱笙返京后,直奔武国公府,料不到在门口就遇到了贺兰晴,便下了马道:“郡主是要到哪里去?”
贺兰晴看了他一眼,“你管我?”
楚明秋笑若君子,“我自是管不了你,不过昨晚谢大人却是在我府上喝了大半夜酒,好像是为了郡主。”
贺兰晴一听眼睛一亮,转而又淡了下去,“他喝酒关我什么事?”
“皇上为你们指了婚,而且你们的婚期就在这个月二十二,现在你们却一个东,一个西,难道你们不想成亲,就这么散了不成?”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谁会这么散了?”贺兰晴有些不悦道:“他肯定跟你诉了苦什么的,我也有一肚子委屈,现在正准备进宫,问问皇上我们的赐婚做不做数?”
这时郝嬷嬷已牵来一匹马,她翻身就上去,随口道:“你受伤的手好没有?若是没好,叫花著雨给你开个灵妙的方子,包叫你的伤口马上痊愈。”
楚明秋也上了马,朗声笑道:“想不到郡主也有为他人着想的时候。我那些许小伤算得什么?若是等花著雨从慈宁宫出来,我的伤口恐怕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侧目看着贺兰晴,只觉那脖颈上的明珠衬得她的脸更是秀美俏丽,不禁目光闪耀道:“看你身后的嬷嬷丫头身上背着包袱,你不会是准备住到宫里守到花著雨出来吧?”
贺兰晴看了他一眼,“眼力倒好。我确实有此意。”
“你去皇宫,那谢俊之怎么办?”
“他昨天都没来接我,想必他也是不愿意看到我的,倒不如去皇宫住几天,再等到成亲的时候出来,难道他还敢不去郡主府成亲去不成?”
经过昨晚壹夜想过,与其回去又与老太婆争论,或者被她逼着打掉孩子,不若先把他们晾着,等到成亲时,把堂拜了,她就成了谢家的媳妇,看老太婆还怎么威逼轰赶她。再说刚才黎司桐稍来花著雨的话,也是那么个意思,简直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比什么都有用,于是才立马往皇宫里赶。
楚明秋眸光深了深,随即只笑不语。
由于顾正凉突然一剂药将皇太后的病给加重了,宝兴帝念在他多年来对皇室效力的情份上,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命顾正凉在国师法事七日期间闭门在家思过,同时为太后祈福。这个结果,让顾家大小无有任何异议,还要连谢主隆恩。
下朝后,明妃以着探望病母为由向婧皇后请示后便回了相府。那顾老夫人昨日听闻顾正凉险些被砍头就吓得给倒了床。这时候看到明妃回来,直是潸然泪下,明妃拍了拍她的手,“母亲不必担忧了,好在现在国师出手,皇上并没有一要将侄儿怎么样,若是七日后太后病情好转,一切都会回到跟原来一样。”
顾相咬牙切齿道:“我看那个花著雨就是故意不出手救太后。他把黎世子的病都治得好,又怎么可能治不好太后的病?那小贱人,不知道哪天要死在我手里!”
陈氏在旁用帕子擦着眼角,眼底却冷光直闪,看来她找花著雨真是没找错人,原来她就是神医,她受了顾其忠所托,怎么可能出手救太后?救了太后,顾正凉岂非就要活了?只是半途杀出了个程咬金,没想到国师会出手,又便宜了顾正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