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植笑了,“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勾结,这叫英雄惜英雄。说吧,你想让你大哥做什么?”
花著雨赶紧把花胜南抓了谢俊之的事给说了出来,并且解释了她与谢俊之的关系,“希望你能让我大哥不要杀了他,一来可以让他不再树立兰陵王这个强敌,二来也免得落入楚明秋的诡计。”
“这是对他有利的事,我倒可以帮到。明天我就派人去南门关。只是去万仞山的事……”
花著雨起身,“我意已绝,你就不要多言了。我明天就会离开,希望你能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不要妨碍了我。”
说完,便绝然转身离开。
看着她坚绝的背影,苏植暗叹,若是不让她看到他的实力,估计以她的犟脾气,无论如何也不会跟着他走的,还是再等等吧。现在他真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第二日一早,花著雨果然就带着花碧桢、花碧英、阿旺、琴儿、春桃、小丝几个人离开了。苏植真的没有妨碍她。
在阿旺的提议下,他们选择在离胡济二十多里的小城镇落了脚。这个地方离南门关稍远了些,离边界也更远了些。由于西齐人少来,小镇又尽是些老住户,路断人稀的,相比胡济,这里当然就多了几分纯朴与宁静。
由于花碧桢腿被打骨折,需要医治,又鉴于牛头镇统共就一个老中医,花著雨干脆以极少的银钱买了一个铺面,权作医堂。好在身边有这些人,也不怕没帮手,一边叫人收拾铺子,一边让阿旺在周边进些药材,顺便再教他如何认药。有空余的时间,还带上他和琴儿一起上山采药……希望借此能让他们多懂些药理,日后万一有个什么不测,他们也不会因为没有一技之长而露宿街头。
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自然没忘让苏植通知花胜南来接花碧桢两姐妹。
只是世事难料,还没等花胜南那边传来回信,三月二十日,贤王已率怀阳的五万精兵已围困南门关。
此时战事一触及发。
贤王乃沙场老将,声名在外,而花胜南镇守南疆已有些年份,亦非弱将。于是这一围困,整个南部地区都变得气氛紧张万分,各处戒严,方圆五十里地都是官兵,全力协查着是否有花胜南那边的奸细。
而在三月二十三的清晨,贤王终于发起了第一波进攻,花胜南亲上城楼,鼓舞士气,全力抵御。
一经开战,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几日,贤王又是火攻又是油攻,花胜南也不示弱,同样还以火油回击,几个回合下来,有地势优势的人竟然略为小胜。
只是好景不长,紧跟着凤老将军所率的五万援军已到,这下加上之前的怀阳兵五万,统共就有了十万。而花胜南总共八万精兵,要想长期守住,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边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大泽京城却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多日未上朝的宝兴帝突然驾临金銮殿,说他身体欠佳,一直由四皇子监国,四皇子政事都处理得极好,他决定退位,让四皇子正式登基。
只是他话音未落,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安排进殿的一群老臣大加拦阻,说是四皇子毫无建树,没有功业,甚至拿出至今连一个花胜南这样的反贼都没拿下来说事,还数说历代储君哪个不是战功赫赫的接替了皇位?他们大泽不能让天下人看了笑话,更可不能废除了祖制。
眼看这到嘴的肥肉又快飞了,楚明秋的一帮近臣连忙对楚明秋一番歌功颂德。
奈何那帮老臣口舌之功堪比刀剑,不怕死地大大将楚明秋含褒带贬的给说了个一钱不值。
不知当时争辩的场面究竟有多激烈,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只要楚明秋能杀了西齐的郑皇后,以耻这位西齐皇后对大泽使臣赵克光的羞辱,便全数扶他登基。
说到这西齐郑皇后对赵克光的羞辱,还是赵克光回京后所有人才知道的。原来那皇后先是不愿接见赵克光,扣押了他们,后来苏植在大泽京城失踪后,郑皇后居然把气撒到这帮使臣身上。
她让人把赵克光等人只穿着亵裤押到广场上,然后架上火盆,当着诸官,奏响乐器,赶着赵光克等人上火盆。受不住烫脚的赵克光等人自然忍不住在火盆上的铁板上跳脚,而那些官员则哈哈大笑,说他们的舞跳得太差,不像大泽人的柔软舞姿,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赵克光等人差点羞愤而死。就算后来回了国,一众人当中有人要么自杀,要么闭门不出,有所耳闻后的朝臣自认是近段时间西齐给大泽的奇耻大辱,莫不对郑皇后恨之入骨。
那么眼下让想继位的楚明秋一雪国耻,是最恰当不过的事。
不过这后面的隐患就是,若是西齐因此再说要截流,恐怕就是大泽为了一劳永逸,少不了在忍辱百年后再次与西齐开战之时!
四月初,贤王与花胜南的战局呈胶着状态。
花著雨却两耳不闻身外事,只专心地在牛头镇经营着她的小医馆,由于她医术了得,看病的人由少而多,渐渐也小有了名气。
只是那苏植,却像打定主意一样每天都跑来医馆看病,一看就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肯挪一下屁股。
这一日阿旺才开了门,苏植照旧带着唐发和蒋荣第一个进来,阿旺和琴儿笑脸将他迎了进来,看茶倒水,倒也热情。花著雨则不理他,只是对小丝和春桃似笑非笑道;“既然大家都吃过早饭,等下就你们两个陪九小姐去集市买东西吧。”
小丝和春桃赶紧应了,随即朝苏植行了礼,便到后面去等花碧英了。
只是苏植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们已经吃过早饭了?你也知道我可是每天大清早就赶过来瞧病的,肚腹空空,难道你今天想饿死我?”
花著雨眼皮都不抬,悠然坐在桌案后面,“我这里是医馆,并不是饭堂,你要吃饭,可以去酒楼。”
苏植有些脸色发青,“我可以付给你饭钱。”
“我不稀罕。记住了,从今往后,我这里再不会为你多放一双筷子了。”哪有人自己有家不回,娶了个娇妻也不说抬回去成亲,成日流连在她的小医馆,存心是想让她过得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