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一袭水蓝色长裙的上官蓓蓓坐在画架前面,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执着笔刷,专注地作画。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原来,认真中的女子更迷人。
巨大的玻璃窗上,树影斑驳,水绿色的轻纱窗帘随风起飞,飘渺而虚幻。
上官蓓蓓披泄着丝绸般顺滑的发丝,发丝偶尔被风扬起,阳光洒了进来,在她的发上洒下一道道美丽的光圈。
不管怎么样,纵使再悲伤,日子还是要过的。
许久,上官蓓蓓给画上了色,放下画笔和调色板,起身,伸了个懒腰。
画纸上所绘的正是嫦娥奔月的一幕。
虽然这一幕很老套,但是在上官蓓蓓的笔下,这老套的一幕似乎变得鲜活起来。
嫦娥之所以偷吃神药选择上天做神仙,大概是因为后羿太过无情吧。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上官蓓蓓转身,离开了画室。
她出了画室,静静地漫步在布局精妙的花园,花香随风飘来,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呵呵呵。
不远处传来了杨瑞雪那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风里慢慢扩散。
上官蓓蓓好奇地走了过去,粉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修剪得如地毯般整齐的青草地上,放着一个长长的摇椅,而一身黑色西装的云漠和杨瑞雪并肩坐在摇椅上,杨瑞雪拿着画板和铅笔,在画着些什么。而云漠则在旁边微笑着看着她。
这场景,这画面,分明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
无限的痛楚在心中蔓延开来,上官蓓蓓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了。
不知道是怎么迈开步的,她缓缓地朝他们走近,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泪水渐渐地在她的那美丽的眼中聚集,她倔强地扬起下颚,深吸一口气,为的就是把泪水倒回去。
云漠无意间抬眸,正好看见面色惨白的绝色女子。他脸上的笑意窒了窒,不过瞬间恢复正常。
“云少爷,我画好了,你……”杨瑞雪正准备说什么,正好看见自家小姐,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咚’地一声,她手中的画笔与画板掉在了地上,她像是被烫着般迅速起身,低着头,不敢看上官蓓蓓。
云漠不徐不疾地起身,双手插兜,微抬着线条倨傲的下颚冷冷地睇视着上官蓓蓓,蹙着精致的秀眉,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问她她怎么来了?上官蓓蓓深吸一口气,迎视着他的目光,冷冷一笑,“你这个问题多么可笑,这里是我家,难道,我来这里还要向你和杨瑞雪这个小女佣报告不成?”
云漠虚幻一笑,“哦?是吗?这里原来是你家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只要我愿意,瑞雪随时都可以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听似漫不经心的话却相当认真,相当残忍。
女主人?
轰隆隆。
一道晴天霹雳直击心底,上官蓓蓓如同站在云端,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
“你在说什么?”她使出全身力气,轻声问道。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你不是老早就希望我把瑞雪娶回家吗?”完全无视她的心痛、她的崩溃,云漠漫不经心地问道。
杨瑞雪的头垂得更低了,两只小手纠结在一起,心乱如麻。云少爷和小姐在说些什么啊?
“走!你们快给我走!”上官蓓蓓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白,她抬起小手指着他们,声嘶力竭、近乎崩溃地喊道。
云漠只是冷冷地收回视线,弯下腰伸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板,直起身子,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拉起发愣中的杨瑞雪的胳膊,大步离去。
上官蓓蓓彻底崩溃了,无力地跌坐在青草地上,好不凄凉。
夜,鬼魅如斯。
整座城堡灯火通明,一片安静。
一身白色蕾丝睡裙的上官蓓蓓脸色惨白,披散着长发,轻轻地走在长长的走道上,整个人就好像贞子,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她轻轻地走到杨瑞雪的房间门口,抬起小手,推开了房门。
很简单的一个房间,一张单人床,一张小矮桌,一个衣柜。
空气里弥漫着属于杨瑞雪的专属气息。
上官蓓蓓如幽灵般轻轻地走了进去,静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那铺着格子床单的单人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头边露出画板的一角。
她优雅地走到床边,抬起小手从枕头下拿出画板,一张画一家三口在葡萄架下吃月饼的画面映入眼帘。
所以,杨瑞雪也想参赛吗?
想着,上官蓓蓓诡异地勾了勾唇……
第二天,上官蓓蓓正在餐厅里吃早餐,云漠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上官蓓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那么恶毒?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做了那么无耻的事情,居然还有脸坐在这里心安理得地吃早餐!”云漠大步走到她身边,话语好似连珠炮般向她射过来。
站在旁边的小女仆们个个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云少爷……云少爷好恐怖哦,好像要把小姐生吞活剥了一般。
上官蓓蓓那握着餐刀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她抬起头,迎视着他那喷火的凤眸,“你……你在说什么?我恶毒?”
云漠生气地将画板丢在她面前,是杨瑞雪的画板,而那张画着吃月饼的图片却被涂满了唇彩,被毁得乱七八糟。
上官蓓蓓一时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是的,昨天晚上,她一想到这张画是杨瑞雪和漠哥哥一起画的,她的确是很想把这张画撕得粉碎,可是她没有。
毕竟,她也是绘画爱好者,她明白每一幅画都是作者呕心沥血的结晶,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毁坏别人的作品是极度没有素质的表现,也是极度没有自信的表现,既然杨瑞雪也要参赛,那么她自然是乐意奉陪,她不觉得她就会输给杨瑞雪。
只是,她的沉默和惊讶在云漠看来确是干了坏事被现场抓包后的窘态,他冷冷一笑,“怎么样?上官蓓蓓,无话可说了吧?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