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上官蓓蓓开着车离开了市区,来到了郊外。
车子在柏油马路边缓缓停下,路边竖着一根路灯,发出淡淡的光亮。
远处,是一条小河,河水在月光下变成了黑色,黑色的河水把月光反射出去,河岸上是一片枯萎的芦苇荡。
上官蓓蓓下了车,慢慢走下斜坡,然后在一块大石头上缓缓坐下。
她要吹吹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时候,一直尾随她而来的一辆黑色跑车也缓缓停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下了车,缓缓地朝她走去。
听见脚步声,上官蓓蓓勾了勾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她一样头脑不清的人,大冬天跑到这里来吹风。
“嗨,兄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她侧过头去,看着男子,率先开口。
男子一袭黑色风衣,头戴黑色礼帽,逆着灯光走了过来,看不清楚男子的长相。
男子愣了愣,果然是上官蓓蓓啊,居然这么大的胆子,荒郊野外的,看见一个陌生人她居然丝毫不害怕,反而主动和自己搭讪。
他走到她身边,缓缓地坐在那块大石头上,微笑着说道:“没有啊!”
这声音,充满磁性,很好听。
上官蓓蓓把目光投向远方,凝视着那条河,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想跳河自杀啊?”
“不是,我是跟着你来的。”男子坦白地说道。
“跟着我?为什么?”上官蓓蓓本能地接口问道。
“因为我怕你想不开啊!”男子笑了笑,说道。
上官蓓蓓勾了勾唇,“拜托,我可是游泳健将,而且我是不会自杀的!”
是啊,生命是她自己的,她不可能为了任何人去死。
她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的男主角问女主角,“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女主角摇摇头,回答:“不愿意,我只想和你白头偕老!”
所以,即便是为了云漠,她也不会去死,因为她怕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像她这么爱他了。
“那么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男子好奇地问道。
上官蓓蓓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那么你现在清醒了吗?”男子继续问。
“没有,不过只是感觉,好冷哦!”上官蓓蓓说着,缩了缩脖子。
男子笑了笑,然后起身,脱下身上的毛绒风衣,很绅士地为她披上。
上官蓓蓓愣了愣,因为同样的动作,云漠在若干年前也做过。
想着想着,她心中又是一片酸涩。
上身脱得只剩黑色高领毛衣的男子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道:“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情人节,你在路上追一个小毛贼,我还帮助过你呢!”
上官蓓蓓思索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哦,原来那天给我网球拍和网球的人是你啊!”
男子点点头。
“呵呵,你干嘛跟踪我啊?不会是暗恋我吧!告诉你哦,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喜欢的是……”说到这里,上官蓓蓓下意识地顿住了。
还喜欢那个人做什么呢?
男子笑了笑,没有刨根问底。
披上他的衣服,上官蓓蓓感觉暖和多了,为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都能够给她温暖,而与她认识了十七年的那个人给她的却永远只有冷漠和不屑呢?
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对男子微笑着说道:“我该回去了。”说着,她准备取下外套还给他。
男子连忙阻止,“披上吧,夜晚风大,小心着凉。”
“那好吧,再见。”上官蓓蓓说着,便上了坡,朝路边的跑车走去。
路灯下,男子嘴角含笑,看着那辆蓝色跑车渐渐消失在夜幕下,他缓缓地仰起脸,迎着灯光,灯光照亮了他那俊美如斯的脸庞。
原来,他也是一个美男子。
上官家。
上官蓓蓓一走进那灯火通明的奢华大厅,只感觉一阵暖意把自己包围,原来,外面竟然是那么冷。
她不经意间抬眸,正好看见俊容紧绷的云漠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怒火。
怎么?刚才他在会场还没教训够,现在还想到她家来教训她是不是?
杨瑞雪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小姐,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云少爷他……”
“够了杨瑞雪!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云少爷亲自开车把你送回来!你用不着向我炫耀!”上官蓓蓓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小姐……”杨瑞雪委屈地垂下眼帘,都快哭了。
呵!又是这一招!上官蓓蓓鄙视地白了她一眼。
云漠起身,缓缓地朝上官蓓蓓走了过来,他那喷火的凤眸一直盯着她身上的黑色外套。
他眼眸眯了眯,莫名的怒意袭上心头,男人的外套!这个死丫头,这么晚了,居然披着男人的外套回来!
上官蓓蓓倔强地扬起下颚,仰视着他的目光。
看什么看!又想教训她是不是?呵呵,她倒想听听这次他又会说出什么残忍决绝的话语来伤害她!
“这么晚了,你又去哪里发疯了?”云漠冷冷地问道,话语中满是怒火。
“关你什么事啊!”上官蓓蓓漫不经心地说道,还抬起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外套上的灰。
“你……”云漠气结,说不出话来。
上官蓓蓓伸了个懒腰,玉手轻轻地掩了掩小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哎,好累哦!”
是啊,折腾了一个晚上,不只是身体累,心更累。
“上官蓓蓓!”云漠咬牙切齿地喊道,然后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一手揽过她的纤纤细腰贴向自己,一手托着她的小脑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倏地俯下头,殷红的薄唇精准无误地印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粉唇。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住,时间也停留在这一刻。
大厅里的仆人都不可置信地瞠大了双目,云少爷在亲吻小姐耶!
倏地,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个俊美的男子亲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远远地看去,就好像一幅镶着金边的精美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