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候补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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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人狼大战 (1)

丁小凡曾经翻阅过一些地方志,都未曾发现有关这场人狼大战的记载。但他从媒体和其他资料中看到过相关的文章,印证了秀才爷他们的讲述,并得知那场战争给天河草原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在那次规模空前的围剿中,狼和其他掠食动物消声灭迹。使草食动物失去了天敌,时隔不久,祁连山深处及其南麓的黄羊、青羊和其他草食动物。翻山越岭,陆续来到天河草原,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个没有天敌的环境中,就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毫无节制地繁衍后代,种群无限膨胀,疯狂地啃食着草原,使原来茂盛的水草,日见枯竭。

与此同时,老鼠、旱獭、野兔之类的啮齿类动物,在战争暴发时,大部分钻入洞穴,穴居于地下,免遭人们的屠杀,在战乱中生存下来。这些啮齿类动物同样失去了天敌,在战后的几年中迅猛繁衍,泛滥成灾。它们不仅吃光了草原上的草,而且挖空了地表,没有了植物的地表经受不住风雨的侵蚀,不到几年,一块块地表被风无情地揭起,整个天河草原濒临消失的边缘。不仅如此,与天河草原相邻的草原和整个祁连山脉,面临着日益恶化的危险。如果哪天整个天河流域和祁连山脉的森林植被消失殆尽,造成的灾难性后果,将远远超出天河流域,不断地向它的周边漫延。

草原在逐年消失,牛羊就大量缩减;因植被被毁,水源无法涵养,天河流域水量锐减,原来纵横交错的一条条小河,逐渐干涸,地下水位也迅速下降,天河流域面积的农田长期干旱,绝收的情况经常发生,生活在这一带的人们,面临生存的严重考验。

为了挽救天河草原,人们在这块草原上大量修筑鹰墩,引进老鹰、狐狸和狼之类草食动物的天敌,飞播树种草籽,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天河草原的植被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天河流域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然而,在此后的岁月中,人们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大力发展畜牧业,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天河草原上家畜的数量成倍增加,加上开荒种地,乱砍滥伐森林,这片草原和天河流域再次面临严重恶化的危机,灾难又一次向人们敲响了警钟。

丁小凡想到这里,心想,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智慧,与自然界和谐相处?他正胡思乱想,手机响了,一看,是宿善果的,他按下接听键,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丁小凡就问:“有没有艾梦瑶的消息?”

那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一句:“你想她了?”

丁小凡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就说:“这丫头,孤身一人,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漂泊到了哪里!”

那头说:“这你就放心吧,那么大的人了,况且又是人精,还怕让人卖了不成!”

“话虽这么说,到底一个女孩子家,还能精到哪里去呢。”

“一切都有因果,该是咋的,都是前世修好了的,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

“但愿如此。”

“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丁小凡一想,明天星期六,休息。就说:“好像没有。”

“没有就跟我出去散散心。”

“到哪儿去散这个心呀”

“你先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

他俩又说了些不关痛痒的话,就挂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宿善果开着车,到丁小凡家接了丁小凡,就出城了,车在公路上行驶了半小时左右,向右一拐,上了一条低等级柏油马路,不久就进入龙门峡,沿着曲曲折折的山间马路,曲里拐弯地向前行驶。丁小凡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了。

前面是龙门峡水库,是天龙市城市用水的水利枢纽工程,它上接天河水库和市内另一座水库的水,经过龙门峡水库的调节后,沿着龙门河流向天龙市区和各个企业、市郊农田,并经自来水公司净化后,送到市区的千家万户。此时,丁小凡向车窗外望去,峡谷两边是陡峭的石壁,中间是弯弯曲曲的龙门小河,从上面望下去,小河两岸绿草茵茵,树木葱茏。再往前走,可见两岸一户挨一户独特的农家小院,小院门眉上或院墙上,大都用鲜艳的颜料书写着某某度假村、某某羊肉馆、某某客栈等字样,一看便知,这些院落不是民宅,而是用来经营生意的。这些小院依地势而建,两岸之间,用一些简易小桥互相联通,来此休闲的客人可通过这些小桥,在两岸之间随意往来。

越靠近水库,类似的院落越密集。到了水库堤坝下面,除了水库管理单位的建筑物之外,大都是些简易的棚屋和帐篷,和沿小河的农家小院一样,大多经营饮食,什么羊羔肉垫卷子、黄焖羊肉、手抓羊肉、烤虹鳟鱼、清炖草鱼,颇具地方特色。还有一些是虹鳟鱼养殖场、小商店和冷饮店。一年之中,春末夏初开始,到秋末冬初收摊子,如此经营半年,既增加了经营者的收入,又为来此休闲的人们提供了服务,还活跃了这一带的人气,一举数得。

到了堤坝下,宿善果问丁小凡,在这里下不下车了。丁小凡看着他,知他是个素食者,而这里的饮食,除了肉类,没有别的,就说不停了吧。于是,宿善果把车开上堤坝,峡谷突然开阔起来,碧蓝的水面映入眼帘,两人心情豁然开朗,顿觉神清气爽。车驶出堤坝,沿着环绕水库的公路向水库的上游驶去。越到上游,水面越来越小,不久就消失在他俩的身后。

前面是一段较为平坦的山路,有一段长城遗址,断断续续的,忽而到他俩的左面,忽而到他俩的右面,令人想起那遥远的过去,产生无尽的假想。丁小凡曾经多次翻阅过恒昌县志,县志上记载,在恒昌县境内,有长城遗存120公里,“汉代始筑,明代增修。”说到龙门峡这一段长城,说它“地处两山夹峙的峡谷地带,风沙侵蚀较轻,基本完好。大多地段城垣高约4米以上,夯层清晰,有的地方墙垛尚在。”眼前他俩看到的,基本上就是这样一种状况。车子拐来拐去,在长城内外穿行,见那长城,虽然残破,但气度如旧,就像恒昌县志上记载的那样:“烽燧突起,筑内外两道城墙,向西伸展,气势磅礴。”可见,在那遥远的年代里,这里曾经是金戈铁马的战场,中原统治集团与西域和北方的游牧民族长期处于战争状态,你争我夺,你攻我防,故而有了这坚固的城墙,遗存至今,令后人发怀古之悠思。

车子再往前行,长城不见了,而山谷越来越窄,两边的山越来越陡峭,山谷中间一条小河,流淌着不大的一股水,显得十分清幽。过了一会儿,峡谷渐宽,树林渐密,透过密林,隐约可见寺庙建筑物的顶端和袅袅香烟,轻风吹过,阵阵佛香飘然而至,浸入脑际。车到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宿善果停下来,息了火,拉了一下手闸,端坐在驾驶位上,半闭了眼,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丁小凡刚想说什么,宿善果打了一个手势,悄声对他说:“你听!”丁小凡就侧耳细听,寺庙那边传来了袅袅绕绕的乐声,就像从天上传来似的。他屏息再听,简约的木鱼声、清纯的铜罄声和僧众的诵经声,合成一曲美妙的乐曲,在这幽微灵秀之地,烟云林泉之处,他听着这天赖佛音,心灵顿觉清静异常,仿佛进入了一方静谧的仙境。

他俩就这样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乐声慢慢停了下来。他俩下了车,展眼望去,那边山上,矗立着一座佛塔,看上去年代已经久远。宿善果对丁小凡说:“你看这像个什么?”

丁小凡笑笑,说:“是个塔呀,有什么秘密吗?”

“你看看塔的下面,看仔细点。”

丁小凡认真看了一会儿,有点门道了,他说:“好像一个大象”

“对。”宿善果指着那山说,“你再看。”

丁小凡看上去,一块巨大的褐色的岩石镶嵌在山体上,酷似一头大象,两眼望着他俩,长长的象鼻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寺庙背后。宿善果微笑着,说:“你看左边,多像一头卧着的大象,再看右边,那不是头站着的大象吗!这就叫‘瑞象驮塔’。你看像也不像。”

丁小凡依宿善果之言看去,果然如此。宿善果又对他说:“你转身再看这边。”他俩转过身向南边山上看去,又是一座塔。丁小凡看了看,说:“这寺,这塔,好像有些年代了。我在看恒昌县志时留意过,这塔是唐代的,这寺的年代就更加久远了。”

“对,”宿善果说,“恒昌县志记载,这寺初建于北朝周武帝保定元年,大概是公元六百五十一年。建成后命名‘瑞相寺’,取瑞象之谐音,寓祥瑞之相之意也。隋大业五年,也就是公元六百零九年,隋炀帝西巡,御笔改名‘感通寺’。就俗气多了。中唐后,河西这一带为吐蕃统治,遂改名为‘圣容寺’。此后毁了又建,建了又毁,毁了再建,时至今日,依然如故,可见此地与佛有缘。”

丁小凡点点头,嘴里说:“说的是。”

宿善果接着说:“至于这两座塔,相比之下就幸运得多了。县志上说这塔‘建于唐代,其形与西安小雁塔甚似。该塔以南隔河对面山崖上另有一方形七级砖塔,外形与大塔相似,同属唐代建筑。’此塔历经战乱,特别是经过数十年前那个荒唐的年代保存之今,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