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汉武帝:铁血雄风大汉天子
14500800000017

第17章 霍去病收复河西

漠南之战中霍去病以八百之数斩首两千余,如此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在此之前的对匈作战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那么霍去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我们先来了解一下……

霍去病出生在一个传奇性的家庭,他的外祖母与人偷情,生下了霍去病的母亲卫少儿,然后卫少儿与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私通,生下了霍去病。只因为卫少儿是平阳公主府中的婢女,霍仲孺与卫少儿私通后,便不敢承认这段隐情,因此霍去病出生后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与卫青的经历不同,幼年时的霍去病,嘴里是含着银汤匙长大的。因为霍去病两岁的时候,姨妈卫子夫已经是夫人身份,舅舅卫青则是太中大夫。霍去病到了十二岁,卫子夫被立为皇后,而舅舅卫青,也在前一年取得龙城大捷的胜利。此时的卫家,早已声名显赫,今非昔比了。霍去病作为皇后和大将军的外甥,当然是不愁吃不愁穿,要什么有什么。

霍去病到十八岁时,已经是一个性格坚毅、胸怀大志的少年了,作为皇后和大将军的侄子,刘彻这时候发现了他,同时也喜欢上了他少言寡语、敢作敢当的性格。在刘彻眼中,太子刘据子不类父,而霍去病,与少年时的他竟是如此相像。就这样,刘彻喜欢上了这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并给了他八百骑,着意培养之。

刚开始时霍去病作为刘彻的侍中,受刘彻的影响是深刻的,刘彻所发动的几次对匈大战,都有霍去病从旁观看的身影,在某种程度上,霍去病应该是刘彻的弟子,一个虽然年轻但却被刘彻寄予重望的弟子。

元朔六年(前123)霍去病第一次随舅舅卫青出征,竟然一战成名,一代战神从此横空出世。

漠南之战的霍去病是初生牛犊,大漠草原本来是匈奴的天堂,但此时却变成了他的天堂,长驱直入数百里,突袭匈奴后方,以麾下八百而所向披靡勇冠全军,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战绩。经此一战,冠军侯的名头,从此便在大汉军中响彻。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开始讲霍去病收取河西的故事。

河西地区原本是大月氏部族的领地,后来大月氏国王被匈奴人杀害,月氏国子民不得已才被迫迁徙,河西走廊一带也就成了匈奴人的领地。而伊稚斜单于主力远遁漠北之后,刘彻并没有下令追击,在刘彻心中,河西走廊一带的地理位置比消灭漠北的单于主力更重要,因为打通河西走廊,大汉国威便可直通西域。像大月氏呀,乌孙呀……大汉都可以跟它们建立关系。

元狩二年(前121),也就是漠南之战后的第三年,刘彻封霍去病为骠骑将军,率骑兵一万挺进河西,攻打匈奴。对于刘彻而言,任命一个刚刚年满二十岁的少年为主帅,这多少有些冒险的成分,但毫无疑问的是,刘彻自己本来就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就是因为冒险,他才发现了大将军卫青,也正是因为冒险,他将发现另一个彪炳史册的天才将军霍去病。当然了,刘彻的冒险不是头脑发热式的冲动,他的冒险一直都源自于冷静的分析,霍去病作战骁勇,这在漠南之战中已经检验过了,此次他要检验的,是霍去病大兵团作战的能力。

离开长安后,霍去病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自由了。好不容易得到一支劲旅,他一定要打出名堂来。

从陇西出发后,霍去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路千里奔袭长驱直入,如出山猛虎一般,只要看到匈奴人,就扑过去厮杀一番,厮杀完了,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不久之后,河西走廊上便出现了一支来如风去如电的汉军部队,这支部队的行为十分蛮横,并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匈奴人在这里集结重兵进行防守,他却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匈奴人追到那里,他就又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霍去病所率部下一万骑神出鬼没,六日之中转战匈奴五个部落,都是突然出现,打完就走,既不停留,也不劫掠。浑邪王和休屠王布重兵在正面严正以待,霍去病却沿着焉支山悄悄急行军,意图在皋兰山下打匈奴卢侯王、折兰王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次霍去病不太幸运,也许是走漏消息的缘故,卢侯、折兰二王竟然在皋兰山下以逸待劳等着他。这是霍去病进入河西以来最艰难的一仗,卢侯、折兰二王摆明了是要和他进行决战。对于这场硬碰硬的战争,霍去病还是很沉着的,战争中什么情形都可能出现,这个道理他以前就明白,而且出发前也早有准备。

霍去病的嘴角依旧挂着如同往日那般的冷酷笑容,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一声令下,便一马当先,如狼似虎地冲了过去。

这一战是非常惨烈的,霍去病虽然胜了,但一万部众只剩下不到三千。

经此一役,霍去病真正认识了自己的能力,而匈奴人,也以八千多的伤亡代价领教了霍去病的悍勇。

皋兰山之战后过了几个月,同年夏天,刘彻又派霍去病领兵数万出征河西。此次汉军兵分四路向两个方向进攻,其中霍去病从北地出发,主打河西浑邪王与休屠王部,公孙敖从陇西出发配合霍去病作战,而张骞和李广率万余骑兵出右北平,牵制左贤王部。

霍去病和公孙敖的西路军从北地和陇西出发,原本打算在塞外合兵一处合击河西匈奴主力,但这时候却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就是公孙敖迷了路。公孙敖迷路后,霍去病在预定地点等来等去等了半天不见公孙敖所部踪影,最后没办法,只好独自率军继续向西行进。由于第一次河西之战时霍去病长驱直入,没怎么躲避匈奴人的兵锋,结果在皋兰山下硬碰硬打了一仗,虽然胜了,但损失也相当惨痛。为了避免不利于己的情况发生,这次霍去病变得谨慎起来,没有长驱直入,而是采取迂回包抄的方式,渡过黄河后向北越过贺兰山,绕过居延海,然后沿弱水向南,经小月氏回兵东南。这一次霍去病大搞迂回曲折路线,深入河西腹地两千余里后,在弱水上游地区突然发起攻击,攻打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后侧翼。

偷袭虽然不怎么正大光明,但效果却十分显著,而且对于战争来说,能够最大数量地歼敌并最大程度地保存自身实力,就是作战的最高准则。匈奴人做梦都没想到霍去病会从他们的身后出现,一个出人意料,便被霍去病打了个措手不及。战斗结束后,汉军以三千的伤亡歼敌总共三万余,迫降单桓王、酋涂王及相国、都尉等两千五百人,俘虏五王及五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等共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等六十三人。浑邪王、休屠王兵败逃亡。

河西之战结束后,刘彻对霍去病的表现十分满意,加封食邑五千户,手下士卒因功封赏者不计其数。当初四路大军出发时,公孙敖因故迷路,而东路的李广、张骞二人,也出现了意外。情况是这样的:东路先锋李广率四千余骑出发后,由于张骞未能按预定时间到达预定地点处会师,结果李广被左贤王部四万骑团团围住。这个情况虽然出人意料,但李广毕竟是老将,也没怎么慌张,先是让儿子李敢率数十骑刺穿敌阵以提高汉军士气,然后便与左贤王部殊死决战。这场不平等的战斗进行了两日,由于敌我相差悬殊,李广的四千余骑死伤大半,形势相当严峻。

李广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战场上,但在最后关头,张骞的大队主力终于赶来。左贤王部见汉军来了生力军,担心不敌,便放开李广北撤了。

霍去病回朝后,其他三路人马也相继回朝。刘彻认为李广功过相当,没有封赏李广,而对于公孙敖和张骞,先是以误期判处死罪,然后刘彻又让二人以财物赎免,罢去官衔,贬为庶人。

河西之战中浑邪王和休屠王两战两败,丧失大片地区,伊稚斜单于十分恼怒。匈奴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对战败之人的处罚比较严厉,尤其是大败之人,许多都以杀头论处。因此,伊稚斜单于便决定将休屠王和浑邪王招到单于大帐而杀之。

伊稚斜单于动了杀机,浑邪王和休屠王便害怕了,一害怕,便立马派使节去找刘彻,说要投降。刘彻虽然是个好战的帝王,但性格还是十分谨慎的,对于浑邪王和休屠王突然表现出的软弱,还是十分怀疑的。虽然怀疑,但这次毕竟是个机会,所以刘彻决定相信他们。

于是刘彻便派霍去病率一万骑前去受降。

霍去病的人马还没到河西,休屠王就变卦了,说不愿意投降汉朝。其实投降这件事主要是浑邪王的意思,浑邪王认准伊稚斜会杀他,所以投降的决心比较坚定。而休屠王这个人,却有些优柔寡断。当然了,我们也无法判断这两个人谁对谁错,总之是休屠王不想投降,而浑邪王坚持要投降,两人争来争去,都是各执己见,最后不得已,浑邪王便一狠心,手起刀落将休屠王砍了,然后带着休屠王的部众在黄河岸边等候汉朝受降特使的到来。

霍去病渡过黄河来到河西时,浑邪王率两部四万余人已经在黄河边等候。匈奴士兵远远望见汉军大旗迎风招展,上面竟然写着个霍字,不由得大惊失色,霍去病的威名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个人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个惹不起的主。于是许多匈奴士兵开始转身逃跑,尤其是休屠王部,逃跑者更是十之八九。

浑邪王这时候其实也有些害怕,他当然知道霍去病的厉害,所以心中也犹疑起来。

霍去病见匈奴阵营突然骚乱起来,便率数人驰入浑邪王军中,质问匈奴兵逃跑的原因。待得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霍去病便命浑邪王管好自己的阵营,没有他的军令,任何人不得妄动。浑邪王虽然管不住休屠王的部众,但对自己的部众还是很有把握的。

霍去病从浑邪王军中返回后,一声令下,汉军如风一般顷刻涌出,三下五除二便将逃跑的八千余匈奴兵杀了,然后回军原地,说受降不杀,逃跑者,一律杀无赦。

匈奴人受降的人数总共四万余,远远多于霍去病的一万人马。如果当时浑邪王一个反悔,率部硬碰硬斩杀霍去病,成功率是相当大的。历史虽然不能假设,但令人奇怪的是,浑邪王看着霍去病杀戮逃亡的匈奴士兵,竟然一动也不敢动,也许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个少年将军带给他以及所有匈奴人内心深处深入灵魂的震慑吧。

由于浑邪王是有汉以来第一个大规模投降汉朝的匈奴人,其战略意义十分重大,于是刘彻便赐其为漯阴侯,并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信任将其部众安置在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等五郡战略要地。而在河西之地,刘彻先后设立了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郡,并从内地迁移大量人口戍边,河西之地从此尽归汉朝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