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后宫传奇之失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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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相见不相识

我就知道。

“娘娘真的忘了?我们被皇上斥居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想必早已经没有人还记得我们了。”如歌含着眼泪,很是悲愤,“虽然奴婢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娘娘,但是再怎么说,娘娘毕竟是皇上亲笔圈定的正宫皇后。尽管皇上从来都没有召见过娘娘,也不许娘娘到前殿那边去,可皇上到如今也没有废掉娘娘的尊位。所以,奴婢怎么想都不明白,娘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被这样地惩罚?”

什么?这个倒霉的皇后竟然都没见过皇帝长什么样子吗?还有,她竟然在这个破地方已经住了一年?!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个皇后长得难看,皇帝才不喜欢她?我突然一激灵,的确有这可能。自古帝王爱美色,哪家皇帝不爱美女呢?

“哪里有镜子?”我连忙跑进内殿。还好,内殿还算干净整洁。只是,太干净了一些,除了两张床,一个梳妆台几把椅子之外,再无其他摆设。我轻叹一下,转瞬就看到了镜子。屏住呼吸,紧张地拿起已经陈旧的手镜。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张脸不至于惨不忍睹。

还好,镜子中出现的那张脸,是一张比冯裳霓年轻的脸。湿漉漉还挂着水痕,却见明目皓齿肌肤白皙,虽然不是倾城倾国闭月羞花,但也还算清秀动人。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个肉身的面容,虽然与冯裳霓迥异,但是我却能从这张脸上,看到属于冯裳霓的那种眼神——坚强、隐忍。

“娘娘,你怎么了?”如歌紧张地跟我进来,见到我的样子连忙问。

我一时间心情略微轻松了些,对如歌眨眨眼道:“我想看看落汤鸡是什么样子。”

“啊?”如歌的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但马上就笑出了声。

“阿嚏!”我突然打了个喷嚏,看起来是受寒了。

如歌慌忙扶我坐下,“娘娘,奴婢这就烧水,娘娘洗个热水澡出出寒气。”

我点点头,看着如歌跑前跑后地忙碌,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难过,“如歌,你多大了?”

如歌抱着一捆干柴,笑答:“奴婢下个月就十六了。”

“你在我身边有多长时间了?”我知道如歌已经能够接受这个皇后的失忆,所以趁着这机会好好问问。

“奴婢跟着娘娘差不多快两年了。”如歌动作很轻快,不大一会热水已经烧好。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一个大木桶,正在往里倒水。

我走到她身边,有些怜爱地看看她。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上学呢,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却已经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宫廷两年了。

“如歌,跟着我,你受了不少罪吧?”我认真地问她。

如歌回头,不知是否朦胧水汽的缘故,她的脸湿湿的,但是却异常的纯净,“娘娘,奴婢从来没有觉得在娘娘身边受罪。相反的,奴婢自从遇到娘娘,才觉得活着有了意义。娘娘,”她坚毅地说道,“不管将来会怎样,奴婢永远都跟着娘娘,奴婢要永远守护着娘娘。”

“如歌,”我被这丫头弄得鼻子酸酸的,忍不住一下子抱住她,“你这个丫头,说话还真是煽情。”

如歌不好意思地挣了挣,“娘娘,奴婢只是说说,没别的意思。”

我也笑了,我这拥抱的举动在古时候可是有伤风化的。回头看看冒着热气的木桶,不禁想到在现今社会里,自己最喜欢SPA,尤其是木桶浴。三两下脱掉衣服,泡进了舒服的热水中。虽然没有什么玫瑰花瓣,但是也还是熟悉的木桶浴的感觉。

“PERFECT!”我情不自禁说了句英文,在古代,能够洗上这样的木桶浴,应该算是很完美了。

如歌倒有些难为情起来,“破费什么啊,娘娘,咱们处境艰难,只能如此将就。”

我不禁莞尔。看着站在一边有些打哆嗦的如歌,想这丫头恐怕也是冷得要命,于是忙说:“愣着干什么,脱了进来。”

如歌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再怎么造次也不敢同娘娘同浴。”

“这里总共就咱们两个人,你怕什么?”我笑着,“都是女人,我又吃不了你,你放心好了,我并没有断袖之好。只是看你刚才把衣服让给我自己却挨着冻,要不早点祛除寒气,你才会感冒的。”

如歌扭捏了半天,终是抵不过我再三的催促,钻进了偌大的木桶。

我逗她:“如歌,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身材倒是发育得不错。”

“娘娘!”如歌害起羞来,脸颊飞起两片红晕。

我笑着,心里却是没由来地空荡荡起来。我就这样穿越了吗?好像与自己的想象还是差了很多啊。

“娘娘,真的记不起是怎样落水的吗?”如歌问道。

我回过神,淡淡一笑,“记不得了。在此之前所有的事情,全部记不得了。”

如歌瞠目结舌,“全部都忘记了?”

我点头。

“奴婢一会去求求太医院的人吧,娘娘这样的情形,他们若是再不管,可就妄为御医了。”如歌说道。

她这句话,我多少听出了些意思。皇宫历来多的是势利眼的奴才,失宠的皇后处境艰难,哪里请得动那些御医呢?

“不用去求那些人,咱们泡泡热水澡,一会再找些生姜熬成糖水,就可以驱寒了。”我想象得到,即便是低三下四地哀求,恐怕也是难以请动。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去费事。

“这一定是皇贵妃让人害娘娘的,奴婢应该想到她们这是调虎离山呢。”如歌愤愤然说着。

“你觉得,有人陷害我?”我皱皱眉,自己看过很多宫廷小说,对于后妃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有些了解,只是现在真的好像要遇到了,心里不自然地也有些抑郁。

如歌凑近我,小声说道:“奴婢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也明白,只有娘娘不是皇后了,有些人才有机会爬上去。”

我了然,点点头道:“所以如歌,我必须要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请你不要漏掉一丝一毫。”

如歌认真地点头,“娘娘,奴婢知道了。”朱唇轻启,她将这个皇后的故事娓娓道来。

三年前,也就是如歌所说的夜兰皇朝,宁统三十六年的深冬。漫天飞雪,奇冷。十三岁的如歌无助地仰天流泪。没有家了,爹去世了,娘改嫁也不再要她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呢?眼角流下的泪,瞬间便变得冰冷,划过脸颊的感觉,如此伤痛。都不要她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她的小脑袋即将套进树枝上的绳环时,身下传来焦急的声音:“既然有这个勇气死,那么为什么没有勇气活下去?”

如歌错愕低头,就见到了那张清灵的脸。

“你还只是个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怎么会这么傻,你死了,父母会多难过多伤心?”一个比如歌大不了几岁,却看上去非常稳重的女孩子,将如歌小心从石块上抱下来。

如歌悲上心来,痛哭失声:“爹死了,娘改嫁了。我没有家了。除了死,我没有办法了啊……”

“怎么会没有办法?”女孩子急了,“我连你还不如,生下来都不知道父母长得什么样子就被丢弃了,我不一样还活得好好的?”她紧紧抱住如歌的头,手轻轻抚过如歌的发顶,“不要轻易放弃希望知道吗?没有父母,你就要靠自己。”

如歌觉得,眼前这个姐姐的怀抱那么温暖,她是神仙吗?在自己最无助最彷徨最没有勇气活下去的时候出现在眼前。

从此以后,如歌就跟了这个叫夕雾的女孩子。

夕雾是孤儿,为了生计在一个小官宦家里当丫鬟,虽然生活清苦,但是从来没有抱怨过。如歌便和她一起到了那户人家。过了一年,皇帝驾崩。而小官宦犯了事,理应被处斩,所幸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而改为全家被流放。夕雾和如歌这些丫鬟,则被没入宫廷,在辛者库做着最低贱最辛苦的差事。看似永无出头之日,不料想,因为年轻的新皇帝因为立后的问题与皇太后产生分歧,由此引发了帝后两派的矛盾。年轻气盛的皇帝冲动之下,既没有册立自己宠爱的沈美人,也没有册立皇太后提议的人选。在把后宫所有宫女的花名册翻了一遍之后,皇帝大笔一挥,圈定了夕雾。

因为夕雾这名字够特别,也因为夕雾身后没有任何的势力,还因为夕雾低贱的身份,皇帝永远都不可能对她动情,自然就不可能将沈妃的宠爱割舍,更因为有了夕雾这样的摆设,皇太后也休想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到自己身边来。

皇太后虽然不满,但是见皇后并非沈妃,心下略微平衡,对此疑似儿戏一般的立后大事,冷眼旁观默然应允。而朝廷上各派官臣,也因为各自的利益,争斗了半天,互不相让的结果,也却是接受了皇帝这个决定。

就是这看似荒诞无稽的理由,让夕雾凭空由最低贱的罪婢摇身变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本以为,夕雾终于时来运转,哪想到,这个皇后不仅连大婚册封仪式都没有,更甚的是皇帝自下旨立后就没有召见过夕雾。坤仪宫,本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却让皇帝直接赏给了沈妃。而对夕雾这个傀儡皇后,皇帝想都没想地就把她甩到了明德宫。

皇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明德宫,是夕雾当了皇后的第二天。因为不愿意看到她,皇帝甚至连屋子都没有进去,便就在窗外冷冷地说:“你不要妄想拥有皇后的权力和地位,你有的,只是一个虚名。朕立你,只是摆设。”说罢,不待夕雾说一个字,皇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后一年,皇帝再没有出现过。皇帝的话果然没错,夕雾至此被人彻底地遗忘。没有任何皇后该有的礼仪和仗势,没有后宫嫔妃来这里给她请安,因为谁都知道,夕雾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皇后架子。后宫里任何的事情,都与这个皇后没有关系。连外国的使臣来访,问起皇后,皇帝也是淡淡地以皇后身体不好在养病来搪塞,然后,便唤出沈妃,代替皇后来尽国母的义务和职责。

谁都知道,夕雾这个皇后当得窝囊,更是个笑话。

夕雾也曾努力过,试着寻找机会去见皇帝,可是,当得知夕雾的举动后,皇帝一声令下,在明德宫四周指派了大批侍从“保护”皇后,实际上,已是软禁。结果,还是“后宫德行典范”的沈妃求了皇帝,皇帝才允许夕雾每天可以走出明德宫几个时辰,但是,夕雾走到哪里,保护她的侍从们也就跟到哪里。

于是,夕雾渐渐沉默了下来。每天只和如歌两人在明德宫里凄凉度日,日子长了,原本性格坚强的她,变得多疑偏执。没有人来看望她,没有人理会她。可是,她却越来越将自己的这个空头名衔看得重要。以前情如姐妹的如歌,必须要唤她“皇后娘娘”,而她自己自称“哀家,本宫”活在幻想可能会有的奢华中。日复一日,夕雾再没有笑过。

这便是夕雾的遭遇。

我咬着牙,重重地叹道:“可怜可悲可叹。”

如歌抹着眼泪,替我梳着长发,“奴婢眼见着娘娘一日比一日缄默,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娘娘没有做错任何事,却白白当了这牺牲品,奴婢替娘娘不值啊。”

我也被这夕雾的故事弄得红了眼睛,心里沉甸甸的。少顷,我想了想,对如歌说:“以后,你不要再叫自己奴婢,更不要喊我什么‘娘娘’、‘主子’的。其实说到底,我们不还是一样的吗?”

如歌摇头,“不,娘娘,再怎么说娘娘也是主子,再说,奴婢叫着娘娘,心里总觉得还像有个盼头似的。”

我苦笑,这丫头还做着我能飞黄腾达的梦呢,“我说了以后不许再叫,如果称呼我,喊我一声姐,就行了。”

如歌梳头的手哆嗦了一下,“这样不行……”

我假装不耐烦,瞪了她一眼,“三年前行的事,现在为什么不行?”

如歌竟又抽泣起来,“娘娘……”

“叫姐!”我转过身,认真地说。心里本就对如歌很有好感,再听到如此的故事,我没理由不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姐姐……”如歌终是怯怯地叫出了声。

我笑得眉眼弯弯,“还是这样叫着我听了舒服。”

如歌抹抹眼角,“姐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呢?变得比以前爱说笑了,还有一点点的霸道。”

我笑着掐了她一下,语带双关地说道:“如歌,以前的那个倒霉皇后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要好好地活下去。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活过。”

如歌眼睛泪光盈盈,但是却异常的坚定,点点头,“我相信姐姐,一直都相信。”

我笑笑,“虽然对这里很失望,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恐怕一时半会是出不去的。”我环视了一下空空四壁,心中的想法却是越来越清晰,“所以,我要改变这里,我要把这里变成世外桃源!”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如歌便再也闲不住了。

明德宫面积大,更有自己的院落花草。时值夏秋交际,满园子里长满了杂草,但是期间也不是没有花木。我们条件有限,找不来什么奇花异草,因此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优胜劣汰。我按照自己的记忆,仿照从前自己公司花园的样子,设计出了草图。拔除了多余的杂草,又将剩下的花草树木按照长势、形态和颜色进行移栽接种。整整七八天的时间,我们总算是把园子收拾出来。虽然比不上苏州园林,但我自以为,也算得别有意境了。

接着便是整改明德宫内殿了。

内殿其实比外面的院落好整理,因为毕竟夕雾和如歌一直在这里居住,天天收拾自是整洁。只是,这里没什么家具陈设,看上去太过简单。按照夕雾目前的处境,估计开口向那个薄情皇帝开口讨要什么东西,必是比登天还难。因此,我决定另辟蹊径。

还好,夕雾这个失宠皇后,总算还有月利可领,虽然比起如歌的也多不到哪里,可是两个人的加在一起也算可观。我翻箱倒柜,从夕雾简陋的梳状匣中找到了一些金饰。如歌说,这些首饰是当初皇太后召见后所赏赐的,被“我”视为珍宝,从来都舍不得戴。

我对这些式样复古的首饰向来不感冒,而此时又急需用钱,因此便让如歌托外面太监中和她关系还好的几个,拿了这些首饰出去换了些我需要的东西,类如笔墨纸砚和生活用品。如歌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在她看来,皇太后赏赐的东西理应天天供奉才是。

不久之后,我每天的生活便又多了两件事情——写字和教如歌识字。

记得当年上学的时候,被父母逼着上了很多学习班。什么大字班,舞蹈班,乐器班,绘画班……本是父母望女成凤,当年我是硬着头皮极不情愿地去学习,可是,现在倒是又派上了用场。

我想,夕雾和如歌都是自幼飘零,应该没有时间去学习识字。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男人对女人的桎梏,更是那个时代无奈的社会现状,连吃饭都成问题,谁还会有时间去认字呢。再一次同情穿越后的这个肉身。说不定,这也是那个皇帝选夕雾做傀儡皇后的条件之一呢。

“姐姐,虽然我不知道这几个字念什么,但是,我觉得它们一点也不比宫门上挂着的那些个字差呢。”如歌小声地赞叹。

我轻笑,“如歌,虽然你有点吹捧的嫌疑,不过,我却很受用。”

如歌有些急,“人家说的是实话嘛。”

我恰写完最后一笔,“好啦,和你开玩笑的,不至于就急了吧。”

如歌不好意思地笑了,凑到跟前,上下打量着我写的字,“姐姐写的是什么呢?”

我自叹:“真是禁不住自恋了,简直如假包换的颜体楷书呢。‘怡红快绿’,怎么样,做咱们的新宫名好不好?”不好意思把《红楼梦》里的名拿来用,想曹雪芹一代文豪,不至于想到找我要知识版权费吧?

“姐姐是说,我们这里要改名字吗?这样可以吗?”如歌眼睛一亮。

有什么不可以,这里又不会有人来。我微笑着颔首,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怎么看怎么喜欢。

如歌欢呼起来:“太好了,早就不喜欢明德宫这几个字了,换了好换了好。”

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已经破烂不堪的匾额摘下,又将我刚写的“怡红快绿”装裱了一下,然后郑重地放置到原先的匾额处。

“我们以后,就是‘怡红快绿’里的两个快乐天使。”我振奋道。

如歌却是一脸茫然,“天使?是什么啊?”

苦笑下,代沟,这才是代沟啊。

时间眨眼间过去了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夜兰虽然秋季气温不低,但是冬天却还是冷得不像话。还好,庭院里有种四季常青的松柏,还有两棵腊梅正在怒放,总算给静谧的冬日增加了一些颜色。

冷宫外面的那些侍从,经过这些日子下来的相处,我和他们也熟了很多。有时候觉得这些人也不容易,天天就这么枯燥地站在那里,盯着两个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比起我们来,还差得远。至少,我和如歌现在的日子,过得充实许多。我经常利用每天有限的“望风”时间,出来和他们聊聊,有时候,也会和如歌一起做些糖水小吃送给他们。时间一长,这些人对我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相对的,也放松了对我们的监视和软禁。

快过年的这些时日,我发现,外面的侍从的数量少了很多。问了他们的统领,得知皇太后的五十大寿恰巧在大年初一这一天。因为夜兰皇朝非常重视五十岁的生日,所以皇帝为给皇太后庆贺大寿,特意大肆准备大量费打量人力物力为皇太后采办生日寿礼。这些侍从,就被抽走了一大部分前去协理皇太后寿辰的事情。

尽管我是被人遗忘的失宠皇后,但是一样要像其他人一样准备过年。记得在家里过年的时候,特别喜欢听炮竹声,虽然震耳欲聋,但是总觉得只有这样噼噼啪啪地放炮才算是过年的样子。不知道,穿越后的第一个春节会怎样呢?

没有人理睬冷宫里的我,看着外面软禁我们的侍从们都会被分到一件新衣服,而我和如歌却一无所有,这时候,心里才觉得有些落寞和怨怼。不过,这样也难不倒我,我一向都是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啊。

没有人给我们送春联年画,我就自己写自己画。甚至于,为了逗弄如歌,我还把她的样子画成“年年有余”里那个穿着兜兜怀抱大鲤鱼的胖娃娃,惹得她也不免哈哈大笑。

没有新衣服,没关系。让如歌找出了所有的衣服,我审视了一番,拿起剪刀就是一通狂剪。在如歌目瞪口呆了一杯茶的工夫后,我得意地将自己的裁剪作品完成了。

这件长裙是淡紫色的丝织面料,我把上身齐胸剪掉,用剪掉的部分做成两条仿若蕾丝边的吊带,仔细缝好。又将裙摆随意剪开几个不规则的开口,拖地的裙边仍旧留下,一件漂亮的晚礼服便诞生了。真是佩服自己的才艺,这样都可以把古装变成时尚。偷笑下。

只是如歌却死也不让我把她的裙子剪成那个样子,说什么有伤风化。我必须承认,自己的审美观在夜兰王朝还是太前卫了些。不管她,反正我对自己的小礼服是喜欢的无以复加。不过可惜,因为是冬天,这样的衣服断然不能穿出去,否则一定要被冻死。所以,最终的结果,我还是穿着仅有的一件棉服,和如歌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鞭炮声,度过了除夕之夜。

大年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更是皇太后的寿辰。守在我宫外的侍从,全部都被调到前殿。冷宫里,只剩下了如歌和我。

因为守岁的缘故,如歌睡得晚,现在还在床上没有起来。而我,却没有一点困意。反正闲着无聊,我想起前些天看到花圃里面新种下的迎春花长势不是很好,于是决定趁着机会出去看看。简单将长发束在脑后,身披自制的披风就走了出来。

竟下雪了呢。我被屋外雪白的世界吸引了,也忘记了去看迎春花。我像个小孩子般狂笑着跑下台阶,融入到白雪皑皑。雪很厚,积到我的小腿肚,要是知道夜里下了雪,我一定会拉着如歌出来打雪仗。

“雪哦!”我攒起一捧雪,抛上空中,任雪瞬间飘落下来,落在自己的发上、身上,冰冷的感觉却让自己感到欣喜。我开心地笑着,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突然间想起了范晓萱的《雪人》,忍不住唱了起来:“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抚过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你唱得很好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深沉的男声。

如此静谧的早晨,突如其来的这个男声着实将我吓了一跳。我猛然回头,就见身后站着一个白袍男子。这男子高大英挺,面容极是俊逸,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灼灼地注视着我。

“你是谁?”大年初一的清晨,出现在冷宫的俊美男人,是夕雾的熟人吗?我有些担心,现在除了如歌,还没有人知道夕雾已经失忆的事情。

白衣美男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径自向我走来。他,应该不是皇帝吧,他的衣服不是龙袍,甚至都不是金黄色。我首先排除了这个可能,而他略带桀骜的神情,也不像侍从,不会是什么刺客吧,或许是什么得宠的妃子雇来的杀手,想趁这里没有侍从杀掉我?我一个激灵,见美男走过来,我也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缩。

“你躲什么?”美男见我这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边退边答:“那你走过来干什么?”

美男一愣,旋即笑说:“有规定,说这里不许走吗?”

我仍旧没有停住,“也没有规定,说这里不许躲。”

“呃?”美男听了我的话,竟站住了。他眯着一双俊眼,细细看着我,而后对我魅惑般地微微一笑。

我呆住了。不是没有见过帅哥,是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这样极品的帅哥,“帅哦……”天知道我怎么会在这一刻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竟然还就脱口而出。

美男大概被我这个口不择言的女人吓到了,好半天都没吭声。他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用那种探究的眼神。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弄得很不好意思,嗔怪地瞪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你这样的美女,倒的确没有见过,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姿色算是美女的话。”美男认真地说道,看着我的眼神却炽热起来。

我承认,夕雾的外表不丑,白皙的肤色漆黑的长发,高挑丰满的身材,这些顶多可以算作清秀,离美女尚有一段距离。不过,美男的后半句话,有点揶揄的味道,我心里微微不爽。

“美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呢?”美男柔声轻问,语音似有魄人的魔力一般。

我干咳了一声:“我说帅哥,那个,还是不要这么称呼我吧。”美人,他在讽刺我吧?刚刚才说,我这样的姿色难称美女的。

美男如雕刻般的俊脸,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之下更显的俊美逼人,他终是走近了我,在我面前停住,轻声说:“那么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怎么觉得他跟我说话的感觉有些暧昧呢?我抬头看看他,不想正碰上他含情脉脉的清亮双眸,我吓了一下,连忙低下头,瞬间便觉得脸上开始发烫。

“我、我叫……”我有些慌乱,可是为什么会慌乱呢?单单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美男?还是因为无法抵挡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淡淡的龙涎香气息?抑或是,被他柔腻的声音困惑?貌似,我早已过了见到美男会发晕的年纪了啊。

“叫什么?”美男将头凑近我的脸,目测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不到一厘米。

“突突突……”心脏从没有过地加起速来,他是不是离我太近了?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到我脸上的热气。

“我叫如歌!”我叫了一声,逃似的要跳开他身边。

哪想到他先一步已将我的手臂拉住,笑着说道:“如歌是吗?”

如歌,对不起啦。只能先借用你的名字一下了,再怎么说夕雾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哪有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个陌生人呢?我愣愣地看着被拉住的手臂,半天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嗔道:“你拉着我做什么?这大白天的,你放开我啦,色狼!”

“色狼?”美男脸色一怔,旋而脸色微一紧,“小心你的用词。”

我也不理会,只是用力去挣脱。

美男见我气急败坏,笑着松开我的手。他四下里环视了一下,对这里的环境看似很满意,不住地点头称赞:“这地方环境清幽,植栽布置得错落有序,倘若不是下雪,定然是处好景致。只是让我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宫里多了这么个别院的?不过,我想得出,这里的主人定是个不俗的人物。”

“当然清幽,冷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人气呢?”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这里是冷宫?”美男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似有不信地盯住我,语气严肃地问道:“这里就是皇后住的冷宫?”

我对他瞬间变色的脸只觉有些失望,是不是所有的人提到夕雾都是这样一副鄙斥的神态?想到夕雾经历的这些不公平的事情,我就有气,对他也没有了刚才的那份耐心,“没错,皇后娘娘就住在这里,并且,她生活得很好,很快乐。那个混蛋皇帝想这样将她囚禁到死,她却偏活得好好的给世上的人看。”我没有理会美男极不自然的俊脸,径自忿然说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皇后,但是,皇后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倒的女人。也许,以前是,但是,以后绝不是!”说完,拂袖就走。

“大胆!你怎么敢这样称呼皇帝?”美男有些动气地喊了一声。

我没有理会,照样没有回头。

“如歌,”他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急追上我,“你是她的侍女吗?”

不知道他这样问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既然已经借用了如歌的名字,那么也就错下去好了。我对他点点头,“是。”

美男长舒一口气,“幸好,你不是她。”

又是一个看不起夕雾的人。罢了,回头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与不是跟阁下有什么关系?”还以为大年初一一大早碰到这么一个美男是件难得的艳遇呢,原来他也只是空有一张漂亮的脸,没有内涵,“皇后虽然失宠,但是也有自己的尊严,你如果看不起她,自行离开这里好了,那些难听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美男被我数得脸色非常难看,眼见是生气了,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真的,这个男人严肃起来更有一种凌驾万人之上的霸气。在21世纪,这样的男人,叫酷毙了。他猛然拉起我的手,一把将我拽到他的跟前,邪魅地说道:“真是个大胆的宫女,这样跟我说话,你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做,惯性让自己没有收住动作,直接地就撞到他的胸口。

“哎哟!”我忍不住地叫唤一声,眼睛狠狠地瞟他,“你弄疼我了啦!”

美男没有说话,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低头吻住我的唇。

什么啊?光天化日之下,这算什么?不过,我必须承认,这个男人接吻的技术倒是很不错。想我冯裳霓,穿越之前已经二十九岁,虽然未婚,但是男朋友也是没有断过。这男人滚烫炽热的双唇,竟勾起了我对往事的一些回味,很久很久没有与人这样缠绵了。

他的唇柔软滚烫,吸吮着我的樱瓣,他霸道的舌,轻易地就启开了我的贝齿,像条小鱼似的在我的唇腔里横冲直撞。

我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念头,原本还胡乱挣扎的双手也安静了下来。这个男人,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啊。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离开我的唇,目光柔雅地看着我。我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只是慌乱地语无伦次:“你这是做什么?我是有贞操观念的女人,不是那么随便……”

话未说完,美男已经再一次地捉住了我的唇,深深地吻起来。

老天爷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俊美的男人,的确让人忍不住会心动,这样飘然绝世的人呵!

美男拥紧了我,双臂将我圈住,使我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不行不行,这样的举动着实危险哦,我知道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是会勾起人的欲念的。

果然,不一会,我便感觉到了他下体的异样。天呢,虽然我对这美男好感不错,但是可并不想这样勾引一个男人犯错。于是,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猛然一把推开了他。

我往后退了几步,呼吸有些急促,对他说道:“你离我远一点!”

美男有些意外我的举动,“干吗啊,刚才你还很配合的。”

什么?我,配合他?要死了,一定是自己太久没有和男人接触的缘故了。我的脸瞬间开始滚烫起来,说话便更加没有底气:“我哪有,明明都是你这登徒子欺负我!”

美男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我欺负你?天晓得你还敢这样说,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积极主动地迎合我。”他冲我做了个鬼脸,“不过美人,你这样子,我真的很喜欢。”

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终是忍不住对他凶道:“不管怎样,我和你素昧平生,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失礼,就是你的不是。所以请你赶快离开!”

美男并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笑眯眯地看着我发火,温柔地说道:“美人生气的样子,我更喜欢。”

天哪,还有这样男人啊。我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美男是何方神圣,大过年的到冷宫和我纠缠。不过,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如歌也许快要醒了,若她见了我和他纠缠,那我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岂不是一落千丈?再者,没准那些侍从们也快回来了,见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内廷的冷宫,一定不会轻饶他。毕竟,夕雾再失势,也是当朝的皇后。那个混蛋皇帝再不喜欢夕雾,也断然不允许自己名义上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美男这等绝世的人品,不该被我连累才是。所以,尽管很舍不得和这帅哥分开,但是为了他好,我还是决定利用夕雾这个皇后身份把他吓走。

“别闹了。”我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快走吧。你既然知道这里是皇后住的冷宫,就应该避讳才是啊。”

美男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是个挂名皇后而已。”

不上套?好,我就添油加醋一番:“虽然只是挂名皇后,可是娘娘她脾气大极了,动不动就会打骂我一顿的。若是被娘娘看到我和你在这里说话,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的,说不定,会打死我的。”拜托,我哪会是这个样子?但是,美男,我是为了你好才把我这肉身说得如此不堪,心里对夕雾很是抱歉。

美男听后,竟然很是气愤的样子,一下子将我揽到自己面前问道:“你说那个贱人经常打骂你是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他何以生气,便茫然地点点头。

美男的眼睛瞬间变得阴狠,直直瞪向内殿。我被他这个样子吓住了,连忙在他眼前挥挥手,“你没事吧?”

他恢过头,看看我,眼神回复了些许刚才的温柔,“你不要怕她,她只是一个成不了任何气候的女人。”他再次回头望向内殿,低声地说:“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恶妇。”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说不出来的可怕,还是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可是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的肃杀。心里,多少有了些许疑惑。

“如歌,我带你走。”美男突然说道。

“带我走,去哪里?”我不解。

美男深邃的眼睛荡着显而易见的柔情,“离开这里,做我的女人。”

我条件反射一般地挣脱他,这应该是我自穿越以后听到的最富有戏剧性的话了。一个初次见面的美男,不仅吻了我两次,并且还想让我做他的女人。我呆呆地看着他无懈可击的俊脸,心里开始了拼命挣扎。我的确不讨厌这个男人,尽管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却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后。挂名也罢,不受人待见也罢,可是我就是皇后,这种身份是个桎梏,将我死死地套牢,我躲不掉,也不能躲。不说我还不了解这个男人,就算是我现在爱着他,也无济于事。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口中那个脾气暴躁爹不亲娘不爱的皇后娘娘,就是我啊。

可是,我真的想离开这个冷宫。虽然和如歌两人相依为命,苦中作乐,如果真的要在这里过一辈子,我会疯掉的。

美男见我不语,拉起我的手便要走。我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想甩脱他的手。不想他握得紧紧,“如歌,离开这里,做我的女人吧。”他认真地对我说。

“我不要!”我着急地一边挣扎一边低叫,“我和你素昧平生,我不认识你,跟你走了,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美男笑笑,身子低了一下,便将我拦腰抱起,“美人,你跟着我,是你的福气。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人想跟着我,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手脚并用地折腾,却怎么样也无法挣脱他有力的双臂。我气急败坏地捶着他,“那这个机会我让给别人好了。你放开我,你这样公然非礼皇后娘娘的侍女,可是灭九族的死罪!”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世上的人应该都害怕死吧。

美男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过来倒是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温柔地说:“如歌,遇到你才知道什么叫‘相见恨晚’。不过我想,你已经跨过我心内的这道雷池了。”

天啊,****熏心,连死都不怕了?可是我怕耶,“帅哥,我知道你胆大包天,不是,你是勇敢,可是我还不想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

美男停住了,低着头深深地看着我,好半天,嘴角荡起一抹微笑,“跟我在一起,没有人敢让你死。放心吧,如歌。”

老天爷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在你怀里的这个女人就是皇后娘娘吗?我哭笑不得,眼见他抱着我走向门口,心里更加着急,这出去碰到那些侍卫,可怎么办呢?“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啊。”

“我叫龙飙。”美男的眼睛灼灼放光,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头皮发麻,“你可以叫我‘皇上’。”

原来,他就是当朝的皇帝龙飙。

我目瞪口呆,傻掉了。怎么可能,皇帝出来应该是前呼后拥,到哪去干什么都有相应的仪仗,可是他却是一个人。还有,历代的皇帝,身上的衣服都是金黄色,可是他却是一身白衣,虽然,他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质,但这些也不能说明他是皇帝啊。再者,这个皇帝一向都讨厌夕雾的,何以在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出现在冷宫呢?是不是为了将我乖乖地拐跑,他故意骗我呢?我怀疑地看看他,试探着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没看出你人小小的但是疑心倒挺重。”龙飚依然笑得魅惑,“那么,你应该知道夜兰王朝的皇帝都佩戴着金玺吧。你把手伸到我的胸口里,把我戴的饰物拿出来。”

我将信将疑,微颤着伸出手,却迟疑着不敢探进去。我小声嘟囔:“我是有贞操观念的女人,我不会轻易去碰男人的身体。”偷眼瞧他,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还真麻烦。”龙飚笑意容容,并不生气,“竟然还有人不相信我这个皇帝身份,说出去恐是让天下的人笑话了。”

龙飚停下,蹲了下来,将我放在他的膝上。而他就腾出了一只手,从胸口掏出一个锦囊塞到我的手里,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打开,自己看清楚。”

不知为何,这样寒冷的天气,我却开始冒汗。我颤抖着将这个用金丝线制成的精致锦囊打开,一个闪着耀眼光芒的金玺便出现在我的面前。所谓金玺,就是一枚直径大约四五厘米的龙形配饰,面上刻有“夜兰皇帝之宝”几个字,完全用黄金打造而成。夜兰王朝所有的皇帝,自登基后就必须要时刻戴在身上,直到死的那一天,才会被摘下传给继任者。穿越后,我也听如歌曾经说到过金玺的故事,对此还是有些了解。我当然是很清楚,拿在自己手里的金玺意味着什么。龙飚,他真的是皇帝。

“怎么样,美人,这样可不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呢?”耳边响起龙飚好听的声音。

怎么办呢?穿越后招惹的第一个男人,竟然就是自己的丈夫,尽管,这个丈夫并没有把我当成他老婆。我要不要说明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努力摇了摇头,龙飚对夕雾心存芥蒂,甚至还有些说不清的厌恶,况且,我已经欺骗他说自己是皇后的侍女,倘若现在说了自己就是夕雾,那就是欺君之罪。不仅我会死,恐怕连如歌都难逃厄运,谁让我偏偏说自己是如歌呢?虽然,我不知道龙飚为什么会在这天出现在冷宫,但是我知道,他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夕雾。至于,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见到的我,他也是因为我不是夕雾才有些动情。唉,这么帅的老公,做老婆的都没有胆量去相认,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如歌!”龙飚这半晌还蹲在原地,看着我失魂落魄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样子,微笑着唤我。

横下一条心,总之我不可以跟他走,更不可以让他知道我的身份。真是可惜了这段有些浪漫的邂逅和眼前这位让我忍不住心动的美男。

“你别开玩笑了,我不可能这样碰到皇上的,皇上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一定是白日做梦!”我大叫着猛然挣脱了龙飚的怀抱,“我不玩了,你也不要捉弄我了,到此为止。你出去,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我回去,继续过我原来的生活。就当是做梦好了!”不知道情急之下我为何这样情绪失控,只是想到以后不可以也不会再见到龙飚时,心里竟然有些酸涩的感觉。

龙飚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看我的眼神里多了疼惜,“如歌,我吓到你了吗?”

我不是如歌!在心里呐喊,龙飚,我多希望你叫的是夕雾啊。寒冷的冬日,我的心却仿佛更冷,然,这种冷然又让自己觉得有些痛。我为什么会感到这样心疼?

“如歌!”龙飚声音有些嘶哑,脸上的疼惜越来越深重,“是因为皇帝这个身份在排斥我吗?”

我没有再说话,一个转身,飞一般地拔腿就跑。我必须要逃避,既然不可以在一起,那就不要拖拖拉拉。不过是个偶然的相遇,风流如皇帝龙飚,想必遇到过不少类似今天的猎艳经历。我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不过也是他无数后宫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如歌!”龙飚在身后大声地喊,因为蹲了半天,腿应该有些麻木,所以他不可能马上站起来追我,“你不要怕,我不逼你。既然你还有顾虑和担心,我就离开。但是,我要定你了!”

我捂住耳朵,不去理会龙飚的呼唤。但是,心里澎湃涌动,因为他说他不会放手,他的意思是喜欢我吗?是真的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仅仅萍水相逢,逢场作戏?

“如歌,如果那个贱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龙飚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逃进内殿,重重地关上了门。终于,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希望,被门关上的,还有今天这一场相识的缘分。原来,在他的心里,夕雾只是个“贱人”。就是这一刻,我竟羡慕起如歌来,倘若我真的是如歌的话,也许会有兴趣陪他玩下去。

但是,我是夕雾。我是失宠的傀儡皇后——夕雾。

内殿中,如歌已经起身,呆呆地看着我不知所措。她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大年初一的一大早,我就会这样失魂落魄?

龙飚已经离开了明德宫,只留下雪地里的一行足迹。外面白雪琉璃世界,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姐姐,你怎么了?”如歌终是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摇头,淡淡笑道:“如歌,咱们出去堆雪人好不好?大过年的闷在屋里,也白白浪费了这下了一夜的雪。”

如歌听完,两眼放光,她毕竟还算是个孩子,“好啊,已经很多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呢。”

两人穿戴齐整,出了房门。如歌欢天喜地地跑到雪地里,踩着积雪,高兴得不亦乐乎。我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如果当时出现在龙飚面前的就是如歌,他是不是也会做出对我那样的举动,说出对我说过的话?如歌一身粉色的宫装,玲珑娇俏,白皙的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却更加增添了她的风韵。也许,刚才看在龙飚眼里的我,也是这样的吧。就知道,男人都是这样的。

“姐姐,你快下来,这里的雪好厚哦!”如歌喊着我,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暗自骂了自己几句没出息。我走到如歌面前,笑道:“都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瞎闹。”

如歌正起劲地将脚下的积雪攒成堆,听见我的话笑道:“那姐姐呢?不也才比我大两三岁?正经地说来,也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姐姐却撺掇我堆雪人呢。”

我被她说得忍不住笑了,弯腰将积雪攒了个雪团,轻砸到如歌身上,“不仅堆雪人,我还要打雪仗呢。”

“姐姐!”如歌躲闪不及,雪团在她身上瞬间开花。她却也不示弱,也开始攒雪团向我丢来。

我敏捷躲开,躲到花圃旁边。两个人开心地笑闹着,而我,也渐渐将早晨遇到龙飚的事忘到脑后。

“哎哟!”如歌扔向我的一个雪球没有砸到我,却不偏不倚地砸到门口一个正要进来的女子身上。那宫女打扮的女子,顿时惊叫起来。

“闯祸了吧?”我笑嗔着如歌,赶紧跑向那个宫女,“对不起,不是故意砸到你的。”

“不长眼睛啊?”女子抹掉脸上的积雪,看都没看我,径自走了进来。

我不禁眉头一皱,再怎样,我也是个挂名的皇后,这样目中无人地闯进来,心里真是不舒服。

“宜欢姐姐,你来了?”如歌见了这女子,顿时变得拘谨起来,小声地向她问候。

我记起来,穿越来的那天,好像听如歌说就是这个宜欢告诉她我失足落水的事。虽然过后我对如歌说不再提及此事,但是心里对这事还是有怀疑的。她明知道我落水,却并不相救,而且我落水的时候她在不在我旁边都不好说。我不由得多看了宜欢几眼。个子中等,瘦削溜肩,因为涂抹了过多脂粉而显得一张原本挺俊俏的脸异常的惨白。不过总的来说,倒也算是个美人。

“我这是刚穿上的新衣服,可是贵妃娘娘赏的呢,你们就这么没眼,弄脏了这衣服,娘娘问起来,我可是要回明白的。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说清楚。”宜欢四下看看,表情嫌恶地说道。

“对不起,宜欢姐姐,我和娘娘都不是故意的。只是……”如歌急忙解释,看样子她很怕这个宜欢。

宜欢却生硬地打断她:“罢了,真是晦气,大年初一遇到这档子事,一年都会不痛快。”她竟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忍了她到这会,终于是憋不住了,“你这个没规矩,说的是谁?”

宜欢和如歌同时愣住了,大概都没有想到我会接口,并且此时的我冷着脸,语气不善。

但宜欢马上恢复了先前的神态,似是嘲弄地说道:“谁没有规矩我便说谁。”

“那么你呢?规矩在哪里?”我冷笑,目光逼视着宜欢。

宜欢脸色微变,“在你这样的人面前,何用规矩?”毫不示弱地回瞪我。

“那么请问,你口中我这样的人,是什么身份呢?”我知道宜欢的后台是皇贵妃沈蘩炽,像夕雾这等失势的人,她怎会放在眼里。可是,我就是不能够忍受她这样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宜欢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般,上下仔细地打量半天,终是语气渐软:“皇后娘娘。”

“原来你知道啊。”我冷笑出声,“没想到,在夜兰,连宫女都可以对皇后大呼小叫,随意训斥的。我今天总算是领教了。”

“你?!”宜欢显然被我这样子唬住,不知道该怎样回嘴,只是她的那双眼睛仍是不甘。

我靠近她,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想,神气什么啊,不过是个被皇上斥居冷宫的失宠皇后,对不对?”

宜欢嘴角轻颤,原先的那份骄傲已经全然不见,看我的眼神已有些惊惧。

我继续说道:“这些我也心知肚明。可是,”我语气加重,“据我所知,皇上虽然冷落我,但是并没有下旨取消奴才们对皇后应有的敬意。你可知,你刚才对我的不敬,认真追究的话,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我的话很神奇吗?这么冷的天,我竟然从宜欢的额头看到了细微的汗珠。趁着她现在心情不稳定,我突然问道:“你说,我是怎样落水的?”

“不是我!”宜欢立刻惊叫起来,她的失态足以说明这其中的微妙玄机。

我逼向她,因为个子比她高半个头,所以有点俯视的感觉。这样正好,人在被压迫的情势下,更容易产生心理压力,从而屈服,“宜欢,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不是自尽更不是失足喽?”

宜欢呼吸急促,本已惨白的脸此刻更加没有血色。她惊恐万分地看着我,口中喃喃:“你说这些何意?”

我就知道当日的穿越,不是如此简单。我不依不饶:“你们想不到吧,我会凫水。”

宜欢脚下一软,瘫在地上。我的威逼,起到了预期的目的。身旁的如歌,对我一脸的崇拜,见到如同傻子一般的宜欢,不禁笑道:“这么冷的天,宜欢姐姐怎么坐在地上啊?”

这丫头,还真会添油加醋。宜欢在我们两人的逼迫和嘲弄下,彻底没了脾气。她呆滞地看着我,慢慢说道:“夕雾,算你厉害!”

当然不是夕雾厉害,夕雾已经被人害死,所以才有穿越来的我。

“可是夕雾,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宜欢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说道,“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你觉得,皇上和太后老佛爷会相信你吗?”

哦?这倒是个问题,我还是漏掉了这一步。不过,我莞尔一笑,“我有说过要向皇上和皇太后提及此事吗?”

“那你什么意思?”宜欢不禁问道。

我淡定下来,认真说道:“你回去告诉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是不能太着急的。操之过急,往往得不偿失。”

宜欢沉默,显然在忖度着话中意味。

我继续说道:“其实,我并不稀罕这个空有其名的皇后称号,我更清楚,自己的存在无非是平衡各种力量之下的一颗棋子而已。既是棋子,便会有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为何,不平心静气等待那一天呢?要知道,皇上留得我一天,便就说明我的利用价值仍在,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以为皇上会改立皇后吗?如果皇上想立他人,恐是早就废掉我了。我想,皇上肯定也在等待合适的机会把这个皇后封号给她。她这样的沉不住气,倒是枉费了皇上对她的心意。”话已经说得如此透明,宜欢你应该会明白怎样告诉沈蘩炽吧。

宜欢想了想,露出了笑容,看我的眼神竟有了些许敬意,“原来是这样。亏得你提醒,否则,还真是……”

我打断她:“既然明白了,那就回吧。”

“那关于落水的事……”宜欢试探着问。

我笑,“落水?谁落水?”

宜欢也笑了。如歌适时地扶起她,我没有再理会她,离去之前,缓缓说道:“过去的事,我会完全忘掉。当日怎样的情景,我亦是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今日的夕雾,一定不会饶恕!”

我打算宽恕害我之人,阿弥陀佛,是看在天有好生之德。不是不想为夕雾讨还公道,只是,目前还不是时机。希望心比天高的沈蘩炽,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更能体会龙飚的心意。龙飚。我脑海中显现出美男俊逸绝世的脸,心下莫名地痛了一下。他可知,我这等的“贤惠”皇后,都为这后宫的和谐社会做了什么贡献。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从外走进来几个太监。我不禁有些意外,冷宫今天难得的有人气。

“姐姐,了不得了,这是皇上身边最得重用的总领太监明公公。”如歌小声对我说。

龙飙身边的大太监,岂不是很有身份?我整了下衣服,微笑着看向他。这明公公五十多岁的样子,慈眉善目,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角色。见了我,也是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

我吓了一跳,这么多天,他还是第一个跪倒给我请安的人。我赶紧过来搀起他,“明公公不需行此大礼,这可是折煞我了。”

明公公微微一笑,“娘娘客气,奴才这是应该的。”

这大太监行事,果然是不一样的。我将他让到内殿坐下,如歌忙泡了茉莉花茶来。

明公公四下里看看,似乎对我这怡红快绿的环境非常满意。他抿了口茶,忍不住赞道:“娘娘,好茶啊。可谓是沁脾清蕴,口有余香。”

如歌接口道:“公公,这茶可是我家娘娘自己栽种并且亲手采摘的******,亲自挑选其中上品晾干入茶的。味道当然好了。”

“哦?娘娘真是雅致。”明公公赞道,脸上的笑容有些许惊喜。

我谦虚:“哪里,不过是平时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明公公点点头,对我说:“今日奴才到此,是来知会娘娘一声,今天乃是太后老佛爷的半百千秋节,又正逢大年初一,双喜临门。万岁爷特别给娘娘准备了几套新制的宫装,请娘娘准备下,出席晚上的寿宴。”说罢朝门外的几个小太监一示意,那几个人便鱼贯入内。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是华丽的礼服以及形形色色珍贵的首饰。

我和如歌都看得傻掉。尤其是我,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珍宝首饰,以前在电视里虽也见到过类似的场面,可是轮到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满堂生辉是个什么意思。

明公公见我发呆,不禁笑道:“娘娘对这些首饰、衣物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眼前金光灿灿,我被震慑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既然娘娘还满意,那奴才就留下他们几个伺候娘娘梳洗。”明公公微躬着身子,向我恭敬地请示。

我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那些首饰上移开,听到他的话,顿时明白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参加什么宴会?”

明公公笑道:“奴才说,万岁爷请皇后娘娘参加今晚的寿宴。”

不会吧?我心底暗自敲鼓,虽说见过龙飙,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平白地就从一年多不曾召见转变成为主动邀请我参加盛宴,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还是龙飙发现了什么?要不就是,想让我当众失仪,好借机将我废掉?猛然的,我就想起了当时因为他听说夕雾打骂如歌,而望向内殿时的那种阴狠眼神。不会是他想给“如歌”出气,拿我开刀吧?不行了,头开始生疼。

见我迟疑,明公公连忙说道:“奴才也知道事情有些突然,但是,难得万岁爷今天这么高兴。奴才想,想必是娘娘时来运转了也未可知。”

明公公说这话的感觉,像是非常关心我的长辈。尽管暂时我还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让我十分受用。

我谢过他,让如歌去整理衣物首饰。我问:“既然皇上这样重视这次的千秋节,想必寿宴的规模一定不小。”

明公公点头,“是啊,友邦的皇帝都派了亲信来参加,还有几位国主甚至亲自来贺寿,咱们这里的皇亲国戚,除去还在元山抗敌来不及赶回的康亲王之外,其余俱都参加,可谓是盛况空前了。”

“可是,公公是知道的,”我叹口气,“夕雾住在冷宫已有时日,对于宫廷的各种礼节知之甚少。我担心,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自己不能够很好地处理。自己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怕给让咱们夜兰失了颜面。”

“娘娘!”明公公有些激动,“娘娘竟有这等的心胸,奴才甚是佩服。”

“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皇上想起让我参加这次宴会呢?”我必须要清楚事情的原委。

明公公听闻我言,支退了那些小太监,如歌向来伶俐,见此情景,也悄悄退下。内殿中便只剩了我和他二人。

明公公笑道:“娘娘可知,万岁爷自打遇到了如歌,便念念不忘?”

仿佛有见鬼的感觉。我僵住,讪讪地笑了下道:“公公何出此言?”

“万岁爷此次让娘娘参加寿宴,其实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如歌。万岁爷说,请娘娘务必带上如歌姑娘同去。”明公公渐渐收起了笑容,一双眼睛看过来,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了然。早该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的,好端端想起夕雾,打死我也不信龙飙是良心发现。应该说,他是色心不死才是。这样想着,我不自觉冷笑一声。

“可是娘娘,万岁爷不知道,但奴才却清楚,这个让万岁爷自离开明德宫便再也放不下的如歌,不是别人,就是娘娘您啊。”明公公这番话说得轻松,实则分量堪重,“因为,奴才先前也曾见过娘娘几次。而万岁爷提及的如歌,分明就是娘娘的模样。奴才当时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了,面前的这个明公公,我有些怕。

“娘娘,奴才别无他意。”见我缄默不语,明公公连忙解释:“奴才只是觉得,娘娘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给自己争取一下。”

我想了下,慢慢说道:“那么说,皇上已经知道我在骗他了?”

“没有没有,”明公公忙摆手,“奴才当然明白被万岁爷知道了真相,后果会是什么。所以,万岁爷问起奴才可认识娘娘身边的这位如歌姑娘的时候,奴才只说先前未曾特别留意过。”

我好奇了,“那么公公,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可也是欺君啊。这样一来,给我的感觉,像是公公想帮我?”

明公公不置可否,“娘娘今日的聪慧,远胜当年。倘若当年娘娘有今日的才思,想来今日必不是如此境遇了。”

难道夕雾以前和这位老大爷有过接触?听他这样一说,好像以前的夕雾不太聪明哦。

“娘娘,您已经成功地引起万岁爷的注意了。”明公公站起身,目视前方缓缓说道:“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娘娘还需谨慎才是。”

“公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但是,有一点你想错了,我并没有想刻意接近皇上。和他的相遇,纯属意外。”我隐约觉得,明公公是将我看成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想方设法吸引皇帝的女子。这样的感觉,可是不舒服。

明公公回头看看我,仍旧是一脸和善的笑容,“奴才并没有这样说。不过娘娘,如果哪天需要奴才相助,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我需要他帮什么啊?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当他似乎是个好人,哪知也不能免俗。看来,真的不能被人的外表蒙蔽。

想到此,我对他也没有最初的那份尊敬,站起身来,冷言道:“那就不必了。还请公公把那些东西都带回去,告诉皇上,我只是个登不了台面的低微女子,这些衣服和首饰,让他给别人吧。公公也可以明白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要杀要剐,都随他。”

见我突然变色,明公公错愕了一刻,但并没有介意,“都怪奴才今天多嘴了。娘娘不要生气。这些东西刚才娘娘已经收下了,奴才是不能再带回去的。晚间的寿宴,还请娘娘三思,毕竟不是简单的宴会。至于如歌的事情,奴才要说的已都对万岁爷说过了。剩下的事情,就由娘娘自己来处理吧。”他微笑着跪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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