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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白雪的抉择

智中最近热闹疯啦,每天来一大群记者,抱着大个的照相机在校园四处寻找安城和白雪的身影。安城讨厌这帮记者没玩没了的打扰,半个月都没去上课了。学生们议论纷纷。

安城和白雪在欧洲的环保公益画展的成功举办在国际上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众多媒体争先恐后地来采访他们,有些广告商还出重金邀请他们以情侣的身份拍广告,安城生气地当场拒绝了。倒是有家环保机构诚心邀请他们合拍一个环保宣传片,安城和白雪同意了,并且酬劳分毫不取。

外面的人把这些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安城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整天待在家里的画室中作画,累了就去游泳,或者和俊打打球。

白雪开始收拾一些留在智中的物品,她把在艺术楼的画具都收拾好了,留下一些作品送给智中展出。老师和美术社的学生都不解问她,她为什么急着要收拾这些东西,离毕业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对众人的种种猜疑和疑问,白雪都以一笑置之。

她打算离开这里了。

离开智中,离开——安城。

她想回日本去,回到父母那边去生活,在日本深造美术。

在回去之前,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安城已经有两个星期没去智中了,他不知道美术社的情况,当然没有察觉到白雪的离意。

紧张的高考,展眼在望,高三学生的学习生活变得越来越紧张。白雪看着别人忙碌学习的身影,心里也生出一股茫然的感觉。也许在别人看来,她是一个大才女,走到哪里都能引来无数的赞叹,就算她不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单就她富裕的家庭情况,她也会过得无忧无虑。父母在日本拥有上亿的资产和企业,她从小到大没有物质生活上的烦恼。她美丽优雅,绘画有天赋,从小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内心的骄傲感和孤高感使得她没有几个朋友。

遇见安城,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和她一样,傲视世俗,不在乎名利,只专心于画画上面。最重要的是,他和她彼此相知,这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满足感。她孤单地长大,一心等待和寻找着懂她的人。然后,她在智中认识安城。安城又何尝不把她当知己一样珍重着呢。

她回忆着一幕幕和安城在一起的画面,泪水总是不争气地流下来。她或许是有点怨恨他的,他是那么有情有义,却又是这样无情!

童真,这个麻雀女孩,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他呢?白雪怎么想也想不通。曾经一见面就喜欢和她比较的苏贝妮,也败在童真的手里。苏贝妮那么骄横的一个千金小姐,也输给了童真。她起初还在心里嘲笑过苏贝妮的无知和野蛮,没想到到最后,优雅地像公主的她,竟也输在了童真的手里。

她不禁开始嘲笑自己的孤芳自赏。

她正在美术社教新进社的学妹们作画的技巧,忽然听到楼下面有熟悉的笑声。她对学妹们说:“就先讲到这里,总之作画的时候一定要专注,把你的感情融到你的画里。其实作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只要你把自己投入进去,不断地练习,时间久了你们总会有收获的。好了,你们先自己练一下素描。有问题再问我。”

她走近窗边,往下面瞧着,外面笑的人果然是童真。

童真、小可和胖猪正从艺术楼前走过。

他们在讨论夏威夷和江河的婚礼。

胖猪的声音最高:“江河老师应该感谢的最大功臣就是我啦,要不是我出的那个‘鬼惑计划’,他能顺利追到夏威夷嘛!”

小可打岔道:“胖猪,你知道在一个企业里,是提出问题的人厉害还是解决问题的人厉害呢?”

胖猪正沉浸在满满的自我感觉良好里,小可却说这个奇怪的问题,他有点不满道:“小可同志,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好听的话耶?”

童真经常在家里听亦风和爸爸谈论公司的事情,他们有时候会在一个问题上意见分歧而发生激烈的争论,讨论完后继续讨论另一个问题。童真对企业的事多少也懂一点,近墨者黑啊。

“小可,我知道这个答案哦。是发现问题然后提出问题的人更厉害对吧?”童真高兴地答道。

小可对胖猪说:“瞧真儿多么聪明啊,那些提出问题并且能让企业防患于未然的人是最大的功臣。所以啰,胖猪,在江老师那件事上面,真儿才是最大的功臣。Understand?”

胖猪挠挠他的后脑勺,还是想不明白小可把两件不相干的事情相提并论的目的是什么。童真在一旁乐开了花,胖猪大部分时候的脑筋果然都是卡带的。

小可拍拍胖猪的脑瓜,安慰道:“可怜的小猪猪,姐没办法和你解释太多东西,好担心你的脑袋会装不下而爆炸耶。”

胖猪推开小可的手,不理会她说的话,自顾自地叼起他最爱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小可无奈地摇摇头:“狗改不了****——”童真接着道:“胖猪改不了吃糖。”

“喂,你们俩恶不恶啊?我在吃东西,小可讲什么****啊。”胖猪冲地上吐一口水,棒棒糖也跟着吐出来了,掉在地上滚了几下。胖猪可怜巴巴地蹲下来看他的棒棒糖,哭丧着脸:“我的糖!这是我第二次吃不下东西。第一次是鬼惑计划实施的晚上,江河那次对夏威夷恶心的表白,第二次是你们俩害死人不偿命的对白。你们要赔我糖果!”胖猪开始撒嗲,吵着小可赔他一百个阿尔卑斯糖果。

小可说阿尔卑斯代表爱你一辈子的意思,她要送也只能送自己喜欢的人,胖猪追在她后面喊:“那送我苹果口味也可以嘛,苹果代表友谊啊!”可惜小可已经跑远了。

童真哈哈地笑着:“我给你买一百个苹果口味要不要哟?”

胖猪说:“那我要一千个喔。”

“哇,就这么欺负我啊?”童真打了一拳胖猪,快步跑了起来追向小可。“你可以去找江河和夏威夷要喜糖。哈哈!”

胖猪哭丧着脸,大声喊道:“你们两个算什么朋友嘛!”

童真的笑声清脆爽朗,回响在空荡荡的天空里,悦耳动听。

白雪拉上窗,透明的玻璃阻隔了那一声声的笑。白雪皱着眉头,却不得不承认童真的笑声的确很有感染力,能使人感受到她的快乐,并且和她一起互动。这就是所谓的影响力吧。

“你没事吧?”有一个细心的学妹看到白雪脸色煞白,关心地问道,“白雪学姐,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哦。”

白雪回过神来,淡淡的笑道:“我没事。”

小学妹走开了,白雪忽然怔了怔,如果是童真的话,她会这么冷淡地回答别人吗?以她的个性,她应该会大方地笑着和别人说话,而不是以掩饰的冷漠来拒绝别人的关心吧。白雪望望窗外的天空,没有一点阴霾,蓝得要挤出水一样的清透。“我一直以为我的心像蓝天一样清明,其实我很小气,我从来不舍得对别人露出我的真心。所以我才会这么孤独,没有朋友。”白雪心里这么想着,她想到了安城,半个月没见他了,找个时间见他一面也好。

钟家的大门口,白雪按了一下门铃,监控器里老管家林成看见是白雪,便急匆匆地来开门。白雪不常来俊的家,但是她对林成很尊敬。林成是钟家的老管家了,年过半百,为人忠诚勤勉,待人礼仪很周到。

林成对白雪说:“白小姐,俊少爷和言少爷都不在家,请问您是找安城少爷的吗?”

白雪微笑地说:“找的就是他,他在干嘛呢?”

林成请白雪进门,不疾不徐地跟在她稍后的地方,但又能保证她能看见他。林成答道:“城少爷在后院打篮球,请跟我来。”

钟家有个小前院,种了各种漂亮的植物,雅致自然。钟韬俊酷爱打篮球,请人在后院的草场上建了个篮球场,平时在家里也可以和亚言或者安城打打球。

“谢谢林叔,我自己去吧。”白雪说,“您忙您的。”

白雪走到离后院不远的弯道,就已经听见了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安城一个人在打球,还挺自娱自乐的样子。他看见白雪的时候有一点点的惊讶,但转而一想他好久没去学校了,她可能是来劝他去上课的吧,所以又继续打他的球。

“城大少爷一大早的好精力啊。”白雪立在白色边界线外边,调侃道。

刚投入篮网的球落下来了,他一只手轻轻地接着,然后把球扔在一边,向她走去。“揶揄我,好玩吗?”

“不理我,好玩吗?”她笑着反问道。

“是不是奉了老班的命令,叫我回去上课的?”

“我才不当这个说客,我来是想看看你整天躲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无非打打球,画个画,偶尔游泳。”

他们回到屋里,他在洗浴室冲澡的时候,她去了他的画室。画室里一片凌乱,地上丢着很多废弃的纸张和用完没清洗的毛笔,画架上夹着一张童真的脸部速写。她看到这幅画,身体不禁一颤,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她迅速地扯下那张速写,下意识地要撕了它,又猛地停住了动作。

她心里闪过一个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她铺平弄皱的画,又按原来的样子贴回画架上。

她舒出一口气:“白雪,你真的是疯了。”

她对自己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看我的画室这么乱。”安城头发湿湿的进来了。他弯着腰捡起地上的纸张,发梢上的水滴嗒嗒地掉在地上。他这个样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那么完美,动人心扉。

她忙过去帮他捡地上散落的毛笔和纸张,一面笑着说:“你这几天都窝在画室里作画了,瞧这乱糟糟的。”

“无聊就画了几幅画打发时间。”

他从她手里接过捡起来的东西,连同自己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垃圾筒里。他拍拍手上的灰尘。她看着他湿湿的头发心疼地说:“安城,你干嘛不吹一下头发,这样会感冒的。”

他走到画架前面,端详着童真的脸部速写,自己不满意地摇着头,然后找来一只铅笔开始修改。

她的心揪地紧紧的,他忘我地画着童真的样子,好像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过了一会,他放下铅笔,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满足地笑了。

“你就那么喜欢她?”她冷冷地问道。耳边的长发垂到眼前了,她轻轻地将发丝撩到耳后,视线从他的脸移到地面上。

他闻声望向她:“你说什么?”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比不上童真?”她生气了,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白雪?”他说,“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是不能相比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我和你相惜相伴了几年,到头来还是比不上她出现以来的这一年。我不甘心!”她的眼泪滚了下来,也不想去擦。

他眼睛空空地望着她,许久才回道:“时间不是拿来比较的。如果要比较,那我和她八年前的相遇,是不是比我们之间还长?白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只有知己般的友谊,不是爱情!”

他说得这么坚定干脆,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咬咬苍白的嘴唇,眼泪不住地流下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白雪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心里不由心疼了。他想为她擦去泪水,可是刚捡垃圾的手是脏的,停在半空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她却扑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在他的怀里抽泣,喘息,她任性地哭着。她想就这一次吧,让她任性一回。她不要再做以前那个总是温柔理智的白雪,像一个公主始终如一优雅地笑着,那样太累了。

他充满歉意的声音:“我对你,从来都是知己的情谊。我很尊敬你,喜欢你,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美得那么自然,和我一样拥有艺术的爱好。”

她哭得更猛了,听着他这些安慰的话更加觉得伤心。

不知道抱着他哭了多久,她渐渐地累了,眼睛肿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终于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她默默地转过身,步履艰难地向门口走去。她曾经多么骄傲,却在爱情里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她心里有的,只是对自己不尽的嘲笑。

“我送你回去吧。”他带着担忧的声音说道。

她背对着他,有气无力地拒绝了:“我自己可以的。”

“白雪!”

“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原来我和苏贝妮一样愚蠢,都一厢情愿地以为对方是我的,可是这个世界又有谁能陪谁到永远呢?我要走了,安城。”

她说的那个“走”竟是非比寻常的语气。他有预感地问道:“去哪?”

“回日本,我想我爸妈了。”她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苏贝妮的离开是对的。”

“不是说好,毕业后我们一起去巴黎吗?”他很着急的样子,她看着心里感到一丝温暖。他还是很在乎她的,虽然出于朋友之情。

“我现在只想回日本,以前答应你的,你就当一阵风吹过,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她心灰意冷,哪还有热情和他一起去巴黎寻找曾经说好的梦想呢?他不是原来的他,她亦不再做原来的她。

五月份的尾声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发生,每个人的生活仍是如常过着。

白雪登上去日本的飞机,飞机起飞后,她看看机窗外越来越靠近的蓝天释然地微笑了。有谁会关心她的离开?

再见了,四少。

再见了,安城。

再见了,那个曾经喜欢安城的傻傻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