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秘密1
瞧着他那满脸的怨妇样，我懒得理会他的调戏。我欺身坐在梳妆台前，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真生病？”
他哈哈一笑道：“是，我生病了……得了相思病，看不见你想，看得见你想，摸得到也想……”
“林惊鸿，你不要这么文艺好不好？能不能谈点正事儿？”我怒道。
他对我的不满也是懒得理会，顺势躺下，盯着我瞧了半天才道：“谈吧。什么正事儿？”
他不正经讨人厌，正经严肃地说话也讨人厌。
我只觉得他这人就是讨人厌……
见我良久不言，他坐起来下床，光着脚走到我身边，伸臂抱起我道：“我想你快乐。”
听着他“咚咚”的心跳，我的心也快速起来，但我依旧抿着唇，不着一言。
林惊鸿，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一再对我说这样的话呢？
他循着我的耳廓一路向下，说是亲吻，更多的却像是挑逗。他的风格似乎就是蜻蜓点水。
“为什么是我？”在他寻到我嘴巴的那一刻，我突然有股想要问话的冲动。
林惊鸿抱我坐在梳妆台上，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那眸子里的失望，让我不自觉地低下眉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我以为你会爱上我了，那怕开始喜欢我了……可是我错了……是吗？”他似恼似笑地逼我与他对视着。
我咬了咬唇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不是吗？”
他瞪着我如同发怒的豹子一般，冷笑道：“好一个交易。财富你比得过我吗？背景你比得过我吗？早已没了那片膜的你，用你的身体和我做这一笔生意吗？于纯，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我们之间的气氛，骤然转冷。我噙着眼泪，努力不让它落下来……我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是他说愿意替我报仇，我才愿意如他所想嫁给他的……如今他要赖账吗？
“是你自己不要的，是你自己不回来的……哈哈哈……你现在回来了……”我用力甩开他的胳膊，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下，脱得我毫无羞耻心的时候，张开双腿。我朝着他，冷笑道，“你不就想上我吗？来啊……”
“啪”！！！
他的五指山重重摔在我的左脸上，我怔怔地望着他，嘴角依旧保留着那份冷讽和嘲弄。
这一巴掌引来了刘嫂的关注，她忙不迭上来，看着我狼狈地坐在梳妆台上，忙去找衣服要为我遮羞。
“贱骨头”林惊鸿拂袖而去时，留下这么一句话。
刘嫂忙见我如同死人一般，依旧以不雅的姿势坐在梳妆台上，她忙过来劝道：“夫人，先把衣服穿上……”
脱得过程是羞辱而痛苦的，而穿得过程是悲哀和凄凉的。他说得很对，我一无所有，妄想用自己这些可笑的资本诱惑他。
可……他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刘嫂扶我下来，叹气道：“先生怎么下得了手，他可是个温柔的人。我去拿冰给你敷一下，晚上老夫人看到了又是不好。”
怎么下得了手，想必是起得要发疯了。我一把抓住刘嫂的胳膊，细声问道：“我是不是很下贱？”
刘嫂瞧了我一眼，眼眸中满是无奈，悄声道：“夫人，先生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再让先生难过了。”
冷笑，不屑。
林惊鸿喜欢我，我让林惊鸿难过？
哈哈哈，这是哪里来得天大笑话，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见我发了疯似的狂笑，刘嫂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忙叫道：“先生，先生。”
林惊鸿进来，示意刘嫂离去。他就那么抱胸站定，一言不发地望着我疯癫模样。
因为林惊鸿的巴掌，我的脸颊本来就痛。笑得久了，双颊肌肉僵硬，痛如何也停不下来。刘嫂送来冰，他接过刘嫂送来的冰。等刘嫂出去，他叹口气，揽过我的腰，将我扔到床上。
他边揉我的脸颊边道：“你何必作践自己呢？”
在他温柔蹂躏下，我的脸颊终于恢复正常，却也如同高烧一般滚烫。我抬眼望着他道：“你又何必作践自己，非要娶我呢？明知道我是一无所有的女人，没财没貌没身材没背景……还没有那片膜……”
“是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于纯，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不要跟我装糊涂了好吗？”他有些着急略带恳求地问道。
我眨着眼睛望着他，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再说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他什么啊？
我们之间的这场婚姻交易来得这么奇怪，我很明确我要的，可却不知道我能给什么。他什么都知道却总是含含糊糊，不道明白，不点清楚。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茫然怔忡地问道。
闻言，他有些气馁地道：“……等你想明白了，再和我交易吧……”
“你是想要征服我的快感吗？”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我也着急了。
他说等我想明白了，再做交易，这怎么可以？这绝不可以的。
“征服一具躯体，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我想要的是你的这里……”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两乳之间偏下一点的位置——
心？
我笑着望他，眼泪不争气地落下：“……经过了这么久，你认为我还有心吗？”
若向华背叛让我心如死灰，父母和姐姐的去世，则彻底挖空了我的心。心脏内则是毒蛇盘踞，周围满是杂草，血液如毒蛇的胆汁。
“……”他沉默良久，默然而去，独留我一人茫然哀伤，
人之于世总是要面对这么多的满目疮痍，而唯真唯贵的心却有那么脆弱。不是我不想给，而是我已无心赠予，至少我的心没有了温暖。就算这样，你还要吗？
中午时刻，我也懒得下床，窝在床上却又觉得气血不畅。
刘嫂给我送来一杯牛奶，看了看失神的我，欲言又止。
等我喝完牛奶，她收拾残留之际，才轻言道：“先生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没好好休息了……这刚回来又走了，夫人……你也心疼一下他……他都瘦了。”
是吗？我倒是没感觉到他瘦了多少。再说就算他真的瘦了，我也无力心疼。我连自己都心疼不得，如何能心疼他呢？
“哦”了一声，我又翻身躺下。刘嫂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夫人休息吧。”
下午4点半左右，刘嫂上楼通知我：“夫人，老先生和老夫人，五点半到。先生出去了，现在也还没回来。”
“……打电话问问朱秘书……”我有气无力地道。
“问过了，朱秘书说，本来先生下午要参加W大学的捐助活动，后来却临时通知说让副总代理。他现在也是找不到人，夫人，怎么办？”
我想思考，却发现脑子打了结一般。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林惊鸿的号码，只是听到移动公司美女的声音：“您拨打号码已关机”。
关机？
刘嫂着急起来：“夫人，要不要找找看？等下老先生和老夫人来了见不到先生，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哦”，我微微闭着眼睛，心中冷笑，我就是一个坏女人。
刘嫂见我这么反应，悻悻然地离去了。她关上门，我却一点起床的冲动也没有，伸手拿过林惊鸿之前送我的ipone 手机。
打开包装，是一款银白色的，滑盖宽屏，手感不错。一时冲动，打开手机，手机里已经装了卡。
不多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于纯，希望你看到这条短信，回信给我。
我没有发短信，而是直接拨号过去了。
蓝色是忧郁/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听海》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在卧室内回荡。我的心情就如同这首歌，我也想问自己，我的心停在哪里。
听累了，靠在床头发呆，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公交上，很吵，短信。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如何措辞：速回。
想着又觉得不对劲儿，又加了一句：你父母要来了。
他那边很快来了信息：好。
我怕刘嫂再着急催我，起床告诉她找到林惊鸿的事情。见刘嫂开心了，我也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林惊鸿短信发来：吃饭了吗？
我没回。
他又发来：脸还痛吗？
我依旧没回。
他再次发来：好吧，回家见。
我回信息道：吃了，有点，几点回？
他道：三分钟后。
他的三分钟很漫长。
四点四十五等到五点，五点等到五点半他父母即将出现，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刘嫂又开始焦虑着急，一再向我确认林惊鸿是否有联系我。
五点四十分的时候，林家的大家长出现了，而林惊鸿却杳无音信。
在刘嫂的指点下，我和她一起到门口迎接林家父母。
林父见只有我一个人，有些不悦地问道：“惊鸿呢？”
刘嫂忙道：“先生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林父瞪她一眼道：“没问你话，你说。”
刘嫂吓得一哆嗦，退到我身后。我仰脸对林父笑道：“他三分钟后回来。”
林父生气地道：“你瞧瞧，一点礼貌都没有。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说完甩手进去了，而林母是个慈祥的人。她伸手拉过我，安抚我道：“别介意，你爸爸这是生气你们结婚也不通知一声。走吧。”
三分钟又过去了，林惊鸿没回来。林父很生气，林母安抚着他，让我去联系林惊鸿。
三十分钟也过去了，林惊鸿依旧没回来。林父大发雷霆，林母脸色不愉。
一个小时过去了，林惊鸿还是没回来。我也开始着急，心里有些怕，是不是出事儿了？
就在众人焦虑之际，华之音跑来，惊慌失措地道：“爸妈，不好了，惊鸿出事了。”
“怎么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
华之音坐下来喝了点水，稳了稳情绪，瞪着我道：“都是这个女人……林惊鸿被迟峰绑架了……”
什么？
迟峰绑架林惊鸿？
华之音拉着我，狠狠地道：“走，跟我走。你这个祸害……都是你……走啊……”
林父阻止我和她之间的拉扯，严厉地道：“之音，说重点。”
林母也连忙附和道：“之音，这到底怎么回事？迟峰不是在监狱里吗？”
华之音瞪着我，恼恨地道：“迟峰越狱了……他找不到这个女人，就报复惊鸿……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好的，让惊鸿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惊鸿不是说了，等我想明白了再和我交易吗？
林父见我一言不发地发愣，对我吼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捂着耳朵，蹲下来，大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华之音步步紧逼道：“你不知道？哼，之前你不是说你不爱惊鸿吗？你还承认你和他之间就是一场交易。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让惊鸿铤而走险……”
她又要撕扯我，刘嫂上前阻止道：“华小姐，请你不要这样。”
华之音冷冷地怒斥刘嫂道：“我不要这样？这还是轻的呢，我还要打她呢……滚一边去……”
华之音一把扒开挡在我身前的刘嫂，抓着我的头发道：“走，跟我走……你这个罪魁祸首……走……”
噙着眼泪甩开华之音的胳膊，抬高下巴，冷硬地拒绝道：“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的。刘嫂把楼上我的包拿下来。”
林父和林母又焦虑地问华之音道：“报警了吗？”
华之音咬着唇道：“没，迟峰手中有枪……惊鸿，让我报警，我不敢……”
林母瞥了我一眼道：“你和惊鸿到底怎么回事？”
“等林惊鸿回来，让他自己跟你们解释吧。”瞧见刘嫂下来，我接过刘嫂手中的包，对她道：“刘嫂，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刘嫂看着我道：“夫人，你要去做什么？先生说过不让你出门的……你不能出去……”
我拍拍她的手道：“刘嫂，我去找先生，我会好好谢谢他的。刘嫂，我不能这么自私，这是我的仇，我要自己去报……走吧……”
刘嫂似乎看出了我必死的决心，苦苦阻挠：“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去送死吗？不……夫人，不可以的……”
“华小姐，还不走？”我望了华之音一眼，跨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