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吃醋1
出院后，幸亏之前我租的房子退了还未租出去。我跟房东说了些好话才又租过来的。这些日子我既要照顾妞妞又要工作，得了空就想休息，根本没工夫收拾房子。这人去了岂不是要笑话死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刚到我们家，他就奚落我道：“于纯，你这叫家啊？猪窝都不如。”
“……要你管……起来，你坐到我的衣服上了……”我正要扯出被林惊鸿压住的睡衣，他一把扯过我，将我捆在他怀里。怕妞妞看到，我忙挣扎着要起身：“林惊鸿，你放开我，这样不好。”
妞妞以为林惊鸿在欺负我，立马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你坏人，放开我姨姨，放开我姨姨。”
林惊鸿无奈地松开我，我对他翻翻白眼，小声道：“你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做限制级的事情。”
林惊鸿丢给我一个“你等着”的眼神，然后就不再理会我，去和妞妞大眼瞪小眼去了。
等我把猪窝收拾得像个人窝，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林惊鸿和妞妞一大一小拍着肚皮道：“好饿啊。”
我瞪林惊鸿一眼，亲妞妞一下安抚道：“再等一下，姨姨带你去外面吃饭。”
林惊鸿嘟囔一句：“好过分，我也快饿死了。亲一个……”
“哼，冰箱里有泡面，自己泡着吃去。”说完拉着妞妞回房换衣服。
等我再出来，发现林惊鸿把我买的泡面、薯条以及一些其他零食桶桶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我冲上去和他理论道：“你个强盗，你要干什么？”
林惊鸿看我一眼道：“整日这些垃圾食品？也不怕妞妞营养不良。”
我哼他一声道：“我小时候还经常吃窝窝头呢，也没见营养不良。”
林惊鸿反驳我道：“窝窝头是杂粮，好歹也有些营养。你这些完全是垃圾食品，不是色素就是添加剂，以后少吃。”
伸手去抢，自然是抢不过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的宝贝们全都抱出来扔到外面的垃圾桶中。刚好他的这种行为被社区的一位老大爷看到，老大爷唠叨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一点也不知道忆苦思甜。”
瞧着他那张臭脸，我可是万分的开心。
他瞪我道：“没良心的家伙，居然幸灾乐祸。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不屑地回敬他道：“你这叫活该。”
妞妞瞧我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斗嘴，忽然哭了起来，“呜呜……姨姨好凶……”林惊鸿正要得意，妞妞又道，“叔叔也好凶……”
打成平手，各亲妞妞一下以示安抚，互看一眼，各自笑了。
我想，也或许这样也好，感情嘛，慢慢就有了，有了就可以慢慢升华，不是吗？
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就是小区外面一家湘菜馆。
我要点菜，林惊鸿却伸手拿过菜单，戏谑我道：“你点菜，我不放心。”
“切，我还不乐意点呢。”说完不再理会他，我和妞妞玩数字游戏。
林惊鸿忽然抬头问我道：“妞妞下半年可以上中班了吧？你什么打算？”
我盯着这个长得很像姐姐的外甥女，微微苦笑，淡声道：“你不要妄想我把她送走，她是我的命根子。”
林惊鸿伸手按住我的手。我抬眼望着他的眼眸，他道：“如果你不想她再回到刘家，那就通过法律程序领养她吧。趁她现在还小，对伤害的记忆还不深，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我点了点头，问他道：“你是如何知道妞妞还活着的？”
林惊鸿把菜单合上叫来服务员，等菜的时候，他给我添了水，思量了半天才道：“你和他再回W市的时候，我很嫉妒。知道你们是未婚夫妻的时候，真的很难受，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灌了几杯红酒，壮着胆子向你走去。”
想想他当时的情形，根本就没有丝毫胆怯。他居然说是壮着胆子，是我壮着胆子应付他才对。
“难得啊，你居然也还有怕的时候。”我有些窃喜。
他浅笑着，继续解释道：“你离开W市，一个电话也没有。忽然在上海见到你们，还说是未婚夫妻。表现得那么亲密，总之，我很嫉妒，他能轻易俘获你的心。”
我愣愣望了他一会儿，犹豫一下才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难道第一次见我那晚上，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林惊鸿神秘一笑道：“一见钟情倒是真的，只是比那更早之前，就钟情于你了。”
“更早之前？”我想了想，可是我没印象啊，我何时见过他，“你做梦的吧？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见你。”
他继续笑，笑得如同占了便宜的狐狸似的：“什么时候，这是我的秘密。”
吆喝，还是他的秘密呢，简直跟个小姑娘似的。
妞妞，咱们不理他，吃饭。
刚吃不久，金宇来蹭饭。我把坐在林惊鸿身边的妞妞抱过来，让他们两个男人坐一起。金宇却坚决要和妞妞一起坐。他撮合我和林惊鸿的心思，那是一目了然得很，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推拒。
林惊鸿起身，我坐到内侧。以往我和向华出去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向华坐在过道旁边，是担心服务员上菜遇到意外我被烫伤。后来做内侧我就习以为常了，似乎觉得那是我该有的位置。很久没人这么给我让位置了，突然的有些不太适应，怔了一下，我才微笑着进去。
再次坐定吃饭，林惊鸿不时为我夹些菜，偶尔问我喜欢什么，我都是随便。金宇望着我们两个，调笑道：“随便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就能打发的啊。”
金宇要喝酒，林惊鸿拒绝了。一则是，金宇要喝酒；二则是，林惊鸿说今晚不宜喝酒。说完还朝我看了看，他不宜喝酒难道还和我有关系吗？郁闷。
闲话被他们调戏够了，两人开始聊正题。多半是医院和公司的事情，偶尔说起林惊鸿和他家人的关系，我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送金宇上车的时候，金宇问林惊鸿：“你真打算为了她和你的家人决裂？”
林惊鸿推他一把道：“上你的车吧。”
我对金宇摆了摆手，让他路上小心。金宇发动车后，又探出头来对我道：“祝你们幸福。”
我对他笑笑，目送金宇离去。林惊鸿接过有睡意的妞妞，逗了她一阵。望着笑得无比欢乐的两人，我忽然有哭的冲动。林惊鸿小停一步，伸手揽住我的腰道：“迟峰给妞妞办理了新的户口，我们可以收养妞妞。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头靠在他的肩上，小声问道：“金宇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要为我和家里人闹翻吗？”
我没有了父母，而他有父母却要选择决裂。从内心情感来讲，我是不赞成他做这样的牺牲的。他的父母没办法接纳我，我早就知晓的，之前对林惊鸿并未想法，纯粹是为了利用。经历过迟峰事件之后，我忽然觉得如果我错过他，或许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林惊鸿将我揽得更紧一些，淡声道：“这个你不要操心了。”
抬头看他，只见他嘴角微扬，染抹讽刺。我心中叹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我默不吭声，他不顾我的反抗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不让你操心，你还真是不操心啊。”
哼，我拍他一巴掌，愤愤不平地道：“我才不是属狗的呢，多管什么闲事啊。”
“那你赶紧属狗吧，来拿我这耗子。”他伸手摸上我的脸颊，捏了捏。
“啪”一声拍掉他的手，狠狠地道：“不要乱摸，烦人。”
他低下头得寸进尺的，作势要吻。我一把推开他道：“你干什么啊，没个正经的。”
“我光天之下强抢民女……哼，假正经。”他斜睨我一眼，快步向前走去。瞧他那架势估计是生气。我也还生气呢，本来就是他没正经好不。
见我磨蹭，他回头道：“腿上灌铅了，比蜗牛还慢。”
“我想，你管得着吗？这是我家。”我有些生气，口气不是特别良善。
等我漫步到林惊鸿身边，他一言不发地将妞妞递给我道：“这是你家，我想我该回自己家了。”
他突然地来了这么一句话，我立马懵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我不过是顺口那么一生气，他至于跟我这小女子较真吗？本想道歉的，但是瞧他一脸的阴沉，我也跟着心情不好。
我默不作声地接过妞妞，咬唇打开门，拖着沉沉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听到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而却没感受到身后有人跟随。心没来由地一沉一痛，眼泪噙在眼角如何也不想落下。
打开门，将妞妞放在卧室的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没精打采地洗脸刷牙，心里却想着，他不会真的就那么走了吧。我也不过就说了那么几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了。他到底在跟我计较什么啊。
我心不在焉地上床睡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迷迷糊糊中睡去，恍恍惚惚地做着恶梦，梦到林惊鸿被迟峰拿着枪逼迫着，我看到他七窍流血而亡，他死前掐着我的脖子，狠狠地道：“我死也要拉你陪葬……”忽然这这样脸又被迟峰取代，我慌不择路地跑啊跑。在一个十字路口，向华忽然带着秦安然出现，笑得很得意地道：“于纯，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我望着秦安然鄙夷的样子，我猛地醒来。
我心扑咚扑咚地跳得厉害，粗喘着气，擦着额头的汗水，伸手打开灯。怔忡了一阵子，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钟了。林惊鸿一通电话也还没有，我心里终究有些担心，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给他打电话。
“喂？”声音清脆刺耳。
电话通了，那边却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我的大脑皮层一下子被刺激得清醒许多。瘫坐在床边，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地喝着水。
洗完澡依旧一点睡意也没有，电话也没动静。心里不安静就关机，翻身躺下对着天花板发呆。
东方发白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无眠。
我和妞妞吃完早饭，送妞妞去幼儿园，我去上班。公交车上人很多，我心不在焉地拉着把手，好几次被人踩到脚也懒得理会。快到公司附近那站时，车上又一阵拥挤，再次被人踩到了脚，我猛抬头，怒气冲冲瞪那人。
“林惊鸿，你有意思吗你？”发现是林惊鸿，我生气地吼道。
林惊鸿示意我看看四周，我没好气地瞪着他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惊鸿瞥我一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着你？”
他说完将我的皮包丢给我，转身向后走去。我咬了咬唇，瞪着他的位置。
盯了好一阵子，他也不理会我，我便低下头走向后面，背对着他等着下车。原本以为我下车，他也会跟着去，却没想到居然看也不看我一眼坐着公交车走了。
看着公交车离去，我握紧拳头，心里忿忿不平却又觉得委屈。
一上午我都在恍惚中度过的，只觉得如坐针毡一般。吃午饭的时候，同事小李问我道：“于纯，你怎么了？脸色一点也不好。”
“没……没事儿。”我苦笑一下，敛下眸子低声道。
小李不信道：“还没事儿呢，你脸上满脸都写着，我好难受好难受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被小李言中心思，我的头低得更低了，又有些气馁，自己干什么那么没出息。他不愿意理会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他呢。
“于纯，那个人，你认识吗？怎么一直盯着你瞧？”小李小声问我，示意我朝我的右后方瞄过去。
瞄到一人，我确实认识，不就是惹得我烦躁一上午的某人。人家倒是好得很，身边美女作伴，可真谓佳肴美人好不享受。
草草吃几口饭，一肚子气地要先行离去。小李疑惑拉住我道：“平日见你都像吃不饱似的，今天就吃这一点。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白眼一番，不客气地道：“我昨晚被狗咬了，今天又被驴踢了，心里十分不爽着呢。我劝你，赶紧拿掉你的猫爪子，否则我让你知道我是怎么不好惹的。”
小李松开手，撇了撇嘴道：“切，还真是得了狂犬病。人家还在看你呢，你真不认识？还是……发现小三了？”
小李这个八婆，她不说我倒还没那种正宫抓小三的情绪。她这么一闹腾，委屈起得飞快。我瞪她一眼，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