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恩,榻上见1
本来打算好好了解林惊鸿这人的,不过中间夹杂了一些事情,让我没得空闲。
我见不到林惊鸿,但是许律师可以见得到。我把我想见他以及想出院的想法告诉了许律师,希望他帮我传达。
听我这么说,许律师道:“还不如你自己去见他一面,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想说,当面说清楚。本来在一个城市,好像隔着银河似的。”
我讪笑一下,随后问道:“他不是去了美国吗?”
许律师白我一眼道:“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惹人厌恶?什么事情都是听说,你当面问过他吗?”
一时间,我被他震慑住了。忽然又觉得委屈,似乎每一个人,每一个林惊鸿身边的人都可以吼我。好似我欠了林惊鸿万千数不清的深情债务。可我就是感受不到啊,比如说,许律师那日找我,说医院出资资助吴锦标出国深造,只是因为林惊鸿不想我破费而已。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不说清楚,拿什么医院的名誉作幌子。他们是不是将我想得太完美,太聪明了,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很笨吗?笨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别人有一腿,而自己还替他们数钱。这话不是我说的,这话内的另外一层意思也是我所不能想到的。这是林惊鸿偶然提到的。
当时我不想接受那一百万的支票,林惊鸿冷笑着道:“你只知道公司因为欠债务而倒闭,可知道那债务是欠的谁的?”
“谁?”我不敢深想,急忙问道。
他并不理会我,而我自己想了好久,才算理清楚一点头绪。林惊鸿的意思是,向华本就有意甩掉我,但是又想找一个好得台阶下。向华不想公司分我,所以让秦安然出面陷害,然后再……
再怎样?我就不再继续想下去,没多想一点,我的心就多痛一次,就更麻木一点。
虽然许律师告诉我,林惊鸿并没有换电话号码,但是我还是犹豫了很久。对于要不要去看他,我一直犹豫不决,也一直忐忑不安。最后我拿出硬币抛上去,希冀落下来的时候能给我一点提示。可是天不遂人愿,那硬币就那么直愣愣地保持着中立。看到这种情况,我撇了撇嘴,心里道,老师教得也不一定对,抛硬币不一定非正即负,还有可能正负都不是。就像这个世界上,虽然只有男女,其实并非只有男女,不是吗?
我撇了撇嘴后,又努了努嘴,最后也没拿定主意,倒在医院的病床上睡个烂死。昏天暗地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忽然接到房东电话,房东道:“小于啊,你看你啊,怎么这样哦。你人都搬走了,钥匙到现在也还没给我,被新来的房客知道了,现在又要我换锁。”
我不解地道:“房东啊,我什么时候搬走了啊?我现在在医院,暂时没回去住,再说我可是交的是一年的房租。”
房东道:“你还说咧,你搬走的时候,自己不出面找几个凶巴巴的男人来。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听房东这么说,我心中有底了,应该又是林惊鸿干的好事。MD,每次都这样子,先是狠狠地蹂躏本姑娘,然后再跟本姑娘玩感情,之后就是把本姑娘冻死。丫的,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变态的人,而且被我遇上了,他真是个极品,我更是个连这样极品都能遇上的极品。
由此事,以及之前离婚,之后妞妞的事情,我觉得是应该和林惊鸿好好谈一谈的时候。这个男人惹急我了。
我找了一个天气凉爽,不,应该是刮着台风,下着暴雨的晚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我开头本想这么说的:“喂,林惊鸿,你给我听着……”
只可惜我还没开口,他咳嗽一声道:“于纯,我现在在忙,改天再联系你。”
丫的,我对着电话龇牙咧嘴好半天,忿忿不平地想骂他。可话骂道嘴边,却想想算了,跟一个耗子一般见识,我岂不真成了狗了。管他什么破人品,又不管我的事情,我管了,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因为水喝得太多了,肚子胀睡不着。快凌晨时,林惊鸿又回拨过来,我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他道:“怎么了?在医院你还能生病?”
“你不是忙吗?不是改天再聊吗?嗝……”我打了一个饱水嗝,随后又道,“我现在困了,改天再说吧。”
正要挂电话,他道:“我现在在你的病房外面。”
我猛地坐起来,惊叫道:“你疯了。”
我打开灯,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又一次见到他,真的,真的有种隔世的感觉。
背着光,我还是看得出来他瘦了,而且还有了胡子。就那么满身湿淋淋地站在我面前,他实在是太犀利了。
我正要说话,他看了看四周,用食指压住我的唇道:“嘘……”
幸亏,我的病房里没有护士和护工。我也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一把将他拉进来,小声警告道:“你不要胡来,让他们知道了,多丢人。”
林惊鸿一把关上门,弄了个大动静,我忙捂住自己嘴。见他要笑,我又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胡来。
他一点忌惮也没有,浅笑亲我一口道:“我先去洗澡,你要一起吗?”
我唾弃他道:“得了吧,去你的。”
林惊鸿笑睨着我道:“……你的嘴角……”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嘴角怎么了,还不是好好地长在脸上。再看他,只见他狐狸眸子一转,笑眯眯地去洗澡。
我又走到门后,又锁了一次,可转念一想,我们难不成在医院同床共枕?
只怕今夜无眠,我只顾囧囧有神了。而他是不是只顾血脉喷张了?嗯,那就不知道了。
我窝到床上当鸵鸟,搅弄着被角。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兴奋略带羞涩,羞涩略带紧张,紧张又加胆怯,胆怯之外就是自我鄙夷。真是五味陈杂,莫名难过,踢了踢被子。正要翻身,听到卫生间的门响,我忙假装睡着了。
“我没衣服穿。”他掷地有声地道。我正yy着呢,被他这么一吓,瞬间从床上跌落下来。揉着头抬眼认路时,此人已经就那样(你们知道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我忙又低下头,很倒霉的是,我又一次碰到了头。
而这一次,我死活都不要在起身了。可林惊鸿却采用“敌退我进”,“敌不来我骚扰”等一系列……毛主席的伟大策略……对付我这弱小女子。
看到他大脚之际,我闭着眼睛起身道:“那边,那边衣柜里还有一套干净的病患穿的衣服,你去穿上……不然,我怎么睁眼啊……”
我的话还没完,只听他道:“我习惯裸睡。”
裸个鬼,睡个鬼……林惊鸿,你给我滚……
只可惜人家是大爷,滚的不是他,而是我这没用的家伙。
我撒着欢的,一溜烟地跑进了卫生间,打定主意要在马桶上坐一晚上凑合。
还未关上门,裹成粽子美男的林惊鸿眉毛微拢,皱着眉头盯着我道:“你先出来,我前列腺炎,尿急。”
闻言,我忙出来。
此人极品!
更极品的是,我在外面等了好半天,却没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心里不觉生疑。难不成他变成蝇子,掉马桶里淹死了?
我正刮着鼻梁,心生奇怪之际,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林惊鸿打着哈欠道:“太困了,没上厕的欲望了。”
我瞥他一眼道:“你不会真有那毛病吧。”
林惊鸿打着哈欠,顺手把我提起来,朝病床上一扔。我以神经般的速度坐正裹紧自己的衣服,林惊鸿瞥我一眼,裹着被子不知轻重地将自己铺到我身上,砸得我头冒金花。
我想要推开猪一般的他,他却道:“让我枕着睡会儿……最近失眠。”
“哦”,听他声音似乎也挺疲惫的,我就不再推他了,“那你把灯关了。”
他答应着却没有起身,就那么睡着了。
看我,是个好人吧?心里嘲弄自己,墙头草,本来打定主意和这人划清界限的。伸出食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划着,划到他唇瓣,他张口咬住。我最怕痒的,立马咯咯笑出声了。
他闭着眼睛笑道:“你怕痒?”
“你松口,这么大的人,不怕脏?”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彼此对视着,一时间室内静谧得可怕,而外面的狂风暴雨却又那么猛烈地拍打着玻璃。
良久之后,他又闭上眼睛,淡声道:“你不是美女。”
“哼,我知道。”我胳膊麻了,他略侧身,我们平躺在彼此身旁。
“不过……你是我林惊鸿的老婆。”
“你……真不穿衣服吗?”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困。”他翻身对着我。
我心中有事,睡不着,仔细瞧着他的睡姿。蜷缩着身子侧躺着,眉头紧皱,似有痛苦。据说这种人,心眼很小,自私又嫉妒心和报复心极其强。不过这种人也很自信,不管什么事情都能抗得过去。
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想我和林惊鸿的认识、相处以及冷战,多半都是他低头来找我。依冯平平的话,他有障碍性X冷淡,我又多次拒绝,估计很伤他自尊。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做出了个重大决定——
我悄悄下床,熄了灯,灯光太亮了,刺眼!
再爬上床,不着痕迹地钻进被窝,他抬臂圈住我道:“这是你自找的。”
“我不怕……反正你有前列腺炎……”我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身体重量骤然加重。
林惊鸿在我耳边道:“……那是为夫保护自身清白的托辞……”
被他咬住耳朵,我喘着气道:“鬼才信……明明是X冷淡。”
闻言,林惊鸿却笑道:“过了今天……再说……”
“林惊鸿……痛……”我的惊呼声被他的舌截了去。
夜黑电闪雨打窗……
“生命在于运动”这是林惊鸿第二天起床后的话,而我像只鸵鸟似的窝在被子里不敢抬头看他。
他捏了捏我腰部的肉,懒懒地道:“以后跟我一起做俯卧撑……这太松了,没质感。”
我使劲拧了他一把,低声道:“几点了?”
林惊鸿把我的被子一掀,盯着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三次护士例行检查,都被我赶走了。”
我脑袋里第一想法是,八卦,完了完了,我又要成八卦女主角了。
我痛苦地睁开眼睛,对上林惊鸿不怀好意的笑。一时来了气,张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恨恨地道:“谁让你陷害我。”
他哈哈一笑道:“这么饿?”
“滚”在被窝里踹他一脚,想要翻身离他远一点。他长臂一勾,我跟瓜似的又滚到他怀里去了,张口又是一口,他继而又大笑。
我作势要恼,他却道:“你多久没做了?”
又要翻身,他却禁锢在我的脑袋,摸着我头发嗅了嗅,道:“头发长长了不少。”
我伸手抚摸一下自己的头发,懒懒地道:“好久没剪头发了。”
林惊鸿张嘴咬住我的手指,轻声道:“不要剪了。婚纱照好摆Pose。”
听他说婚纱照,我抬头对上他的星星眼,疑惑地道:“婚纱照?干什么?”
他拍我的脑袋,拿他的长腿蹭我的脚,诡笑道:“听有人说……咱们的婚纱照很漂亮?”
这有人不就是我吗?我白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调戏,转而问他道:“林惊鸿,有人说你和龙鼎长得很像……应该说是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惊鸿欺身压上来,我们眉眼相对,他笑道:“我饿了,吃饱了再说……”
我们又睡了个昏天暗地,到了晚上我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怏怏起床。任凭林惊鸿如何逗弄,都懒得开心。
男女之间事,也就那么点鱼水之欢而已。
经此晚后,我和他的关系是一日千里,虽不是如胶似漆,却也算得上琴瑟和谐。医院是不能再住的,不然我真怕被口水淹死。那天晚上我藏在林惊鸿背后出院,被护士们围观的场景,只怕十年都难以忘怀了。
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儿,好似我捡了多大个便宜似的,其实……是林惊鸿,他们院长被我拯救了,不然他真久前列腺炎了。
丫的,对待恩人,林惊鸿还嘲笑我没见过世面。我在他背后使劲地拧,直到拧得他吃痛一把将我推进车里,我才有些解气。
当晚回到林惊鸿的家,却不是那别墅,而是W大学附近的一套房子。下了车,我望着小区的名字——W大花园。
我回头看林惊鸿道:“你不会真是老师吧?”
林惊鸿耸肩道:“那又什么不可以?”
我皱了皱鼻子,偷觑他一眼,不解地问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林执行长,林院长,好像你还是龙湖山庄的总经理吧?”
闻我此言,林惊鸿揽着我的腰道:“你倒是聪明,不过,我最喜欢的一个职业你没说出来。”
我吓一跳,哇靠,你到底又多少身份啊?
我眨着眼睛望着他,希望他给答案,他却捏捏我的鼻子,挑眉道:“答对有奖,自己猜吧。”